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圆珠笔就那么直直的插向各位同学的眉心。
有的也插进心口。
但无一例外的，并没有深入太多。
有的只是一颗颗小钢珠，在空中不断飞舞，在血管中不断乱蹿，在大脑中不断破坏。
陈九又是挥了挥手。
所有的怪物都倒下了，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倒在地板上再次绽放起血腥气。
“猜想……成功。”
一颗颗非常小的钢珠就那么乖巧听话的悬浮在陈九掌心，一个个都染着一点点血迹。
就像是最便捷寂静的杀人武器。
陈九控制着钢珠旋转。
一颗颗小钢珠再次锃光瓦亮。
还有许多小钢珠从外面飞来。
有的来自隔壁教室，有的来自教师办公室，也有来自远处的校内超市。
无一例外，那笔尖的钢珠都在飞快飞来。
即便是收集了学校里所有的笔尖。
那一颗颗圆形小钢珠也只是包裹住了陈九的手掌。
“如果这种小钢珠够多的话……硬扛爆炸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一袭白色连衣裙照旧走到教室门口。
那束芍药花，也被一起带了过来。
“顾念倾，你还来？难道你不记得上次我杀了你吗。”
“记得啊。”顾念倾像是没当回事一样依旧笑得眉眼弯弯，一步一步靠近。
“记得，那你还过来？不怕我再杀你一次吗。”
“如果没有陈九，即便是活到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疯了。”
“我爱你。”
顾念倾把花摁在陈九的胸膛。
一只手伸到陈九脑后。
手臂挽着脖颈，强行将两唇印一起。
陈九没有反抗，只是轻轻闭上了双眼。
他开始思考。
这吻……会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不知道。
她究竟是记得多少次死亡的记忆呢？
她在无数次的死亡中变得疯癫了吗？
她不是人，我是人吗？
她……口中的爱……
陈九感受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感受着胸口那束鲜花的挤压。
陈九眉头微微皱起。
这次，好久。
“唔！”
一声闷哼，两道猩红的唇分开了。
顾念倾有些惊讶的捂着自已的嘴。
“陈九，你咬我。”
“嗯，你太过了。”
“我不怕疼。”顾念倾眉眼一弯又靠近了过来。
陈九眨了眨眼，靠，她居然很享受！
“等等！你说疼？”
陈九看着顾念倾的眼睛。
“你现在说疼，那你死亡的时候疼不疼？”
“疼啊，不过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咬我的舌头，这种痛感很新鲜呢。”
她没有「无痛演绎」。
她却死的面无表情。
陈九心里给顾念倾的死亡次数加了一位又一位数字。
“我们是怪物吗？”
“我们是人。”
顾念倾依旧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
“那就是人吧。”
陈九没反驳，只是看着窗外。
“你要我带你走，是想我带你去哪儿？”
“离开这里。”
“这里是哪里？学校？城市？省市？还是地球？”
“离开哪里都好，只要，你带我离开。”
顾念倾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像是要私奔的恋人。
“顾念倾，我知道我普通的生活已经完全消失了，你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想杀你吗？”
“整个世界。”
顾念倾轻轻开口，像是说着一件小事。
而陈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整个世界？”
“对，校园外的整个世界。”
“你……就那么背对着全世界来找我了？所以现在全世界都要杀我们两个？”
“对，你也觉得很浪漫吧，全世界都想把我们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浪漫……个鬼啊！”
陈九向着旁边退了两步。
“这样，我们商量一下，等我们再死一次，你别来找我了好不？
这个世界找的明明就是你啊，为什么非要把我牵扯进来呢！”
“陈九……他们只是要先杀掉我，然后就会过来杀掉你的！”
“试试呢！从一开始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鬼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杀我，他们都是知道我跟你有关系才杀我的吧！
总之你别来找我了，就让我在这一群稳定的怪物中醒来然后再睡着不好吗。”
顾念倾眼神渐渐黯淡，双目渐渐无神。
一言不发，只是向着陈九靠近。
陈九又见到了这熟悉的状态。
此时此刻，他毫不怀疑只要接触就会被变得古怪的皮肤连接在一起。
然后再难逃脱。
他控制着那些钢珠均匀的变成一面墙，一颗接着一颗抵住顾念倾的身体。
但……
那一颗颗小小的钢珠却没入那柔软皮肤。
一道道细小的血液从那些圆孔中流淌出来。
“陈九……我们不是说好……永不分离吗？我们宣誓过……我们承诺过……”
砰！
教室门口枪响了。
顾念倾那渐渐疯狂的眼睛伴随着头颅炸开雪花。
陈九望去，是那把熟悉的大口径枪械。
是那个刀疤壮汉。
陈九悠悠叹了口气。
“又要面对那直升机了吗？”
血腥的花开满校园。
螺旋桨的声音盘旋空中。
所有的球体都飞上高空再飞快的飞来。
陈九没有急着强拆那架直升机。
而是走到墙角，一个个球体开始堆积。
一个密集的防护开始在墙角形成。
一个个桌椅甚至讲台都被搬了过来
而直升机已经开始扫射。
第一枪并不是攻击陈九，而是接连几枪打碎了地面上顾念倾的尸体。
随着陈九一个响指。
直升机应声散架。
大楼遭受撞击，爆炸的威力在扩散。
陈九感受着那篮球足球各种球体都在炸开，内脏也被接连冲击。
但，那爆炸的威力被扛了下来。
那些桌子椅子还有一些石球都功不可没。
陈九笑了。
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这直升机的爆炸并没有夺走他的生命。
尤其是在这墙角，更是规避了大范围的爆炸冲击。
窗户已经破碎，陈九推开那些焦黑的桌子翻了出去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吗……呕！”
陈九一阵恶心。
空气中飘着的不仅仅是血腥味，还有那爆炸燃烧了许多尸体的焦糊味。
陈九重新扫视起这片校园。
似乎这场爆炸让整座学校都大乱起来。
一个个学生从楼上跑到楼下从楼里跑到楼外，大声呼喊着，逃窜着。
陈九不禁在心中问自已。
那些满脸害怕的学生和老师都是怪物？
没人给他答案。
那一个个学生看到那些没有眼球还在蠕动的尸体，像人一样正常发出了尖叫。
忽然陈九被拉住。
陈九回头看，拉住他的是一个男同学，身上穿着似乎很是昂贵，尤其是那手中抱着的一束花，金灿灿的。
“同学！我听别人说顾念倾来这个方向了，你有没有见过她啊？”
“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她啊！英雄救美啊！”
“救……”
陈九皱了皱眉。
“她就在那爆炸中心的教室里，你去找她吧。”
“什么……爆炸中心？”
那富二代愣在原地。
陈九已经快步向着那人群逃跑的方向走去。
但陈九走的越来越慢了。
他不断的被人拉住衣服，拽住手臂。
一句句疑问不断的在耳边回荡。
“同学，你看到顾校花了吗？”
“同学，你知道顾女神在哪吗？”
“同学，你是不是从爆炸的那栋楼出来的？有没有看到之前向着那个方向去的顾念倾？”
陈九只感觉周围的人越来越拥挤，似乎人群在故意与他的脚步作对，那校门口，甚至在越来越远。
陈九却在此时，眼前一黑，彻底昏迷。
……
“我好像眼花了……我从窗外看到顾校花手里拿着一捆铁链。”
“顾女神拿着铁链？你肯定看错了，估计是修理我们学校体育设施的人吧，你咋啥人都能看成顾校花，思念成疾了啊？
不要把我们美若天仙的顾女神套在别人身上，别人不配！”
“不信你看啊，就在那边！”
“嘶，你还挺倔，你怕不是梦里梦到顾校花拿铁链栓狗一样栓住你，在这做上白日梦了吧？顾女神怎么可能会拿着铁链那种粗鲁的……”
他，也看到了铁链。
“嘶……难道顾校花在偷偷关注我？知道我给自已买了个项圈所以拿来了铁链？”
“我靠，你才是晚上梦到自已被当狗栓柱的那个啊！真变态！”
“狗叫什么！难道你不想吗，那可是顾念倾！”
“我确实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