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贺敬生爱谷妍如命,二十八岁的贺敬生却弃她若履。
言情结局之后,他们之间只剩下冷冰冰的、每月一次的夫妻义务。
七年之痒时,他找了一个和谷妍神似的年轻女孩;绑匪撕票时,他义无反顾地抱着怀里的小情人离去;外面女人挺着孕肚找上门时,他嬉笑着毫不在意。
某个瞬间,谷妍突然觉得腻了。
她不争不抢,利落地去医院打掉孩子,连带着离婚协议书一起寄给了他。
“贺敬生,你的骨血,我嫌脏。”
后来听说,向来眼高于顶的贺总椎心泣血,一辈子都没等来前妻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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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榆城外的荒凉西郊,废弃旧工厂里回荡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贺敬生,你老婆和情人都在我手上。”
“新欢还是旧爱,二选一,你可要仔细斟酌啊”
话音刚落,江芸儿急忙殷切地叫喊了起来,“阿生,救我我好害怕……”
男人闻言勾了勾唇,笑意中带了一丝讥讽,指了指右侧浑身发颤的女人。
“先把芸儿给我安安稳稳地送过来。”
“至于我太太,她向来是最温婉宽厚的,与我同葬自然是求之不得。”
从始至终,谷妍一直是冷静的,直到贺敬生做出决断的那一刻,她才死死闭上眼,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自嘲。
早就该清楚的,不是吗?
擦身而过的瞬间,贺敬生稳稳地抓握住男人的手腕,三两下将他制服在地。
刹那,工厂外警鸣声响起,大批大批地警察涌了进来,将他压制住带了出去。
劫后余生的江芸儿一把扑进贺敬生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谷妍跪在地上,仰了仰头,喉咙里是满腔的酸楚,她开始发颤,整个肩膀一直在抖。
“我的命,对你就那么不重要吗?”
贺敬生这才低头,居高临下地看向他的妻子。
女人有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微抿着唇,在灯光下,一张脸如珠翠般莹亮照人。
她强撑着自己缓慢起身,哽咽得气息紊乱,嗓音不稳,“为什么不来?”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来——”
贺敬生皱起眉头,开口就是斥责,“谷妍,别无理取闹了,行吗?”
“你每次打来电话,不是煲汤就是喝药,烦都烦死了”
谷妍侧了侧脸,眼眶里的泪水如同丝线般地坠了下来。
绑匪用刀子逼迫她打电话时,接连数通,都无人接听,到了最后,竟是变成了已关机。
鞭子抽打在身上,血淋淋的;手指甲被用竹签翘起,十指连心泛着疼。
直到江芸儿被抓来,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贺敬生就能抛下一切赶来救她。
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仿佛是一对恩爱夫妻。
谷妍的心里像是在被无数根针扎,她低低笑出了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仍是不甘心。
“那你还爱我吗?”
贺敬生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语气满是不耐,“谷妍,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没事就去找点事做,别天天争风吃醋、跟这些小姑娘计较了,行吗?”
怀里的女孩正撒娇喊疼,贺敬生抱着她抬脚就走,只撂下最后一句话。
“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就算你今天死在这里,我都不会哄你半句。”
谷妍垂下眼眸,彻底心灰意冷,直到疼晕过去,她也没能想明白。
十年前那个宠她、爱她、心疼她的少年究竟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