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课桌……我没死？”
陈九猛地睁大双眼。
此刻「无痛演绎」还在持续作用着。
陈九看到了他在自已身上已经彻底没了声息的顾念倾。
微微低头，看到了自已被怪物啃食的胳膊，看到了身体已经被那些怪物撕咬的面目全非的顾念倾。
没有丝毫犹豫。
所有球体瞬间被控制，那一只怪物的眼球也瞬间背叛原来的主人发动攻击。
那些怪物顷刻之间毙命。
而陈九看着自已的右手被砍食得鲜血淋漓眉头紧皱。
“该死，没死但是也不完全活着吗……”
陈九撕下衣服布条用力的绑在右臂上。
此刻他才看清周围的样子。
睡着昏迷之前，他带着球体撞进这间房间，幸运的是这里没有怪物。
只有一个顾念倾。
陈九又看向那破碎的窗口。
那里正有一只只怪物沿着外墙爬上来。
陈九心念一动，大片的眼球开始屠杀它们的主人。
那像丧尸一样堆积着趴在外面墙壁的怪物也相继滚落。
“这些怪物……居然攀爬着墙壁上来吃我？”
陈九又看了一眼那鲜血淋漓的顾念倾。
那手臂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那原本手腕上的镣铐都轻松的脱出。
“是她趴在我的身上所以这群怪物先吃了她？”
陈九看着自已衣服上的大片鲜血，又看了看右手臂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只是轻轻感叹了一句疯子。
「无痛演绎」一直在眼睛中高亮着。
陈九根本想象不到若是没有这个能力自已会痛成什么样子。
大概会疼到想要结束自已的生命然后重开吧。
陈九站在那窗边向着大楼外其他方向看去。
“下次睡着，还能醒过来吗？”
“顾念倾已经拒绝配合了，她彻底暴露本性……”
“她到底是不是曾经的我给我留下的工具呢？”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不太想要利用她呢？为什么欺骗她，心中会有些空洞呢？”
“难道是因为我在这一次次死亡中也开始不正常了？”
“我这右臂的伤口，在催命啊。”
陈九控制着一个个球体不停的撞击在那些已经死掉的怪物尸体上。
像是泄愤，像是烦躁在现实具现。
“她到底爱的是什么，身体的冲动吗？”
“我该怎么一直保持清醒呢，除了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吧……”
“锁链……”
陈九感觉到了与困倦不一样的感觉，那是血液流失后的眩晕。
陈九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感觉不到了，只剩心头一点想法。
这一次，要失血而死了。
微微半眯的双眸。
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迎面而来。
陈九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大双眼。
他看到了一架大型客机突破云层直直的向下冲向这栋大楼。
该死的定位器到底在哪……
……
陈九睁开了双眼。
又是充满了血腥味的教室，又是飞溅上点点血液的课桌。
顾念倾依旧是面带微笑开心地看着他醒来，只是这次更近，更大胆。
陈九刚刚睁开双眼，她就强吻了上来。
“你他mua……”
陈九用力推开，铁链丁零当啷的又连接着。
“陈九，如果你不杀掉我，就从了我吧，不然你睡着的时候我就为所欲为哦～”
顾念倾舔了舔嘴唇，表情上写着回味无穷。
“收起你的变态表情，先做正事。”
陈九没有去计较那过于亲密的动作，自顾自已脱下了上衣。
“喔？这是正事……吗？”
顾念倾表情精彩极了。
“脱衣服是正事啊，是从了的意思吗？那我不客气了！”
陈九再次大力推开。
“正事是找定位器！上次我死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你没看到那场面，我即将失血而死的时候一架客机撞了过来啊！
这怎么可能没有定位器，我们身上一定有那种东西的。”
顾念倾被推开也不恼，就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还把拖到链子上的上衣拿着闻了闻。
她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她可不会主动告诉陈九其实根本没有定位器。
她不会告诉陈九，他们一直都活在那些怪物的中间，那群拥有独特交流方式的怪物不需要定位器也能够知道他们在哪。
她隐瞒着，期待着陈九在身上寻找定位器的过程。
期待着，陈九找完自已全身之后，那怀疑的目光。
期待着，被搜身。
陈九此刻已经捏遍了自已上身每一处肌肤。
那种植入身体的追踪器让陈九谨慎。
而陈九即将脱下裤子却犹豫了。
“嘶……我还是杀了你再检查吧，你的眼神可比外面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管还让人不自在。”
顾念倾向后退去直至铁链绷直。
“你不是要抓紧时间检查吗？又不是没看过，让我看看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看过我……”
“是啊，所以你更变态了啊。
为了防止我变得跟你一样变态，我会帮你检查一下的，只是浪费这一回合而已，没事的。
我会帮你把身体的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一遍的……
我会确定我们两个人身上，所有追踪定位器的位置的。”
陈九眼睛盯着顾念倾。
“这次我们只用来检查，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其实我可以活着让你检查的，你不用害羞，既然你失忆，自然也要重新了解我的身体，我的心。”
一边说着，顾念倾还主动地扯了扯衣服，露出位置让陈九更方便地挖出她的心。
“我害羞？我他妈一个大男人……不是，大姐，你咋这么开放啊？？”
“只对你开放啊，来嘛，检查吧，定位器这种东西很危险的，一定要找到啊！”
顾念倾抓着陈九的手摁在了连衣裙上。
另一只手也摸向陈九的腰。
陈九眼前又闪过他身上长满骨刺被那皮肤疯狂蔓延的顾念倾包裹住强行……画面。
“停！账还没跟你算呢，你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人……然后变成怪物的事情你忘了吗？”
“什么变成怪物，我们一直都是人啊。”
“别装，就是之前你看见我身上长出骨刺害怕的那次。”
“什么骨刺，我只记得我们拥抱在一起度过了很愉快的短暂时光，然后就被外面那该死的直升机打断了。”
“好好好！你特么把那种行为叫做愉快时光是吧，你根本就是…求…满！”
“那又怎么样，反正离开这牢笼的距离还有好远好远，我们也注定会死好多好多次，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
“闭嘴！你嘴里的以前怎么一会儿一个样，我根本不敢想你接下来会说出什么…乱的话语！”
顾念倾那兴奋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陈九，其实我们已经陪伴彼此成百上千年了。”
“呵，就你那种天天想着贴贴的行为，我们要是真生活在一起，能活到八十岁我就烧高香了。”
“因为我们即便是老死也会回到现在年轻的模样啊。
陈九，失忆没什么的，我们也许还有成百上千年会困在这个牢笼里，甚至上万年，让曾经的记忆再发生，让我们再相爱不好吗。
我们注定会相爱的，这里只有我们。”
“等等……你话语里出现了巨大的漏洞啊。
你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就让我带你出去，可现在又跟我这般接受的表示愿意在这里待成百上千年……
顾念倾，你前后矛盾了，你嘴里到底有多少谎话。”
“没有矛盾啊，我带着我们两个人的愿望找到了你啊，你想出去，而我想陪着你，所以我想让你，带我们出去，哪怕是这出去的路要走成千上万年，我也愿意陪你一起。”
“所以我们身上没有定位器对吧？”
“我真的没骗……啊？”
顾念倾愣了一下。
“怎么忽然问这个。”
陈九轻笑一声。
“你说那成百上千年，这么久的时间里，不管是多少次回到年轻时，关于自已身体一定是完全了解了吧？甚至对彼此的身体也一定完全透彻。
而在我前几次怀疑身上有定位器的时候，你还故意的扯开衣服寻找。
其实那时候你只是单纯的想让我看吧？
而你现在看见我脱衣服也没有帮我寻找定位器的想法，反而是那种眼神。
所以我们身上是没有定位器的，或者说那些怪物找到我们压根不是因为定位器。
而你却将我这种严肃想法试作一种情趣，而想让我不断寻找，好让你过眼福。
你真该死啊。”
顾念倾脸色微红，眼睛看向别处。
“呃……其实……其实我脑子因为死过很多次导致特别混乱的，除了你和爱其他的我都记不太清的……”
“嗯，看出来了，成百上千年不可能让你这么笨的，你要么是死多了，要么是装傻，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傻的吧？”
“我又不是真活了成百上千年。
有时候也会丢失记忆的好不好，只不过那时候有你来给我讲述那些曾经我们的幸福，我才真的把自已当活了那么久……”
陈九挑了挑眉再次开口。
“我可是个很爱说谎的人，小心幸福全是假的。”
顾念倾眼睛看了一眼手里抓着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陈九的上身。
“假的也没事，现在你也失忆，就算你曾经的爱有假的，现在我们也可以把它变成真的，或者，让我们假戏真做吧……”
“靠！直升机的声音都来了，马上就要扫射了，你现在扑过来搞毛啊！你这到底是多想啊！”
“找不到你度日如年的每一天……都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