楚梓阳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就像看一个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意识到自已这个比喻,他有点无语又觉得贴切,接着又说道:“之前那事,我每次问你你不是不说就是搪塞过去,我也不想问了,我想问的是休战是为什么,我可不认为你是想跟我做朋友。”
他把魏宁禾不说收拾得有多惨,反正是让他没了面子还气得抓心挠肝,就魏宁禾那脾气秉性,他不十倍找补回来都不可能善罢甘休,毕竟吃亏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魏宁禾这次没有逃避问题,而是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们前一阵子不是加训了么,天天累死累活的哪有空搭理你,正赶上那天你给我加油,我就想拿那个当由头稳一稳你,等我考核完再接着找回场子。”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楚梓阳似笑非笑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谁成想你帮了我一回,那我就不能恩将仇报了对吧,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呗。”
不过等到机会,他还是会坑他一回就是了,仇还是要报的。
“那您可真大度。”楚梓阳盯着他说道,“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谁倒打一耙了,是不是每次都是我吃亏,你说是谁欺负谁!”
“那是谁先挑事的?”话又说到最初的点子上,魏宁禾顿时蔫了,抬头看看楚梓阳的输液瓶,说道:“那什么,液快输完了,我去叫医生。”说完,大步朝门外走去。
两个人从医务室出来后,魏宁禾见楚梓阳没什么大碍了,就想让他先回去,下节课是历史,他要去操场找何杉打篮球。
“你一个人逃课,不会被发现么?”
“不会啊,老徐这节课有课不会看监控,而且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会帮我掩护的,历史老师也不会细看少了谁。”
“我也不想回去上课,带我一个吧。”魏宁禾听了他这话,觉得楚梓阳大概是烧糊涂了,“你一个好学生不回去好好上课,跟我瞎晃什么,再说了,你烧还没退呢,别一会又晕了。”
楚梓阳没理会他的内涵,直接拖着他向操场走去,“别废话了,你也知道我病还没好,越是这样越需要透气,行了,走了。”
魏宁禾见他是铁了心的要逃课,也懒得再管,拨开他的手说道:“两个大男生拉拉扯扯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行,你去就去,但是先说好,我一会跟他们玩起来可管不了你啊。”
“不用你管。”
操场上,九班和十一班的人,已经跑完步做好热身,何杉正跟几个人抱着篮球往篮球场走去,看见偷偷摸摸进来的魏宁禾和楚梓阳,先是一喜后是一惊。
他把篮球扔向魏宁禾说道:“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说完,又跟楚梓阳打了个招呼:“听说你病了,好点了么?”
楚梓阳点了点头,回道:“好多了,谢谢你帮我送杯子。”
“都是小事。”何杉说完,拉过魏宁禾,哥俩好的挎着他的肩膀,悄声说道:“你说你自已逃课不学习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家拉过来了呢,刚输完液,一会再倒了怎么办?”
魏宁禾没等他再说什么,直接反客为主,长臂挎上何杉的脖子,用力一勒,呲牙咧嘴的说道:“你是他哥们儿还是我哥们儿,我逃课你就不管,他逃课你就跟老妈子似的操心?我说是他非得跟来你信么?”
何杉顶着张被勒的通红的脸,说道:“你是亲哥们儿,那我不是怕你给他带坏了,你们班主任又得收拾你么,欸,错了,哥,我叫你哥行不行,走了玩去了。”
魏宁禾这才松开他,转头跟楚梓阳说道:“我们打球去,你要是想看,就老老实实在那看着。”
他边说着边指了指场地边上的阴凉处,“实在没意思你就四处绕绕,有事叫我。”说完,校服外套一脱,丢给楚梓阳后,直接上场跟他们打起了3V3。
楚梓阳听话的抱着魏宁禾的衣服,在树荫下看着他们打篮球,其实这是他第一次逃课,新奇之余,又有点刺激。
不想回去上课想透透气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好久都没人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了。
虽然魏宁禾可能只是正好有借口找个地方玩手机,但对他来说却不一样。
就像雏鸟会把看到的第一个活物当成自已的妈妈,他没有那么变态,但生病睁开眼看到魏宁禾时,他居然产生了一些小小的依赖,甚至反常又过分的想让他陪着。
老妈温婉是个急诊医生,一周七天忙起来的时候有六天半都在医院,偶尔还会值个夜班,熬个通宵的手术,小时候还好,老妈会特意抽出一部分时间来陪他,等他慢慢长大了,特别是上学后,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她一面。
老爸楚航更不用提了,退役之后为了战友们的工作都能有个保障,就开了个保镖公司,一天到晚的调研考核应酬,估计现在问他自已的儿子多大了,他都不知道。
所以今天上午魏宁禾的照顾,不论是无心还是有心,他都觉得非常受用。
他想,医务室的医生还是不管用,他病得脑子发疯,现在就想黏着魏宁禾。
冲突总是突如其来,楚梓阳眼睁睁的看着正跟人家打3V3的魏宁禾,打着打着就要跟隔壁场地的人干起来。
他细看了看,隔壁场地打头的应该是校篮球队的,别的不说,那190+的身高和队服,就是标志。
他见势头不对,才往那边走去,魏宁禾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你这球没长眼睛,还是你人没长眼睛?不会玩就别他妈的玩。”
对面的人也不是软茬,开口呛道:“不就是往你那边飞了两个球么,田径队队长这点度量都没有?”
魏宁禾双臂一抱,回道:“张成,我的度量不是给你撒野的,球都抓不住,还是趁早退出球队的好,上去也是丢人现眼,比赛的时候还不如站在观众席喊加油用处大。”
张成哼声一笑,说道:“丢不丢人现不现眼跟你没关系,你还管不到我,不然,跟我来一局,谁输了谁是孙子。”
楚梓阳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虽然魏宁禾田径非常不错,但他认为魏宁禾打篮球的水平,还没有达到比专业的人还要厉害的程度。张成这话,明摆着是在欺负人了。
他想张口,却实在没有立场,只能看向何杉,觉得凭两个人那么铁的关系,何杉不可能任凭魏宁禾挨欺负。
但何杉再次证明了不是所有的你以为都是你以为,他只是抱着个篮球站在魏宁禾的旁边,听见张成的话,甚至还兴奋了一下。
魏宁禾也张狂得不行,满口答应了下来,“好啊,输的人,千万记得叫爷爷。大家记得作证。”说完,搭过何杉和另一个站在他边上的男生的肩膀,毫无谦让地先选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