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
陈九已经逐渐发现端倪。
舌头被咬的时候痛感是存在的，而被枪击的时候，反而一点痛觉都没有只是胳膊少了些重量。
那时候，眼前正是看到了「无痛演绎」四个字。
陈九思考的这片刻。
那刀疤壮汉又瞄准了枪口。
陈九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虽然顾念倾说这不是时间循环，但这不代表陈九就抛弃了这种可能。
毕竟死者复生，即便不是循环也足以拥有时间循环的威势。
陈九直接摁住顾念倾的肩膀，以刚才被摁倒的姿势还了回去。
与那时陈九带着的一点茫然不同，顾念倾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与期待。
但这动作仅仅只是陈九为了躲过子弹。
子弹砰的一声打在墙上，一些碎屑自上而下掉落。
那子弹的直径要比普通子弹大得多。
陈九透过那满地血红和桌椅缝隙观察着那个壮汉。
子弹上膛的声音又出现了。
而陈九手边却没有枪。
“顾念倾！你前两次不都带着枪来的吗，你枪呢？
还有你那刀是怎么飞起来的？现在能不能飞过去把那个人干掉啊！”
“好哦，但是干掉他，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好转的。”
“嗯？你怎么知道？”
陈九看着那把沾满鲜血的水果刀再次在空中飞了起来。
那刀疤壮汉又开枪了，但那枪完全没有否定住那飞驰而去的刀。
刀尖直接穿透对方的心脏，随后带着对方的血液又飞了回来。
那壮汉在临死之前也不过是对着那桌子和椅子乱开了几枪，打在那些尸体上溅起几朵血花。
陈九站起来看着那之前夺走他生命的枪松了口气。
“这情况不是完全好转了吗，那个对我们开枪的疯子解决了，虽然是使用我看都看不懂的飞刀……”
他又歪过头看着依旧躺在地面的顾念倾，那完全没有防御的平躺姿势像极了一束精美礼品一样的鲜花。
但那鲜花铺在流淌着鲜血的地板上，让人难起爱怜之心。
“你还在躺着干什么，你觉得我会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吗，相比于接吻，我更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的同学变成了怪物，为什么你千里迢迢带着追杀来亲我，为什么那个壮汉要杀掉你然后一起杀掉我。
还有为什么你刚才要说不会有任何好转。”
顾念倾没有回答，只是有点失落地从地上站起，眼睛瞥向窗外。
陈九也顺着那目光看去。
只见在这上课时间，原本还空荡荡的校园内，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许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那走廊也响起许多脚步声。
“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一个熟悉的狗腿子的声音响起，那人正抱着那个壮汉仔细查看。
再次抬起头，他看向陈九和顾念倾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杀意。
陈九听着那源源不断靠近的脚步声，看着门口越来越拥挤的人。
他理解了什么叫做情况不会有任何好转。
或许只有那一个狗腿子的时候，陈九还想着冲到门口捡起那把枪。
但……
门外的，窗户外的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把枪的子弹数量。
而那些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各式各样的枪。
“你的飞刀……”
顾念倾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九理解，一把刀怎么和几十甚至上百把枪对战呢。
“我们又要死了对吗。”
顾念倾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要再来一次死亡之吻吗？像之前那样，血液交融。”
“不，虽然亲吻是一件浪漫的事，亲吻美女更是极大的满足，但在与美女亲吻时，对方的头突然炸开，血液进入口腔，除了反胃我找不到其他的感觉。”
“那你想做什么吗？”
陈九看着那从门外挤进来的一群黑衣人，看着那些瞄准过来的枪口。
“我想做个计划，在下次醒来之后，干掉他们。”
“他们都是怪物，干掉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好转的，也许我们该更亲近一点，让死亡与爱同行。”
顾念倾挽住陈九的手臂，表情像是一位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新娘。
“爱？……爱情的话，排在真相后面吧。等我在数次复活之后干掉他们，我要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我们早早相见。”
“我会陪你干掉他们，但我要你吻我。”
“顾念倾，我们都记得之前的死亡，那些拿枪指着我们的人叫你妖女，他们是来杀你的，你本就要杀他们，所以你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做任何事。”
“如果我爱你呢？”
“那也是你的事。”
“陈九，他们是来杀我的，但不只是来杀我的。他们会杀掉我，然后再来杀掉你。
我们已经死亡太多太多次了，如果没有人来叫醒你，你会永远沉睡下去。”
陈九轻笑一声。
“你来叫醒我，但这世界已经开始比梦要荒诞了不是吗？如果想要叫醒我，就让我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顾念倾那大眼睛只是盯着陈九，坚定的像是要宣誓，但所有誓言都浓缩成一个字。
“好。”
枪响了。
火药味瞬间充满整个教室。
陈九与顾念倾的血液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交融了。
只是交融在空中和地面上。
两人化作血红之花，同时死亡。
……
一直看着窗外发呆的那个同学眼前一亮。
“哇……蹦蹦跳跳的校花！全身上下都在往外掉落爱的荷尔蒙哎！”
“什么，校花？是顾念倾吗？她的课程表上今天可没有这栋楼上的教室！”
“从顾念倾入学我们学校的校花什么时候有过争议，她今天一身白色连衣裙还蹦蹦跳跳的！好想养个这样的女儿啊……”
“呸！你那是想要女儿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什么话这是！我对顾女神的憧憬是纯真无邪的，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女儿让我少活二十年都行啊！”
“哟哟，真让你少活了你又不乐意。”
“你们难道没有忐忑吗？顾校花这蹦蹦跳跳的开心样子，这完全是有了男朋友之后的表现啊！”
“还是要乐观一点，可能是顾校花中彩票了呢。”
“你也太乐观了，彩票钱？只要顾校花挥挥手，那几个富二代哪个不能安排一场中彩票的戏码？
你忘了那个新来的富二代了？我们学校最新的那几栋楼就是人家父亲出资的！
顾校花一天不毕业，我们校长那嘴脸就一天合拢不了！”
“不光校长，顾校花那几个老师都得了不少好处！”
“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为什么我不是富二代！要是我有这些钱，我肯定能讨得顾校花欢心的！”
而悠悠转醒的陈九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你们心心念念的校花，是来杀你们的啊。
真是荒诞啊，你们爱她，她却在你们面前吻我，然后又在我面前杀掉你们，哪怕顺序调换，对你们都没有那么残忍。
你们到底是不是怪物呢？
眼前那行「无痛演绎」又出现了。
那是死亡没有痛苦的原因吗，那「球体运动」又代表什么呢？
心念一动，陈九仿佛感受到了校园内的许多东西……
而「球体运动」也在眼睛里亮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