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你从小被抛弃之事?”陆伯宏拉着陆莫离坐下,“并非我们抛弃于你,是我们也被蒙在鼓里啊,当年之事,大伯细细与你说来。”
陆莫离没有答话,却是随陆伯宏坐了下来。
“二十年前,你母亲已快临盆,但不知为何,灵力竟有紊乱之像,丹药皆有或多或少地丹毒,你母亲怕吃了丹药对你有所损伤,不肯服药,后大家商量,陆家在瑶月城有一处别院,里面有一处灵池可抑制灵力紊乱,故决定前往瑶月城。”
陆伯宏娓娓道来,突然眸中竟有了痛苦之色:“当时我因宗门任务刚去仙妖边界不久,便由你父亲带人护送你母亲与你怀有两月身孕的伯母前往瑶月城,不想路途上竟遭人袭击。”
陆莫离微微有些惊讶,仙门地界还有人敢打陆家的主意?
“瑶月城本就离寒星城不远,乘飞舟半日可到,而且我们这次行踪并未告诉外人,可就算这样,居然还是碰上了歹人。”
陆仲安接过话来,那日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路程很短,本就没带多少人手,可那群歹人却如死士般疯狂,我只能先在前抵挡,让韵仪和大嫂先走。”
不可能这么巧合,这陆家定有内鬼。陆莫离在心中认定。
陆仲安看了一眼陆伯宏后道:“后有几个贼人跟着韵仪和大嫂离开,她们两人分头逃跑,大嫂受了重伤,虽保住了性命,但孩子没了,而且一辈子不能再有孩子,而韵仪也受了伤,杀死追来的贼人后,开始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只能就近找了处山洞,生下了你后,就晕了过去。”
“你定是那时被换掉的。”陆伯宏总结道,“不过天道自有定数,你还是回到了我们身边。”
陆莫离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群袭击陆夫人的歹人最后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伯宏听他还叫“陆夫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却还是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只想着把贼人都杀了,未留下活口,查了那些尸体也未查出什么。你也是怀疑陆家是有内鬼吧?”
“是。”陆莫离点头。
陆伯宏叹了口气:“此事发生后,我们将陆家上上下下都盘查了一遍,却未找到什么确实的证据,只能把可疑之人全都换了一遍。”
那就是什么也没查到了,陆莫离皱眉,那现在这个内鬼有可能还留在陆家。
“莫离,我们先别说这些。”陆伯宏神色认真,“你当真不肯认我们?”
“我如今生活的很好,不想当什么世家少爷,顶起什么家族发展的重担。”陆莫离声音诚恳,眼眸带笑,“我来这不过想了解一下自已的身世,得知自已不是被抛弃的,就已经觉得很好了。”
“如此,莫离就告辞了。”陆莫离躬身一礼,就要离开。
“等一下。”陆伯宏急忙拉住陆莫离,后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认不认我们,那是你的事,但你是陆家子孙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这是大伯给你的见面礼,答应大伯,再考虑考虑。”
陆莫离皱眉思索,自已到底要不要应下呢……
而此时,夏皖姝正隐去身形,看着大型分手现场——
“怜儿。”陆无拘还是一副唯唯诺诺地样子,“你没受伤吧?”
“哼,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谢怜儿指着自已擦伤的胳膊,气急败坏,“你说又是你大伯为了测试你我是吧,都快成亲了,怎么,他还不接受我?大不了这亲就不成了!”
“那就不成了。”陆无拘小声道。
“你说什么?”谢怜儿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无拘。
“我说既然怜儿你不愿意,我也不再勉强,这亲便不成了,我明日就将此事告知大伯和爹娘……”
陆无拘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谢怜儿便走上前去,对着他边骂边打:“好你个陆无拘,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想成亲就成亲,不想成亲就退婚,如今整的仙门都知道了,你是要让我沦为笑柄吗?”
陆无拘被打得连连后退,只捂住自已的头道:“怜儿,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谢怜儿一惊,停下了手,莫不是陆伯宏查出了什么,与陆无拘说了?
“你为何要‘玄朱果’?是为别人要的?”陆无拘放下抱头的胳膊,只看见谢怜儿震惊的神情,再傻也知道夏皖姝所言非虚。
“你胡说些什么?就是我自已想要的。”谢怜儿根本不认。
“那你真的不喜欢尚文钦吗?”陆无拘语出惊人。
“你怎会知道文钦哥哥……”谢怜儿语气惊讶,后又意识到自已说错,立刻住了口。
“怜儿你果然心有所属,既然如此,这亲不成了,至于‘玄朱果’,我知道你有大用,过些日子我定帮你要来。”陆无拘一脸受伤的模样,眼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哥们,你还能再舔一点吗?她都把你绿成这样了,你还要给他弄什么‘玄朱果’?夏皖姝已无力吐槽了。
“不行,这亲定要成……”谢怜儿哪里肯放弃自已的计划。
“怎么,这陆家难道还成了你做主了?”一声清冷的女声传来,打断了谢怜儿的话。
“娘。”陆无拘轻轻叫了一声。
“陆伯母,我……”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这句伯母?”乔韵仪的脸上满是讽刺,“我在门外听了许久,既然无拘要退婚,我陆家就与你再无瓜葛,少与我陆家攀扯关系。”
“娘,你别这么说怜儿……”陆无拘在一旁出言相劝。
“你给我闭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乔韵仪恨铁不成钢,“这绿帽子都要戴到你头上了,你还在帮她说话!”
“怜儿她是有苦衷的,他不是故意骗我,她要‘玄朱果’是为了……”
“苦衷?怎么,她有苦衷就不算骗你了?我的傻儿子,你戴绿帽子还分个深浅?”乔韵仪气得用手指狠狠戳了戳陆无拘的脑袋,厉声呵斥,“站在那,别出声了。”
陆无拘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地站在一旁。
“谢姑娘,我想着你看上陆家权势,只要陆家能继续给你荣华富贵,你必会一心一意对无拘,所以才同意你俩在一起,不想你竟还生出了旁的心思。”乔韵仪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便断不能留在无拘身边。”
“不是的,陆……夫人,我……”谢怜儿还想出言辩解。
“不必说了,你是自已走,还是我叫人把你丢出我陆家大门?”乔韵仪看着谢怜儿,似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自已走。”乔韵仪此话一出,谢怜儿也知道自已再待在陆家无望,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看着谢怜儿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已儿子不舍得样子,乔韵仪按了按疼痛的额角,用结界将陆无拘锁在房里:“你这几日都别出门了,好好在房间里思过。”
门内没传出声音,想是陆无拘惧怕自已母亲的怒火,已不敢说话。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地想,人都说自已儿子与陆仲安不像,但这股在她和陆伯宏面前的怂劲不就一模一样?
乔韵仪苦笑一声,又整理了一番自已的心情,看向房顶:“上面的小友,可否下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