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走？”
“对，带我走，就我们俩。”
“等等，你先等等。”
陈九那发麻的腿用力踩在地面上试着让血液放肆流淌。
手掌捂着额头细数着各种不合理。
眼睛看着那上课之前还一片正常的教室，他觉得自已好像疯了。
并不熟悉的万人迷校花就那么水灵灵的亲吻上来，口中还说着他们早已相见，他们命中注定。
可谁算的命让他们命中注定？
又是在何时相见？
他又看向门口那倒下的尸体，想起之前那杀了他们的壮汉。
“对！不只是你有枪，还有人有枪，是一个壮汉，右侧脸上好像有个刀疤，他好像是来杀你的，然后又杀掉了我。”
陈九看着门口。
“如果是时间倒流的话，不久他就会从门口冲进来，可现在，你却说时间不是倒流，我们不是开头。
那壮汉还会进来开枪吗？他还会出现吗？
这满地的尸体，到底是不是我相处许久的同学？那老师，是不是平日上课的老师？
顾念倾，你拿着枪，你杀掉怪物，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是怪物，你又如何确定，我能带你走？”
顾念倾没有回答，也许是问题太多，但她也没有回答某一个。
她只是平静的看着陈九。
一抹银光闪烁。
陈九看清的刀刃便下意识抬手格挡。
可那把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水果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架在了顾念倾的脖子上。
陈九眉头紧皱。
“你……”
“陈九，说你爱我，不然我就杀掉我。”
“等等，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什么爱不爱，即便这不是梦，即便刚才不是梦，那我们也只是生死之交罢了，何谈爱？”
顾念倾微微点头，手指没有犹豫开始用力。
陈九瞳孔一缩，用尽全力猛地站起抓住了那握着水果刀的手。
而顾念倾那脖颈处已经出现一道血线。
“你是疯子吗！你是知道自已不会死吗，哪有人把刀架在自已脖子上要挟别人的。”
“如果我会死，你可以再爱上我吗？”
“什么？什么叫做再？”
陈九不明白，这那曾经如天上仙女的顾念倾为什么这般像疯子一样伤害自已。
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索求爱。
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再爱上她。
难道他们相爱过吗？
陈九回忆着前世今生，从未遇见，毫无想念，怎能相爱。
“你会爱上我的。”顾念倾低语。
“你会再次爱上我。”她笃定。
“你可以，允许我让你爱上我吗？”
她眼眸微抬，像是请求。
“这又是什么问题？爱情能不能放一边，现在是生死的问题！
我们刚刚死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你之前为什么要让我看动画片，你又是怎么操控讲台上的电脑，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
顾念倾微微摇头。
“陈九，爱上我，然后带我走，好吗？”
陈九又要开口。
砰！
枪忽然响了。
血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炸开。
血腥气瞬间扑面而来，两人的血液在舌尖交织，血腥已经充满了口腔与鼻腔，染红眼瞳。
“什么……”
陈九脖颈僵硬地看向枪响之处。
那刀疤壮汉不知何时又闯进来。
那壮汉吐掉了嘴里的香烟，再次说了一句疯子，他把枪口对准了陈九！
陈九瞳孔一缩，这不是梦，他不想死！
砰！
陈九撑着课桌向着侧面扑去。
可子弹已经穿过臂膀，血花飞溅到后面雪白的墙上，陈九与顾念倾的血液交织成画。
陈九此刻眼瞳中却闪过一行熟悉的字。
「无痛演绎」
他瞳孔开始地震。
“我的胳膊，就那么断掉……可为什么不疼？这到底是梦，还是……疯癫的现实？无痛演绎，又是什么意思？”
陈九站起来，看着那本该血流不止的胳膊。
可那血液似乎有了生命，没有放肆的喷涌，而是如血丝一般缠绕在断口处，甚至微微蠕动，像是血肉粘连。
“这……这明明是那些怪物同学的特征，怎么我也会这样？”
不等陈九多做思考，那黑洞洞的枪口又锁定了他。
陈九扑向顾念倾扔在地上的那把AK 。
砰！
伴随着枪响，刚刚拿起的枪却被子弹打个粉碎，金黄色的子弹从弹夹洒落在血泊中。
陈九手臂发麻，眼睛死死盯着壮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开枪干掉我的同学和老师，而你又开枪干掉我和她，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
可那壮汉不语，只是一味瞄准。
陈九没有迟疑，向着门口壮汉冲去。
可人怎么会比枪快呢？
第一枪，陈九看着自已心脏空洞。
第二枪，陈九感受着额头血液流淌。
随后便是比平常睡着还要接近于死寂的感觉。
扑通，陈九扑倒在地面，同那些血腥尸体一样没了声息。
……
“哇塞哇塞，外面有个好漂亮的姑娘跑过去了！”
“你眼睛不好用可以捐了哈，没看出来是我们学校的顾校花吗？”
“我就说我怎么一眼就爱上了！”
“轮的着你吗你就爱，你现在才爱上就去排后边去！”
“你俩在那吵个屁，不懂得把握时机就给我把位置让出来，我要拍照记录我女神那青春洋溢的跑动身姿！那太适合当壁纸了，初恋最美也就这样啊！”
“都起开，我像素高！我拍了发群里。”
“哇靠，义父！不对，你上课怎么带专业摄像机啊！等等，早上给那两个富二代掐架的时候拍照的那个就是你？”
“谁乐意拍富二代打架啊，那是久久看不到女神才挑的富二代好吧。”
“不过今天顾校花有点反常啊，她以前从来都是优雅的漫步走着，哪有像今天这样跑起来的。”
“也许是人家着急去见男朋友？”
“闭嘴蠢货！顾校花那如千年雪莲一般的高冷女神，怎么会有男朋友！哪个男的配染指她！”
“那她为什么跑这么快？这学校里难道还能有让她着急的事？”
“不管顾女神着急做什么，都不要做出这种假设好吗！这也就是上课，下课你在外面喊一声顾校花有男朋友，你包被打死的！”
“可别说了，谁敢造顾念倾的谣啊，这纯纯是给那几个富二代刷好感的机会！
不是我跟你吹，我根据小道消息听说有个富二代拿黄金去铸了束花，纯金花束！人家就打算直接送！”
“豪无人性啊……但顾校花她不是用钱能打动的啊，肯定不会收的吧？”
砰！桌子嗡嗡作响。
陈九不住的晃着脑袋，手掌猛地拍向桌子。
一瞬间教室内老师和同学们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
而他强撑着桌子站起来。
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满是血丝，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周围的同学和老师。
“陈九！你睡觉就睡觉，在这突然发什么疯！
教室容不下你了是不是！你要真觉得这教室待不了你就给我出去！”
陈九一直晃着脑袋。
“不懂，你们不懂……”
他强行控制着发麻的腿，一瘸一拐的试着向门口走去。
可脚步停顿。
他从那门框缝隙，看到了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
那白色连衣裙，还有穿着它的顾念倾，跑来了。
陈九瞳孔颤抖，看着那些表情不善围观自已的同学，仿佛又看到了那血腥教室，
看到了那一朵朵血肉生长出来的玫瑰。
“她，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