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恻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一路跑了进来,无视大厅内的管迁和覃佃,径直朝楼上跑去。
管迁的视线从宋以恻进来就落在了他身上,目送他消失在楼梯上。
覃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不见宋以恻人影儿了,只是对着那一长串泥脚印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就拿来一个拖把,从门口一路擦了上去。
“姐!”宋以恻推门而入,把怀里的东西往宋以惗面前的桌上一放,蹲在宋以惗面前道:“姐,你带我去拍卖场呗。”
宋以惗吸了吸鼻子,好像闻到了最爱的味道。她放下手机,拆开了桌子上的袋子,顿时两眼一亮,边吃边说道:“你自已去呗,让圣开开车。”
主要是宋以恻精神头儿太足,气血壮得跟两头牛似的,她哪儿逛得过宋以恻?跟上都费劲!
好在她已经确认了禁中现在比较安全,也就可以放心地让宋以恻一个人出去玩了。
“啊?”要是宋以恻一个人去就行,他恐怕早就去了,也不会现在拿着炸鸡来“贿赂”宋以惗,“姐,今天的拍卖会上有一个紫檀嵌百宝盖盒,用来放我的银针正合适,就是……有点儿小贵。”
“姐给你买了!”宋以惗毫不犹疑道,翘着沾了油渍的手指头,从沙发坐垫缝儿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拿去花。有其他喜欢的也一起拍下。”
“谢谢姐!”宋以恻捏着手里的黑卡,既震惊又兴奋,“黑卡啊。”
“管迁的。”宋以惗吐出一根骨头,毫不心疼。
原来不是她的钱,怪不得给宋以恻给得那么利索。
但就算是她的钱,她也十分乐意给宋以恻花的。
这不是出门在外,她没有带那么多钱、那么多卡嘛。
“但是,姐,你要不还是陪我一起去吧。”宋以恻道,“很多拍品他们内部都已经定好买家了,拍卖会就是走个流程。”
“还有这样的?”宋以惗打开橙汁瓶子喝了一口,酸得她五官瞬间拧在了一起,然后很是嫌弃地把那瓶橙汁推到了一边。
“嗯嗯!”宋以恻点头如捣蒜,一副乖巧模样,“我这不是觉得姐你面儿比较大嘛,去了能给我撑撑场子。”
“走吧。”宋以惗龇着快要酸掉的牙,起身准备陪宋以恻一起去拍卖场。
正要下楼时,他们在楼梯口撞上了管迁。
“嗯?要出门?”管迁问道。
宋以恻率先开口道:“姐陪我去拍卖场,你要不要陪我姐一起?”
宋以惗陪宋以恻,和管迁陪宋以惗,一点儿都不互相耽误。
“啊,我……”管迁神色淡淡的,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心事儿。
“你在家吧,我晚上过去找你。”宋以惗一眼就看出来了管迁的不对劲,不过,她还是决定先陪弟弟,再陪男人。
管迁笑道:“好。”拖着尾音,转身看着宋以惗下楼离开。
禁中拍卖场。
拍卖场是黄道会经营的场所。
由于禁三角是个“三不管”地带,所以很多非正规渠道得到的物件就会拿到这里来进行拍卖,以实现物品和货币之间的交易。
这里几乎每天都要举行一场或大或小的拍卖会,客流量也不小。
宋以惗再次来到了拍卖场,眼前的场景和上次来时的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不同应该就是——
这次有人过来迎接她了。
“宋小姐……”竟然是黄道会会长黄皮子亲自前来迎接,他脸上的小胡子往两边一咧,一脸笑眯眯地说道:“宋小姐,你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黄某人好提前准备一下嘛。”
偏偏他声音天生沙哑,听起来反倒没有那么迎合谄媚。
“这位是我弟弟,我今天只是陪他过来看看。”宋以惗道。
“天字号雅间时刻为您准备着,”黄皮子侧身带路,“这边请。”
黄皮子的手下有点儿无措。
“这会长把我们的活儿抢了,那我们干什么呀?”
“跟上跟上。”
“没看出来会长是想讨好宋小姐吗?我们看会长眼色行事。”
……
“这拍卖会布置得简单,但这雅间的装潢不错啊!”宋以恻很是满意,趴在天字号雅间的栏杆上,眺望楼下的拍卖会舞台。
“那宋小姐,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这俩人我就留下伺候着。”黄皮子道,“其他堂口还有一些事儿要处理,我就……”
宋以惗摆手让黄皮子走了。
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
“今天,我们的第一件拍品是金翼龙冠,是H国古代帝王的陪葬品。整个龙冠是由金丝编织而成,冠的后上方盘踞着两条左右对称的蟠龙,可谓是栩栩如生……”
二楼趴在栏杆上的宋以恻看得目瞪口呆,“这第一件拍品就搞这么重量级的?帝王陪葬品?不会是哪个盗墓贼挖出来的吧?”
宋以惗正坐在雅间里面的椅子上小憩,不一会儿功夫就打了好几个盹儿,也不知道几轮过去了,便问道:“到你那个盒子了吗?”
“没有。”宋以恻见其他包间的人竞价喊得热闹,他也要过一把这个瘾。就在隔壁雅间的人刚亮了竞价牌后,他立即举起了自已手中的牌子。
正在拍卖的这件拍品是一套金托玉爵杯。
主持人激动地喊道:“好!天字号雅间的贵客出价八百五十万!还有更高的吗?八百五十万一次,八百五十万……”
“九百万。”慵懒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让现场的人大为震惊。
“地字号雅间的贵客出价九百万!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两次,九百万三次!恭喜地字号雅间的贵客,竞得此件拍品。”
宋以恻探出半个身子,朝隔壁地字号雅间看去,嘴上嘀咕道:“怎么听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呢?”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个紫檀盒……”
主持人的话顿时吸引了宋以恻的注意,他收回目光,眼神炽热地看着台上的一件小小的紫檀木盒,搓着双手满是期待。
“终于到我了。”他赶紧找竞拍牌,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牌子,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已经准备好大展身手了。
主持人道:“起拍价两千五百万!”
“两千六百万。”
“两千七百万。”
“三千万。”
……
“四千五百万。”
“这么抢手的吗?”宋以恻按捺不住自已蠢蠢欲动的心,干脆利落地喊道:“五千万!”
现场一片安静。
就在宋以恻以为自已有把握赢下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听到隔壁又传来了那道慵懒的声音。
“五千五百万。”
“啧!”宋以恻听这声音不像是非要不可啊。但上一轮声音语调也是这样的,可能人家就是这个风格吧。
价格抬这么高,他有点儿心疼自已的钱了。
诶?不对!这不是管迁的卡吗?而且还是黑卡!
这么一想,宋以恻瞬间有了底气,大喊道:“五千八百万!”
紫檀嵌百宝盖盒,他志在必得!
而此时的隔壁雅间,焚飒把竞拍牌往桌上一丢,问道:“还要吗?”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燊飏一袭墨绿色西装,优雅又华贵,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笑道:“罢了。本来想着给小徒弟弄个银针盒的。他跟我学医这么久,连套像样的银针都没有送过他。”
正巧黄道会的人把那套金托玉爵杯送了过来,焚飒把金托玉爵杯往燊飏那边一推,道:“那就把这个送给他吧,装银针也不赖。”
他趴在桌沿上,挑了挑眉梢,盯着燊飏笑。
像是在调戏。
燊飏看在眼里,开口问道:“跟你师父学的?”
其他没见学会,倒学会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