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粉末......”东方不败有些心疼,“好歹是千年研究的成果,就这么倒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程浪笑道,“他们带走的那把扫把,可比什么尘遁之术值钱多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若有所思。是啊,有时候最珍贵的东西,往往就是最简单的物件。
就像扫把,它不会什么惊天动地的招式,但却能教会人最朴实的道理。
夕阳西下,院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那些原本用来害人的粉末,竟然在夕阳下化作了天然的熏香。
“师父,”东方不败突然问,“您说他们回去会不会创立什么扫地流派?”
程浪已经睡眼朦胧:“管他们创立什么呢,只要记得把地方打扫干净就行。对了......”
“还有什么事?”
“明天记得早点来打扫,这些香粉味道是不错,但时间长了也怪腻的。”
风间一心离开后的第三天,藏经阁后院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次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自称是西域“灭尘门”掌门,叫做阿斯兰。
“程掌门,”阿斯兰用浑厚的声音说,“近日江湖上都在传,说你的扫地心法能破解天下所有尘术。今日我来,就是要讨教一二。”
程浪正在数院子里新长出来的草:“掌门?我什么时候当掌门了?我就是个打扫的。”
“师父,”东方不败小声提醒,“这个阿斯兰来者不善。听说他们灭尘门专门收集天下各种尘术,然后想办法破解。”
“哦?”程浪终于抬起头,“那他们门派平时很忙咯?这么多尘术要研究。”
阿斯兰不屑一笑:“程掌门说笑了。我灭尘门历经百年,已经破解了上百种尘术。包括尘沙门的凌波微尘功,我们早就......”
“等等,”程浪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专门研究怎么对付那些尘术?”
“正是!”阿斯兰得意地说,“我们的宗旨就是'以尘制尘'!只要是......”
“那你们岂不是很辛苦?”程浪又打断他,“人家研究一种尘术,你们就要研究一种破解之法。这不是整天都在忙着对付尘埃?”
阿斯兰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确实,灭尘门的功夫都是针对各种尘术而创的,本质上还是在和尘埃打交道。
“而且啊,”程浪继续说,“你们这样做,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此话怎讲?”
“你看,那些练尘术的,是把好好的尘埃弄得到处乱飞。你们为了对付他们,又要制造新的尘埃。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累的还不是你们自已?”
这番话说得阿斯兰哑口无言。他们灭尘门自诩正义,专门对付那些滥用尘术的门派。但仔细想想,他们的做法似乎确实有些可笑。
“那依程掌门之见,应该如何?”
“很简单啊,”程浪拿起扫把,“尘埃嘛,扫干净就完事了,何必研究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功夫?”
说着,他轻轻一扫,院子里飘舞的落叶和尘土立刻聚成一堆。动作看似随意,却暗含玄机。
“这......”阿斯兰瞪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对啊,”程浪又躺回椅子上,“你们想得太复杂了。那些尘术,说到底不就是让尘埃乱飞吗?既然是尘埃,那就该回到地上,何必跟它们较劲?”
正说着,几个灭尘门的弟子急匆匆跑来:“掌门!刚收到消息,南疆的'毒尘教'开始行动了!他们放出剧毒尘埃,已经毁了好几个村子!”
阿斯兰脸色大变:“什么?这么快就......”
“要不要先打扫打扫?”程浪慢悠悠地问。
“程掌门!”阿斯兰急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那可是能让人瞬间中毒的剧毒尘埃!我们灭尘门研究多年,都没找到破解之法!”
“所以啊,”程浪坐起身来,“既然研究了这么久都没用,为什么不试试最简单的方法?”
“什么方法?”
“你们说是剧毒尘埃,那到底是毒重要还是尘重要?”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阿斯兰愣住了。他们一直在研究如何化解毒性,却忘了最基本的一点:那些所谓的剧毒物质,本质上还是尘埃。
“明白了吗?”程浪笑道,“有时候,最难的问题往往有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比如说......”
他站起身,来到院子中央,拿起一把特制的扫把。
“这把扫把是用檀木特制的,”程浪解释道,“檀木本身就有解毒的功效。你们与其研究那么多复杂的破解之法,为什么不想想怎么做把好扫把?”
阿斯兰恍然大悟:“程掌门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程浪摇头,“是扫把的意思。它告诉我们,有时候最朴实的东西,反而最管用。”
就这样,阿斯兰带着灭尘门的弟子,在藏经阁后院学习起了最基础的打扫方法。
从扫把的选材,到握法,再到运力的方式,每一个细节都暗含玄机。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程浪多年来的心得。
“师父,”东方不败在一旁看得入神,“您这是要把咱们的扫地心法传给他们?”
“什么传不传的,”程浪已经重新躺好,“我就是觉得,与其研究怎么对付尘埃,不如想想怎么跟它好好相处。你看这院子,天天打扫,不也挺和谐的?”
这番话不仅点醒了阿斯兰,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了新的领悟。
原来真正的武学,不在于多么高深莫测,而在于能否回归本真。
“对了,”程浪突然又说,“回去以后记得把门派名字改改。”
“改什么?”阿斯兰问。
“'灭尘门'多难听,改成'扫尘堂'多好。灭来灭去的多累,扫一扫就干净了。”
众人:......
临走时,阿斯兰带走了那把檀木扫把,还有程浪教的一套基础打扫方法。
“这可比什么破解之法值钱多了,”程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至少不用整天想着怎么跟尘埃作对。”
东方不败若有所思:“师父,这么说来,江湖上那些所谓的绝学......”
“都是想太多,”程浪打了个哈欠,“真正的功夫,就藏在这最简单的动作里。”
夜幕降临,藏经阁后院一片宁静。
有人说,这一天见证了一个武学流派的转变。
也有人说,程浪其实是在传授某种深奥的道理。
但只有真正明白的人才知道,有时候最了不起的智慧,就是能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
就像打扫,重要的不是用什么功夫,而是能否找到最自然的方式。
连续几场关于“尘术”的风波过后,藏经阁后院难得迎来了几天安宁。然而这样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天一大早,一队举着“肃静”牌子的官差就把少林寺围得水泄不通。紧接着,一顶华贵的轿子被抬进了寺内。
“新任宰相茅正礼,求见程大师。”一个穿着绣袍的官员高声宣布。
程浪正躺在院子里数云彩:“不是说了吗,要打扫就自已拿扫把,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师父,”东方不败神色凝重,“这个茅正礼不简单。他刚上任三个月,就让皇上下了好几道整顿武林的圣旨。”
萧峰也点头:“听说他最近正在推行'文教兴邦'的政策,对江湖中人多有压制。”
程浪打了个哈欠:“那他应该挺累的,整天想这些弯弯绕。”
就在这时,茅正礼已经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走进了后院。他看起来五十出头,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
“程大师,”茅正礼拱手行礼,“下官此来,是为了一件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
“哦?”程浪连姿势都没变,“莫非朝廷也要学打扫?”
茅正礼嘴角抽搐了一下:“程大师说笑了。下官是来讨教另一件事。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说大师的扫地心法能让人明心见性,甚至能破解各门各派的绝学......”
“没有的事,”程浪摆摆手,“我就是觉得地脏了该打扫打扫。”
“程大师太谦虚了,”茅正礼正色道,“据下官所知,您这扫地心法已经影响到整个武林。现在各地都开始流行打扫,甚至连一些朝廷命官也......”
“这不挺好?”程浪笑道,“大家都爱干净,天下也就太平了。”
“问题就在这里,”茅正礼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现在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打着扫地心法旗号的人。他们不事生产,整天就知道打扫。如此下去,国家......”
程浪终于睁开眼睛:“所以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打扫也有错?”
“不是说打扫有错,”茅正礼解释道,“而是这股风气太盛,影响了民生。而且有人借机聚众,这对朝廷来说......”
“我明白了,”程浪坐起身来,“宰相大人是担心打扫会让人心散乱?”
“正是!”茅正礼见程浪理解了自已的意思,语气稍缓,“所以下官建议,不如由朝廷来统一管理这扫地心法,制定规矩......”
“不用这么麻烦,”程浪打断他的话,“你看这院子,从来没定什么规矩,不也扫得挺干净?”
“这不一样,”茅正礼急道,“一个院子自然好管理,但现在全天下都......”
“怎么不一样?”程浪笑道,“天下再大,不也是一片地方?既然是地方,脏了就该打扫,何必非要定什么规矩?”
茅正礼一时语塞。他准备了一肚子的理论,却被程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再说了,”程浪继续道,“宰相大人既然觉得打扫影响民生,那不妨自已也来试试?”
“这......”茅正礼看了看自已的绣袍,又看看地上的落叶。
“来都来了,”程浪已经重新躺好,“扫把就在那边。”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茅正礼竟然真的走过去拿起了扫把。也许是被程浪的态度感染,也许是想看看这扫地心法到底有什么特别。
“宰相大人且看,”程浪慢悠悠地说,“打扫的时候,心是不是特别静?”
茅正礼专注地扫了一会,突然怔住:“这......还真是。难怪那么多人......”
“所以啊,”程浪说,“与其担心打扫会让人心散乱,不如想想是什么让人想要打扫。你看这院子,什么规矩都没有,但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
茅正礼若有所思:“程大师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程浪打了个哈欠,“就是觉得,有些事情不用管得太死。人心是整不整,打扫一下就知道了。”
这番话让茅正礼陷入沉思。他当了几十年官,一直以为治理天下需要各种规矩制度。但现在看来,或许真有些事情,越简单反而越有效。
“而且宰相大人想啊,”程浪又说,“要是人人都来打扫,那还用得着操心治安吗?总不能一边扫地一边闹事吧?”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这话虽然像是玩笑,但细想却很有道理。
“程大师说得对,”茅正礼终于露出笑容,“是下官太过着相了。不过......”
“还有什么问题?”
“不知大师可否指点一二,这打扫到底该从何处着手?”
程浪指了指地上的落叶:“从脏的地方开始啊。对了,扫的时候记得轻点,我想睡会儿。”
就这样,堂堂朝廷宰相在藏经阁后院扫了整整一个时辰。等他离开时,不仅绣袍上沾满了尘土,就连一直紧绷的面容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师父,”东方不败有些不解,“您就不怕朝廷真的来干预咱们?”
程浪已经快要睡着:“有什么好怕的?等他们都学会打扫了,自然就明白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茅正礼离开后的第三个晚上,一个不寻常的变化悄然发生。院子里的花草突然全都蔫了,连平日里最精神的兰花都垂下了头。
“师父,”东方不败察觉到异常,“今晚的月色好像有些奇怪。”
程浪正躺在躺椅上看星星:“是挺奇怪的,连星星都懒得眨眼了。”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黑影从院墙上掠过,快得连空气都没有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