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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辛夷刚走,后脚临潼的脑袋便遭了一击!
“还不开门,杵着等公子给你开呢?”琨泞假摆出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双手一摊头更是高高扬起。
“公子就会逮着奴才一个人儿欺负!”嘴上虽然抱怨着,手上却已经动作去开门。
一墙之隔的院内,琨泞站立如松,目光定定的凝视着旁边院内,延伸过来的玉兰树枝。
这般季节正是玉兰花开的时候,玉兰分几种,而像旁边院内这株,开出的骨朵白洁而广大,挂在树上像是个莲花座。琨泞猜测品种应该是广玉兰。
琨泞依稀记得在岭城的某个地方,也见到过。且广玉兰的树根粗大,开出的花也比其他品种的玉兰,更大更幽香。
眼下这株,瞧着足足能顶上两间房屋高,玉兰的幽香又能使人平心定气,思绪不乱。
于这酷热的伏夏夜,闻着最好不过。
“公子今夜没去正堂见礼,大夫人那处恐怕又有一番为难了。”莲秀原先是个三等洒扫的,不过是后来被大夫人提上了一等,派来伺候二公子。
她提着带些刮痕的青瓷水壶,轻巧的往水杯中添水。
“无碍,大夫人不是还困在丧子之痛中,如今有人来也能让她好受些。大不了明日好好的去请罪,如此也就罢了” 皎洁的月光映在他消瘦的面容。
莲秀嘴唇张了又合,心下想着,虽说大夫人从不曾苛待公子,可却也管之甚少甚至是从未过问。府里又是惯会看眼色的,送来的东西不论吃食还是例银,总是少了又少,偏偏公子对此不闻不问。
天黑的快,亮的也快。
这五更天的打更声刚敲过,云层便开始泛起了灰白的鱼肚皮…
琨泞正在睡梦中,被屋外的喧闹声吵醒。
嘴边呢喃了两句,琨泞迷迷瞪瞪的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床两侧金丝线围裁的帘幔被人从外拨开,两副陌生面孔猛地映入双眼。
“婢子秋穗…”
“婢子宝迎…”
“服侍大公子漱口,穿衣。”
两人见完礼,搭手便准备上前去服侍,一道声音陡然临近 “就这会儿的功夫你们都怎么冒进来了,若是吵着了公子一个个都得挨罚!”只见临潼风火似的从门口踏进来,满脸怒意。
随行的婢子七七八八的有几个,这会儿手里头都端着洗漱的东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都等着秋穗,宝迎两个一等婢子示意。
这一闹琨泞清醒了大半,自个儿掀开一节被子坐起来,骨碌碌的眼瞳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秋穗两人身上。
配套的珠花,侧边发间还斜插了根,鱼戏莲纹银花的簪子,腰佩翠绿色络子与身上桃红衣裙颜色相称。
这身穿着,除了主子近身喜欢的,府里头猜都能猜到几个。
“可是大夫人让你们来伺候的?”琨泞问道。
“大公子恕罪,原是昨儿个夜里,姐妹们便该来伺候的,只是大公子那会儿院里头灯也灭了,姐妹们不敢擅自打扰,这才今日来迟了伺候大公子。”
琨泞又是哈欠连天,只摆摆手说道“我不喜多人伺候,留临潼便好,你们都退下吧。”
“是。”屈身一礼后,乌泱泱的一群婢子便出了房子带上了门。
“公子,这不是大夫人派来盯梢的吧?”临潼边去衣架上拿今日要穿的衣裳,不停的问着“若是这样,岂非半点自由也没了…”
听他进门便碎碎念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总算是穿戴好了要去前堂见礼。
门开时,秋穗与宝迎已在门外候着了。
“公子不在时,院内大小的事儿可都交付你们了,若是回来出了岔子,可别说公子不体谅人。”这是临潼在替琨泞立威严。
别说,琨泞虽然有身份,但确实不善于管教下面的人,临潼虽说平日里一些时候咋咋呼呼的,关键还得她来起范儿。
“是,请大公子放心。”
琨泞应声,两人也随之出门。
“昨夜大兄长回归,已程本是要去迎接,奈何身子拖败,大夫人也派人来体谅,这才未曾出面,今日知晓大兄长要去前堂,这才不合时宜的在此处候着。”
清本佳人奈何萧条,这句话原本是形容姑娘长的貌美,只是穿着的衣裳,衬不住这张稍有姿色的脸,只能道一句可惜。
琨泞心中想着,原来辛夷口中的人长这样。
昨夜辛夷才说过这百里次子,百里已程的惨淡遭遇,母亲身亡虽过继了大夫人却是处处打压,说得上不闻不问。
如今碰面说的这番话,明面是大夫人关照,可话里头说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琨泞初来百里府,人生地不熟不说,就是这百里长子过继的名头也够她受了。故此,百里琨泞的眼神带入了一丝亲切,却不是急于拉拢,只是不平不稳的试探。
“哪里话,说来我还比哥哥小些余岁,刚入主府什么规矩也是不懂,私下里咱们直以兄弟相称。说来我与哥哥也就一墙之隔,若是哪里吵闹了,还望哥哥见谅,弟弟习闹,以后怕是要多叨扰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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