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遇到了些麻烦,但现下都已解决,特向大伯道谢。”陆莫离照着夏皖姝所写回答道。
“道谢?我并未做什么。”
“但您不是吩咐了柳师姐来此吗?”
“如晴去了你们凌云宗?”
柳如晴听到这上前一步,正想对陆伯宏问礼,却被夏皖姝拉住胳膊,同时,夏皖姝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柳如晴皱眉,却还是停下了动作。
“是啊,柳师姐说师尊既然已吩咐了她,那她就必须做好,她这几日都在查看卷宗,有几日更是彻夜未眠,可以说是夙兴夜寐、废寝忘食。”陆莫离说的声情并茂,“她说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到金长老的罪行,彻底拔出惊雷宗的靠山,让我们凌云宗永远不再受惊雷宗所扰。”
“如晴辛苦了。”陆伯宏叹了一声,带上了几分自责,“不论什么事,她总能做得很好,倒让我以为她做得很轻松,不想……”
柳如晴听到陆伯宏这个口气,立即想出言安慰,却被夏皖姝眼疾手快捂上了嘴。
“我也在劝柳师姐不要太过辛苦,但柳师姐就是不听。”陆莫离也装模作样地叹起气来,“她说她是大伯的弟子,自然事事要以大伯为先,自已的身体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完成大伯的吩咐。”
陆莫离接着劝道:“大伯,不然等师姐回去,你多关心师姐几句,我的话她也不听啊。”
“好,我记下了。”陆伯宏点头答应。
夏皖姝放开了柳如晴,向她挑了挑眉,柳如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在一边,不再出声。
“大伯,柳师姐抽空还不忘教导我剑法,她告诉我,您对我期望极高,让我定不能负了您的期望。”
“她真是细心,你承我陆家家业,此事本与幻海宗无关,我不过同她说了一两句,不想她竟记到了心里。”陆伯宏有些感慨地道。
“柳师姐与我说,您是她最崇拜之人,您对她来说就如这九天之上的明月般高风亮节,如若可以,她希望自已的生命可以为您付出。”
好肉麻啊!陆莫离读到这里,感觉自已的鸡皮疙瘩就要掉了一地。
“她,竟这样说?”陆伯宏有些吃惊和感动,“她小时候总围着我叽叽喳喳,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如今我们相处竟像是上下级一般,我还以为她是不愿多见我这师尊了。”
柳如晴听到这,看了眼对她摇头的夏皖姝,忍住了没有开口。
“怎会?我见着柳师姐谈到您时的崇敬的神情不似作伪。”陆莫离装作不满,“柳师姐这般情义,若与大伯生疏,定有什么隐情,大伯可不要再忽视了才好。”
“好。”陆伯宏点头,“等她回来,我好好与她谈谈。”
“莫离要说的这么多,还是多谢大伯了。”
“自家人,有何好谢的?”
陆伯宏又问了几句陆莫离的近况,听闻一切都好,便挂断了玉简。
“你们这是?”柳如晴不解地看向众人。
陆莫离耸了耸肩,指着夏皖姝,表示这都是她的主意。
夏皖姝微微一笑,亲切地拉过柳如晴:“柳道友,不如借一步说话,也许我能为你完成心中所想。”
柳如晴眸中惊光一闪,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道:“好。”
岳怀谦还想跟着两人过去,夏皖姝突然回头:“女人之间的秘密,你不许隐藏气息偷听,要被我逮到,就把你打发去锅炉房烧煤!”
“那……师姐小心。”岳怀谦虽这样说,却还是绕了一圈假装走掉,后又跟上了两人,因为上一世,柳如晴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柳道友,请恕我多管闲事,但我确实想帮柳道友一把,这样你也不必打我陆师兄的主意了。”刚到无人处,夏皖姝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打陆莫离的主意。”柳如晴听后有一丝讶异,后又觉得好笑,“你竟是这样想的?”
“陆师兄与陆宗主的确有些相像……”
“云泥之别,岂可相提并论?”柳如晴立即打断了夏皖姝的话,语气中满是嫌弃,“我留在这里的确另有他事,与陆莫离无关,他眼睛是像师尊,我不过多看几眼罢了,从未有过夏道友所说的那般心思。”
“那是皖姝浅薄了,柳道友莫怪。”
“你今日帮我在师尊面前美言,我不会怪你。”柳如晴摇了摇头,接着问道:“我不过来此几日,你便知我对师尊……”
“其实还是有些明显的,柳道友头上的琉璃珠花,剑名“杏雨”,还有提到陆宗主时的神情……”夏皖姝叹了口气,“无法遮掩。”
“呵。”柳如晴轻笑一声,“我七岁时拜入师尊门下修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不过如今发现的,仅夏道友一人,不,或许还有乔前辈。”
“方才听陆宗主所说,柳道友似乎不敢亲近陆宗主,那他自然难以知晓你的情义。”
“的确是不敢。”柳如晴闭上眼睛,“当我发现自已心仪师尊时,师尊已娶妻,我又怎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徒增烦恼罢了,故只能远离。”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眸中已带上怒意:“不想何秋水却是如此狠毒,她该庆幸,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否则我定要将她凌迟一番,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夏皖姝干笑了两声:“她也算恶有恶报了,柳道友不必再在意于此了。”
柳如晴点点头:“何秋水死后,我想着或许我还有机会,乔韵仪乔前辈也提醒我多与师尊交流,但长时间与师尊保持距离,我已不知如何靠近他。”
她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我不知师尊能不能接受我,若是知道了我心仪他,会不会将我赶出师门?有时我又会想,不如就这样下去,以后千年万载,能陪伴于师尊左右,已是幸运。”
“可我更多的时候又会想,若我不主动,抓住机会,师尊过些年得遇有缘人,我又该如何自处?夏道友,你可能看出我的煎熬?”柳如晴望向幻海宗方向,语气中带着忧伤。
夏皖姝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郑重地开口:“虽未亲身尝试,但也能理解一二。”
爱让高傲者低头,上位者卑微,理智者痴傻,天之骄子沦为困兽,当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