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定神闲,开口道:“听说逍遥游可以买消息。”
就连说话都温文尔雅,落地窗前他仿佛一位出尘谪仙。
严柘和梁上龙先惊后疑,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可以,”严柘率先反应过来,“下去详谈?”
心想:江刃他们怎么搞的?怎么把人放上来了?
男人没有行动,只是开口道:“我传一个消息:昊墟千里,乘风来往,一针一命,一步一卦。”
说完放下一张银行卡,轻笑着看向宋以惗,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似乎是特地看向宋以惗的,可宋以惗分明不认识他。
梁上龙顿悟,“他就是来打小广告的,一个算卦的,让我们帮他宣传,还这么理直气壮……”
宋以惗拿起那张银行卡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但人就不一定了,“我下去看看。”
这人的身手很熟悉,像……
焚飒!
难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宋以惗带着疑惑来到大堂,见江刃正在柜台和谁说话,看这背影……
是他啊。
宋以惗眉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笑意,朝前台走去。
“哦,那您怎么称呼?”江刃问道。
“老板。”宋以惗立马接过话回答,“他是逍遥游老板,管迁,管老板。”
管迁听到声音回头,与宋以惗四目相对。
江刃却是一脸茫然,“惗姐……”
这老板不是你吗?什么时候有了一位管老板?
“我让你们注册时写的谁的大名?”宋以惗提醒道。
江刃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记起这件事,“管……管迁?”
他是最早来逍遥游的,准确来说,是宋以惗给他钱让他全权开办逍遥游的。
但他没多想过,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听宋以惗办事,哪儿见过这位“管老板”?
“来这儿有事儿啊?”宋以惗带管迁去宋以慎那边儿说话。
“没什么事。”管迁本来是想打听消息的,可他自已却成了“问题”,“我怎么就成这儿老板了?”
“花你的钱建的,就默认你是老板了。”
大约八年前,管迁作为交换生到临杭某中学学习了一段时间。
本来就是管登荣暗箱操作,故意把他安排进一所很普通的学校,他顺势去玩而已。
临杭就临杭,离帝京越远越好。
到学校后,他甚至以为管登荣是想把他扔在这儿自生自灭。可他却突然发现,到了这里之后,身体反而格外舒适。
这是他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了。
起初他以为是地方水土的原因,但每次放学后,他又会回到原本虚弱的状态,只有正常上课时间才会恢复体质。
所以,他猜测能够影响他身体状况的是人,而不是学校。
经过半个多月的实验排查,管迁将目标锁定在了初二某班的宋以惗身上。
因为他发现自已也不是所有上课时间都会恢复正常状况。
看来,那个学生经常逃课。
某个星期三下午,他终于在学校一个偏僻的角落蹲守到了翻墙进来的宋以惗。
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他要找的人。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随着他们之间距离的拉近,自已体内的能量开始流动,力量也在逐渐增强。
从那以后,管迁就经常去找宋以惗套话。
不过,从那之后,宋以惗逃学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想: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喂,等等,”这天,管迁终于抓到了宋以惗,“我叫管迁,我们两天半前刚见过。”
这意味着宋以惗两天半没来学校上课了。
宋以惗那时只觉得这个人很烦,每次来学校耳边都是他在嗡嗡。于是,她快步从管迁身边走过。
“不是,”管迁赶紧去追不理会他的宋以惗,“你这两天半去干什么了?”
怎么还有比他更不务正业的学生?
“赚钱。”宋以惗冷冷道。
“你很缺钱?”不等宋以惗回话,管迁立马掏出一张卡,放言道:“这卡里有足够的钱。”
宋以惗顿时愣住,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见面就送卡?她可回不起这份礼。
“钱都给你。”见宋以惗不说话,管迁直接把卡塞到了宋以惗手里。
五月的阳光不骄不躁,宋以惗低头想了想,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对管迁说:“算我借你的。”
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她应该还得起吧?
但那是以后的事儿了。
当务之急是要凑齐宋以恪的手术费。
管迁没有说什么,他就是心甘情愿给的。
反正管登荣不缺钱。
只是从那次见面之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过宋以惗的出现。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宋以惗退学了,后来他也回了帝京。
难道那次见面要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陪哪个纨绔公子去剧组泡女明星的时候,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当然,管迁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有些局,他会参加,好维持他这个“帝京十三少”纨绔公子不务正业的名号。
毕竟还要做戏给管登荣看。
那天,他找了很久,终于在一群血肉模糊的“尸体”中发现了宋以惗。也是从那时起,管迁正式加入了演“死尸”的队伍当中。
从此,宋以惗身边就多了一具“尸体”。
宋以惗本来是想把钱还给管迁的,但是管迁从未开口提过这件事儿,她也就暂时放下了。
而且,那段时间,她遇到了很多事情,也没有心情谈这些。
这不久,她把那些钱和自已这几年赚的一点钱都用来建设经营逍遥游了,也就没钱再还了。
不过,她可没有贪下这笔钱,也不是故意不还,而是把这笔钱作为初始资金入股,每年分红继续作为资金入股,她都记在了管迁名下,还让管迁做了逍遥游大老板。
是她自作主张的,管迁直到今天才知道。
他自然听从宋以惗的安排。
不过,宋以惗仍旧认为那是管迁的钱。
“我的钱?”管迁不介意,更不计较,“不就是你的钱?”
他从未想过要回那些钱,只要宋以惗肯花就行。
对管迁而言,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对宋以惗来说,那是曾差点儿要了她的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