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媖此时则抱着在前线吃瓜的心态,仿佛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内心雀跃不已。
从今日的情形来看,向太后有意撮合她们姐妹与端王,端王好似又对阿姊一见钟情。
随后赶来的申王曾是阿姊的青梅竹马,两人还曾定下娃娃亲,心中仍对阿姊旧情难忘。
而身为皇姑丈的官家见了阿姊后,也是一脸惊为天人的表情。
如若不是碍于皇姑丈的身份,他恐怕今日直接要将阿姊留下侍寝的心思都有。
哎呀,这不妥妥的皇家兄弟三人,争夺阿姊芳心的雄竞修罗场吗?
真是太刺激了!
而作为雄竞修罗场女主角的孟姝,却对此情形感到厌烦不已。
她这一世,本就决定断情绝爱,专心发展事业。
自然不希望因那些薄情寡义的男人,招惹一身麻烦和祸事!
真是烦死了!
而天真无邪的福庆公主,此时正在梅园里蹦蹦跳跳地追着那些偶尔飘落的梅花瓣,奶声奶气地喊着:“花花,飞飞!”
孟皇后见状,温柔一笑,转而对向太后笑道:“太后娘娘,这庆寿宫的梅花开得真是好,福庆也喜欢得紧。”
她顿了顿,又状似随意地说道:“只是这会儿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坤宁殿那边已提前为我两个侄女备好了午膳。”
而向太后却表示,她想在大家赏完梅花后,留下众人一同用午膳,也能让庆寿宫更有人气儿些。
孟皇后却有些面色为难道:“臣妾先替孟家姐妹谢过您的盛情,但她们毕竟还是尚未及笄的闺阁女子,不宜在外男面前过多抛头露面。”
“臣妾看她们在官家和两位王爷跟前也有些拘谨、不自在,不如还是让臣妾带她们先回去吧。”
向太后一听,也觉得在理。
毕竟是自已临时起意攒的赏梅局,确实打扰了人家姑侄叙旧。
而且今日目的已达成,倒也没必要再拖着她们了。
“还是皇后你考虑得周到,那老身就不多留你们了。”
向太后右手念着翡翠佛珠,慈祥笑道:“你们姑侄几个好好聚聚,改日再来庆寿宫陪老身说话。”
“是,太后娘娘。”孟皇后恭敬应道,而后便带着孟姝和孟媖与向太后、官家和两位王爷告辞。
而孟家姐妹离去的身影,在赵家三兄弟眼中,竟显得格外纤细窈窕,令人心生不舍。
端王赵佶望着孟姝消失的方向,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原本期待着能与孟姝共进午膳,再多了解她一些,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申王赵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也泛起一丝失落。
他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与孟姝再拉近一些关系。
可如今看来,只能再另寻时机,制造“偶遇”了。
官家赵煦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梅园,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想再与孟家姐妹多聊几句,可却被向太后和孟皇后联手“破坏”了。
向太后看着赵氏三兄弟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无奈一哂。
哎,自古以来,这才貌双全、蕙质兰心的女子,都会引得无数男子竞折腰。
庆寿宫中的这顿午膳,赵家三兄弟都有些食不知味。
他们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精致可口的菜式,便纷纷告退了。
随后,向太后特意留下端王赵佶叙话。
“佶儿,”向太后一脸慈爱地问道:“你觉得,这孟家姐妹如何啊?”
端王赵佶闻言,第一次露出少年怀春的情态,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孟大姑娘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甚合我意。”
“她满足了我对端王妃所有的幻想与要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孟二姑娘,也颇为聪慧伶俐,若是能纳为侧妃,也是不错的。”
向太后不禁掩唇一笑,“哎呦,看来咱们端王,这回终于是浪子回头,情窦初开了啊!”
官家赵煦和申王赵佖回到福宁殿后,继续切磋棋艺。
“老九啊,”赵煦捻着手中棋子,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与这孟家姐妹,是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瞧着,你对孟大姑娘似乎颇为关注?”
申王赵佖犹豫片刻,还是主动交代了幼时曾与孟姝定下婚约的事情。
“不瞒官家,当年是孟家姐妹的母亲陆副院使和我母妃私下做媒,为臣弟和孟大姑娘定下了娃娃亲。”
赵煦原本还想着当八卦听一听,可申王提到陆同尘和武贤妃时,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仿佛赵佖此话,说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忌。
申王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斗胆问道:“官家,当年高太皇太后和向太后都禁止重查陆副院使和我母妃的那桩旧案,到底是为何啊?”
赵煦也扔下手中墨玉棋子,拂袖愠怒道:“老九,你别再追问了!”
“你要知道,在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
不待申王反应,他便轻揉眉心,沉声道:“吾乏了,你且退下吧!”
申王唇角紧抿,躬身告退。
他背影略显落寞地走出福宁殿,感觉午后阳光分外晃眼。
即便是蒙了遮光带,还是觉得双眸刺痛不已,不禁发出一声隐忍的低呼,“嘶——”
怀瑾、握瑜见自家主子这么快便出来,并且容色苍白,连忙迎上去。
“殿下,您的眼睛可是又疼了?”怀瑾关切地问道,同时手脚麻利地将提前备好的皂纱帷帽戴在赵佖头上。
黑色厚纱将刺目的阳光隔绝在外,赵佖感觉目痛之症有所缓解,轻轻舒了口气。
“无妨,”他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疲惫,“只是今日这阳光,着实有些强烈。”
握瑜担忧地看了看赵佖,“殿下,要不小的们扶着您出宫,或者帮您唤个肩舆来?”
赵佖摆了摆手,“不必,本王只是双目畏光,又不是腿脚残疾,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