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在乡下如今还剩下一个田庄。薛父过世后,薛母来过两次,薛蟠来过两次,之后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这里检查工作了,庄主已经从奴才变成实际的主人,每年胡乱上报水灾旱灾,要求减免田租,最终实际交给薛家的田租只有一点点。
薛蟠先跟自已的智囊团,账房先生金算盘张老头以及山屏梧桐讨论了下,掌握了田庄农业工作的核心问题。先要狠狠的杀杀歪风邪气,让庄主知道到底谁是主人。如果庄主不老实,那就得动粗,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口舌。
关于薛蟠自已的智囊团,目前只有金算盘老张,加上跟班山屏梧桐,还很原始。将来还需要增加文胆武胆,还要培养一个技术总监,最终形成一个全面的团队。毕竟做大事,不可能全靠自已的个人能力,必须要有团队。
那边庄主听到薛蟠要来,也是吓得不轻。这么多年下来,庄主在庄子里无法无天,早就忘了自已还是个奴才。现在庄主重新回忆起呆霸王的名头,只觉得心中一凉。庄主赶快安排下人用最高档的礼仪迎接薛大爷。只要把薛大爷哄开心了,说不定还能糊弄过去。
薛蟠带着一众家丁,浩浩荡荡来到田庄。薛蟠用现代人的目光看过去,村庄绿化搞的很好,但是房子不行,大半是土坯房,即使砖房也是破旧不堪。只有一套大房子鹤立鸡群,那是庄主的豪宅。地里的庄稼参差不齐,看着产量不会太高。
薛蟠在庄子里随机逛逛,碰到的农民都高度紧张,因为庄主一句话就能弄死他们,他们不敢说庄主的坏话。当然,他们也害怕得罪主子,因为主子一句话也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这阶层差异,阶层压力太大了。
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水平很低,农民生产的粮食交完租子就只能勉强糊口。反过来,如果让农民吃饱,那就不剩什么粮食了。所以要收田租,就只能靠压缩农民的口粮,压缩农民的身体健康。
要解决这些问题,不能靠分蛋糕,要靠做大蛋糕。未来薛蟠要做大事,需要大量的粮食,不可能靠压迫农民获得,只能靠提高农业生产水平。但是现代农业依靠的种子化肥,在古代根本没办法施展。想想还是换品种最简单粗暴。这个时候,土豆红薯都已经传入中国,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所以现在就是推广土豆红薯的大好时机。先在自已的田庄试验,然后再向周边向全国推广。
薛蟠把叫来账房张先生,让他拟一封信,用贾琏的口气请徐光启徐大人给家丁一点土豆和红薯种苗,最好附上栽种说明。毕竟贾琏的面子比薛蟠这种商人好用。
然后叫来山屏,叫他拿着信,带两个人,先去苏州城里找贾琏,告诉贾琏这个事情,获得同意,拿上贾琏的名片,再去找李掌柜,准备一份礼物。然后去松江府找徐光启徐大人。徐大人不在也没关系,讨来种子就行。
参观完毕,薛蟠去庄主家里坐下聊天,稍稍释放一下呆霸王的威势,庄主就很懂事的配合,倒也不必多费口舌。庄主自知这些年捞的太多,房子也太过豪华,一边嘴上不承认,一边承诺多交粮食。
薛蟠这些也不是太关心,因为就现在这个生产水平,就算用力搜刮,也刮不出多少粮食。薛蟠吩咐庄主,田租减一成,并且这一成都要留给庄户,不允许庄主私自多收。
薛蟠已经让手下调查过,这个庄主不仅仅是中饱私囊,还有放高利贷,欺男霸女等一些罪行,所以也必须给点惩戒。
薛蟠进入正题,“我听说你在庄子里放高利贷,赚了不少黑心钱,是真的吗?”
庄主一听就懂了,纸包不住火,该来的总会来的,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薛大爷,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薛蟠说,“你把多收的利钱都还给庄户。以后再也不许了。”
庄主一听,有门,急忙点头,“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蟠又问,“有人说你欺男霸女,是真的吗?”
庄主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薛蟠看庄主不老实,“这样,如果你自已主动说出来,我打你二十棍子。如果被我问出来,我要剁你一只手。”
庄主还是老练,扑通跪下,也不说承认也不说不承认,就磕头。
薛蟠一看这货还挺滑头,一挥手,小厮把当事人带上来了。当事人看到有薛蟠撑腰,这下有胆了,破口大骂庄主。
庄主一看,凉了,这下没法抵赖了。只能高喊,“我错了,薛大爷饶命。”
薛蟠一看,你小子真够狡猾的,刚才嘴硬不承认,现在知道认错了。
来人,剁两个手指头。
庄主只能庆幸,现在的薛蟠已经很仁慈了,只剁了两个手指,不影响生活。
薛蟠说,“你要是只贪点粮食,我也就算了。但是你放高利贷伤天害理,还欺男霸女,我没办法饶你。”
“这次算轻的。下次再让我发现,我割你脑袋。”
庄主一阵鬼喊鬼叫,流血又流泪,又悔又恨,只能不停磕头。
这个庄主虽然不太行,薛蟠一时也懒得换人。就这么凑合着吧。挥手让庄主起来坐下。
这个庄主,要是懂事,今后就要老实一点。薛蟠再训诫庄主,切勿过度压榨庄户,对那些欠了太多债的庄户,要减免债务。不能让庄户饥寒交迫。
然后薛蟠就向庄主介绍红薯和土豆的神奇产量。庄主也是农民出身,听到薛蟠吹嘘的土豆红薯的惊人产量,有点难以相信。
薛蟠也无意用嘴说服他,就是嘱咐庄主一定要十分重视这个事情。等种子来了要仔细学习种植方法,迅速扩大生产。将来大家都可以靠这两个神奇作物吃上饱饭。当然,还能上交大量粮食。事情办好了,可以抵消之前的罪责。
庄主不知道这薛大爷背后有庞大的愿景,只管统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