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镇国、静难三镇都在关中,是京畿附近最强的,也是野心最大的三个藩镇,特别是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野心最大,历史上,他们曾多次联手进兵长安,逼得皇帝一次次出逃。
这三大诸侯,因为利益关系,经常勾连在一起。
远的不说,就说李晔刚穿来那一次,就是他三人不顾朝廷反对,擅自出兵攻打山南之地,在皇帝派出新的凤翔节度使之际,李茂贞更是联合王行瑜集结六万大军于兴平拦截朝廷军队。
如果不是李晔处置及时,护送新节度使的三万禁军大败,那六万大军就会直接攻进长安,逼迫李晔杀掉贤相杜让能等朝臣。
历史上,足可以改变大唐历史的护国节度使继承人事件,就是这三人联合出兵,攻入长安,挟持了皇帝,如果不是李克用勤王及时,李晔的皇位都让这三人给废了。
唐乾宁二年(895年)一月十四日,原护国节度使(治所河中府)王重盈病逝,展开了继承人之争。
王重盈有两个儿子,一为保义节度留后(代理节度使)王珙,二为绛州刺史王瑶,如果只是这两个争夺继承权还好,但偏偏王重盈的位置是他哥哥王重荣留给他的,而王重荣也有一个儿子,时任河中行军司马的王珂。
就因为这个关系,河中将领们向朝廷上奏,请求由王珂接任河中节度使。
虽然朝廷势弱,但毕竟朝廷是正统,只要得到了朝廷的任命诏书,就名正言顺了,所以王珙和王瑶就不干了。
节度使和节度使是有所不同的,河中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河东李克用南下的通道,下辖五州之地,是兵家必争之地。而王珙不但只是个代理节度使,他所在的保义还只是一个小镇,只辖制两州之地,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整体实力,保义都远远不如河中,所以他自然不愿放弃其父所留下的河中
一来他俩是前任节度使的儿子,二来,王珂并不是王重荣的亲儿子,而是过继的他哥哥的儿子,这就给了王珙王瑶兄弟反击的理由。
王珙王瑶联手上朝廷上书反对王珂上任,但因为人微言轻,没有激起水花,于是又给朱温写信,请他帮助。
王珂见王珙王瑶又是给朝廷上书,又是请朱温帮助,他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同样去找外援,他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河东的李克用。
李克用是个行侠仗义之辈,对于别人的求助,向来是有求必应,再加上王珂的养父王重荣曾对李克用有过收留之恩,如今恩人之后前来求助,自然要全力相助,王珂又向李克用许诺,和李克用联姻,求取李克用的女儿。
前文已说过,河中是河东南下的通道,对河东有着重要的战略价值,一但和河中联姻,就相当于将河中收入了自已的版图,李克用求之不得,立刻就向朝廷上书,请求任命王珂为护国节度使。
李晔此前曾趁李克用兵败之际,联合朱温等藩镇讨伐过李克用,虽然朝廷战败,但毕竟有失道义,所以收到李克用的上书之后,或许是出于对李克用的亏欠之意,爽快的就答应了。
王珙听说朝廷答应任命王珂为护国节度使之后,一下就急了,转而花重金前去求助和李克用不和的关中三雄,也就是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镇国节度使韩建和静难节度使王行瑜。
关中三雄各有所图,李茂贞有野心,韩建想要扩充地盘,而王行瑜想谋官位,正愁找不到借口向朝廷发难,见王珙来求,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了枕头。
于是李茂贞、韩建和王行瑜联名上书,强调王珂不是王重荣的亲儿子,不能继承护国节度使之职,请朝廷任命王珙为护国节度使,让王珂去接替王珙当保义节度使。
李晔刚刚答应了李克用让王珂当护国节度使,怎好朝令夕改,于是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
皇帝的态度,让这关中三雄受心中到了莫大的羞辱,当即决定联合起兵,一面派王行瑜的弟弟,匡国节度使王行约率兵进攻河中,同时,三雄亲率三大战区精锐直扑京师长安,宣传要入京当面向皇帝请示。
当年五月八日,李茂贞、韩建和王行瑜率兵抵达长安,大军压境,京师震动,李晔还算镇定,亲自登上安福门观察事态进展,三人来到安福门前,向装模作样的三跪九叩,维持作为臣子的礼仪。
李晔质问道:“你们未经召见,擅自带兵闯京,要造反不成,如果你们想要这个皇位,直说就是,我现在就让贤。”
李晔这话一出,吓得三雄当即呆若木鸡,他们虽然干的是造反的事,但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们可不敢,李茂贞和王行瑜做贼心虚,冷汗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韩建还算镇定,简单的将事由阵述了一遍。
虽然如此,但双方的实力摆在那里,李晔想要息事宁人,便设宴款待,可三人并不买账,一边暗中派人前去暗杀枢密使等朝廷高官,一边提出让王珙担任护国节度使,王行约担任保义节度使,而让王珂去接任王行约的匡国节度使。
此时李晔在落入三雄手中,只得一一答应照办,但李晔万万没想到的是,三雄还有一个大大的阴谋,那就是将李晔拉下皇位,重新拥立一个亲向他们的傀儡皇帝。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李克用勤王来了。
很多人都认为李克用是奸臣贼子, 但他自始自终,也只在唐懿宗朝时和朝廷干过一次,而且还是事出有因,之后一直站在朝廷一方,只是朝廷自始自终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他。
要说清李克用和朝廷之间那暧昧不清的关系,还得从他祖上说起。
李克用是沙陀人,祖上原是北方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在一次惨烈的部落之争中,全族被诛,只留下一个小男孩,被一母狼养大,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春暖花开的深夜,男孩和那母娘结百年之好,一胎生下了十个男孩,其中一个名为阿史那。
当然,人和狼是不可能有生育的,这只是个传说,这样的传说在漫长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毕竟牛逼的人总得有一个牛逼炸裂的出生不是。
又过了许多年,阿史那的后人在山洞中繁衍成了一个兴旺发达的大家族,南北朝时期,在酋长阿贤设的带领下,整个部族走出洞穴,游牧于金山(今新疆阿尔泰山)以南一带,古龙的武侠小说《剑玄录》中就曾有过这一部落在金山活动的描写。
因为金山神似一种被称为“兜鍪”的武士头盔,在当地语言中,“兜鍪”被称为“突厥”,所以阿史将部落就取名为突厥。
西魏废帝元年(552年),突厥正式建立突厥汗国,直至隋初,突厥内乱,分裂为东西突厥,唐贞观年间,东突厥被唐军一举歼灭,西突厥则归附唐帝国,而李克用所在的沙陀部落,就是西突厥旗下下的处月部落的旁支,从此,沙陀部落就正式成为了大唐子民。
武周时期,沙陀酋长朱邪孤注跟着阿史那贺鲁造反被斩,朝廷在庭州设立北庭都护府,在西州设立安西都护府,统治突厥诸部,而沙陀部落则和阿史那部落一起,又被迁回到了他们最初栖身的那个洞穴附近生活,并加入了大唐军队,自朱邪孤注被斩之后,沙陀不敢再生忤逆之心,此后随大唐军队南征北战,累建奇功,直至安史之乱,才发生了变故。
安史之乱爆发后,吐蕃趁机占领了河西走廊,朝廷与西域的联系被切断,唐贞元六年(790年),吐蕃大举进攻北庭,朝廷因为河西走廊受阻无法派兵,只好向回鹘求援,可沙陀一向痛恨回鹘的盘剥,不愿与回鹘合兵,于是倒向了吐蕃。
沙陀军极为善战,沙陀马极通人性,所以每战都为先锋,逐渐成长为大漠上最好的骑兵。因他们一身黑衣,所以被称作“乌鸦军”或“鸦儿军”,铁蹄所至,敌人皆望风而逃。
经过多次迁徙后,沙陀部落定居到了甘州,可就在这时,邻近的凉州却被回鹘占领,因为地缘的关系,吐蕃担心沙陀投靠回鹘,于是将他们外迁到了黄河以西之地。
可沙陀一直心向大唐朝廷,迁至黄河以西,离朝廷就越来越远,他们当然不干,于是决定脱离吐蕃,回归大唐。
就这样,酋长朱邪尽忠与长子朱邪执宜,率三万族人,带着全部家当,举族内迁。
由于河西走廊已不在唐帝国的掌控之下,沙陀人只能冒险前行,刚过三天,吐蕃就得到了消息,立刻派大军追击。
通过河西走廊,一路要通过七道关卡,沙陀人拖儿带女,牵牛赶羊,速度可想而知,就在他们走到最后一关石门关,眼看就要进入大唐境内时,吐蕃骑兵追上来了。
石门地势险要,壁立千仞,又要渡过洮水(黄河上游的支流),沙陀军虽然骁勇,但他们举族狂奔,又扶老携幼,早就疲惫不堪了,而吐蕃军则轻装上阵,其境况可想而知。
经过一番厮杀之后,沙陀人九死一生,损失上万,最终两万人拼死突围,终于得以回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天朝境内。
时任灵盐节度使的范希朝看着衣衫褴褛的沙陀人闯进关门,耸然动容,亲率大军前去迎接,并将他们安置在了盐州,尽心安抚。
不久后,唐宪宗下诏,在盐州设立阴山府,任命朱邪执宜为兵马使,从此,沙陀骑兵成为了唐军的生力军,冲锋在保家卫国的沙场上。
一年后,范希朝调任河东节度使,朝廷害怕沙陀驻地离吐蕃太近会有反复,于是让他们随同范希朝一起迁到了河东。
唐咸通九年(868年),庞勋叛乱,当时朱邪执宜已死,其子朱邪赤心应诏出征,三战三捷,立下大功,唐懿宗下诏褒奖,任命朱邪赤心为大同节度使,并赐名李国昌,而李国昌有个儿子,名叫李克用。
李克用是李国昌的第三个儿子,天生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但并不是失明,不是某动漫中那个戴着眼罩的独眼龙,因自小武功卓绝,勇冠三军,又跟随其父在平庞勋之乱中冲锋陷阵,名动军中,人送外号“飞虎子”,随后,李国昌调任振武节度使,李克用以沙陀副兵马使的身份,驻防在蔚州。
但振武地理位置大不如大同,原来大同节度使是专为沙陀而设,现在无缘无故将他降级,李昌国心里是不舒服的,于是擅自杀了刺使,皇帝生气了,既然你李国昌想要回大同,那就将大同降为防御使。
大同节度使是专为沙陀而设的,节度使相当于战区司令,而防御使只相当于军区司令,级别完全不一样,这就让李国昌心里更加不爽。
恰巧大同防御使段文楚在黄巢起兵之后大发国难财,裁减军队服装、克扣军粮,牙将康君立、李尽忠、李存璋等人心里不爽,决定谋反,唐君立前去游李克用加入,李克用想要征求父亲李国昌的意见,但康君立势在必得,不等李克用细想,提前起事,李克用带兵响应,当众剐杀大同防御使段文楚,主持州政大局,众将还上书朝廷,请求任命李克用为大同防御使。
朝廷当然不同意,我可以给,但你不能要,于是,双方展开了激战,李国昌当然得帮助他儿子,当即斩杀监军,会同李克用南下攻打周边城池,但当时朝廷气数还在,再加上部下叛变,李克用父子只坚持了两年,便被朝廷大军打败。李克用父子只得逃到北边大漠上,投靠鞑靼,开始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差点被鞑靼人除掉。
都说人的一生会有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年后,李克用的机会就来了。
时值黄巢攻入长安,僖宗李儇一边逃往成都,一边号召全国兵马勤王,在李克用堂叔李友金的举荐之下,李儇立马赦免李克用之罪,让他南下勤王。
这是李克用一生中最具有历史性的转变,此后,李克用再也没有背叛过朝廷。
唐中和三年(883年)四月五日,李克用率军攻入长安,黄巢焚烧了皇宫后逃走,五月,朝廷任命李克用为雁门节度使、同平章事,号为使相,与朝中宰相同起同坐。
没过多久,朝廷可能是觉得亏欠了李克用,将他改为河东节度使,坐拥三晋大地。
可在朝廷眼中,沙陀人还是不值得绝对的信任,因为,在论功行赏时,连投诚过来的混混朱温得到的都比李克用要多。
李克用受到的委屈远不止这些,就在之后不久,朱温率军追击黄巢余孽受挫,李克用率军去救,结果李克用出力最多,好处都归了朱温。
不但如此,朱温嫉妒李克用功劳比自已大,在李克用回程时路过朱温的辖区汴州,朱温提出要设宴感谢,于是将李克用及属下三百人安排进了上源驿,大军则驻扎在城外。
当夜,李克用和下属军将会都喝得大醉,被早有预谋的朱温一通火烧,差点死在那里,在属下的拼死护送下才得以逃脱。
回家后的李克用,没有擅自出兵攻打朱温报仇,而是上书朝廷,请朝廷给作主,可皇帝软弱,只是让他们和解。
李克用暂时忍了下来,和朱温的仇只得日后再报,却没有想到朱温来倒打一耙,反告设局让李克用犯错,然后上书朝廷告他为“国患”。
这个局正和前面提到的争夺河中继承权的王家有关,那时王珂的养父王重荣还没有死,在王重荣的辖区内,拥有安邑、解县两地盐池,原本盐池属朝廷,王重荣兼领盐务专权,趁机就将这两盐池的收益给截留了。
当时拥有无上权利,曾鞭打过少年李晔的大宦官田令孜对那两地盐池眼红不已,通过僖宗下诏,要将王重荣调离,然后将盐池据为已有。
王重荣当然不干,还上书向朝廷揭发田令孜的阴谋,田令孜气极,立刻借用皇帝的诏令,征调整时任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和静难节度使朱玫联合出兵攻伐河中。
王重荣见此,急忙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立刻出兵,汇合王重荣进逼长安,田令孜吓得立刻挟持僖宗皇帝西逃,朱孜见皇帝跑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废了僖宗,改立唐肃宗之孙李熳为帝。
李克用只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没想到一不小心,将皇帝给拉下马了,这下祸闯大了,朱温抓住机会,上书大骂李克用为“国患”,这个词正是当初上源驿之难后李克用上书控告朱温时所用过的。
而这个时候僖宗已死,收到奏书的,正是新上位的昭宗李晔。
关于是否出兵河东讨伐李克用,昭宗没有主意,便拿到朝堂上商量,结果以宰相张睿和孔伟为首的主战派力主出兵,以宦官杨复恭为首的反战派,则反对出兵。
最终昭宗支持出兵,只因为他痛恨宦官,虽然他是宦官杨复恭拥立的,但当初被田令孜打那一鞭子,他可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宦官说不能打,他偏要打。
再加上他刚刚登基,急于证明自已,出兵正是一个好办法,而且当时李克用正被朱温和李匡威等人联手打得大败,元气大伤。
趁他病要他命,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唐大顺元年(890年)五月,朝廷以宰相张睿为行营招讨使,京兆伊孙揆为副使,韩建为军粮使。又以朱温为南面招讨使,王镕为东西招讨使,李匡威、赫连铎为北面正、副招讨使,从多个方向同时向李克用发动进攻。
当时朱温正在和徐州郓州的时溥朱瑄打得难解难分,并没有派出太多兵力,朝廷虽然出动了五十二神策军,但战力实在一言难尽,只有北面的李匡威、赫连铎是威胁,于是李克用一面阻击南面的朱温军北上,一面派猛人李存孝固守泽州,拦住朝廷大军,然后集中力量将李匡威、赫连铎击败,随后李存孝又在长子县西谷设伏,活捉并处死了京兆伊孙揆。
不久后,宰相张睿又被李存孝击败,带着残兵逃回了京城,五十四都神策军几乎损失殆尽。
李克用虽然瓦解了围攻他的联军,但委屈得不行,当即向朝廷上了一封叫冤书,像个受气包似的质问朝廷,我李克用哪点对不起朝廷,你们竟然要在我兵败之时纠结大军来攻我?
客观的说,这次讨伐李克用之战,确实是有失道义,李晔也深觉有些对不起李克用,所以在后来河中节度使继承人之争时,李晔很爽的就答应了李克用所请,任命王珂为河中节度使。
李克用虽然被朝廷当成了弃子,但心里一直都是装着朝廷的,他曾对儿子李存勖说:“我世代忠孝,宁可死,不可做篡权之事,你将来务必要尽必竭力兴复唐朝。”
即使到后唐朝灭亡后,西川节度使王建建议李克用称帝当王,但李克用一口就回绝了,他对王建说道:“我李克用发誓在生之年,绝不背叛唐朝。”
所以后来李存勖灭了朱温的后梁,建立自已的政权,依然以唐作为自已的国号,史称后唐。
正因为李克用心向朝廷,当李茂贞、韩建和王行瑜领兵进京之时,李克用第一时间就出兵南下勤王了。
也是在这次事件中,王行瑜被李克用给击败,逃至庆州边界时发生兵变,被部将给斩了首。
李克用击败了王行瑜,上书继续攻打李茂贞和韩建,以李克用的实力,击败李茂贞和韩建轻而易举,到时朝廷卧榻之侧的威胁就会除去,但李晔信不过李克用,毕竟在沙陀是外族和朝廷不是一条心,怕李克用因此势力坐大威胁到朝廷,所以没有同意,大唐因此错失了一次重振朝纲的绝佳机会,此后关中兵多次进犯长安,李克用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抽身来救,让昭宗悔恨不已。
当时,如果李克用心怀不轨,他只要渡过渭河,往前一步,皇帝就会落入他的掌中,成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但他没有,而是按照朝廷的旨令,退兵而去。
当然,这些事都还没有发生,王行瑜还活着,李克用也远在河东,对关中三雄构成不了威胁。
但若朝廷强大了,肯定第一个找关中三雄的麻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关中三雄自是比谁都清楚。
别说如今长安城经过修缮,已城防坚固,又有繁荣的商业作支持,就是历史上城墙残破之时,昭宗新招募了四都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新军,就让他们深感不安,借机进攻京畿。当时,禁军一触即溃,昭宗吓得赶紧向李克用求援。
但李克用正和朱温激战,根本抽不开身,昭宗没法,只得再次出逃,从而落入了韩建的手中,随后禁军被迫解散,将官被斩首,武器装备全归了韩建,一众亲王被韩建伙同宦官矫诏处死,昭宗从此成为了傀儡皇帝,而长安皇城则被李茂贞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大唐王朝再也回天无力了。
你看,历史上昭宗招募四都新军就引得李茂贞引兵来犯,更别当前隐隐有坐大之势的朝廷了。
很快,一份情报就摆在了李晔的御案上:“凤翔不良人天暗星报: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正集结大军,欲出兵长安告状。”
历史上李茂贞就是这么干的,带兵进京,向皇帝告皇帝的状,多么明目张胆的理由。
现在因为李晔的穿越,历史轨迹发生了改变,这个“状”告得提前了好几年。
李茂贞麾下都是百战精兵,而朝廷训练的新军只有三万人,而且还没有上过战阵,战斗力不得而知,神策军虽众,却不堪一用。
皇帝被逼得弃城而逃的历史会不会重演,李晔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但有一点他可以保证,就算是长安城破,他也绝不会像历史上的昭宗那样,丢下百姓和家当,弃城而逃。
死也要死出天子的威严,死也要站着死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