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等人到达的时候,王仙云的棺木已经提前几天到了八面山庄,八面山庄已经在原先会客厅的大堂上设好了灵堂。 山庄上下一片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丧服。
王仙芝一进门,尚君长就拿过来一身丧服给王仙芝披上。
王健进入灵堂的时候,有人过来递上了三炷清香。王健走到棺椁前,鞠了三个躬,点上香,插在了棺木前的香炉中。礼毕,就被人引到旁边的厢房中歇息等待。整个过程中,没人说一句话。
王健在厢房中无趣的住了两日,第三天一早上的时候,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来找王健,很客气说一声“黄二爷找您,请跟我过来”。
王健点了一下头“有劳”。
王健跟着家丁,穿过一段长廊,来到了八面山庄的后面,就是前些日子竞标夺旗的地方。
旗杆已经被移去了,但是地上白灰画的圈子还在。黄巢站在圈子的中间,看见王健来了,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王健看了一眼黄巢,黄巢手中随意的拿着一把木刀。除此之外,他正面十步远的地上,还插着一把木刀。
王健看了看地上的木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拔起木刀,挥舞了两下。然后双手握刀,刀头向前指着黄巢,面色凝重。
黄巢脸色平常,一手很随意的低垂持刀,另一个手平伸向前,手掌向后弯了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王健很慎重,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盯着眼前表现的很随意的黄巢,特别是他手中那把低垂的刀。这种姿势看起来随意,但是你也无法判断他后续的刀法。
王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顶级高手,不禁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起势。
看了半天,王健一咬牙,管他东南西北风,我就是我,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主意拿定,王健就不再犹豫,低吼一声,急冲两步,腰身微低,双手握紧刀柄,一记横刀,对着黄巢拿刀的胳膊就切了过去。刀法凶狠老道,很是符合百杀刀的意境,这也是王健最熟悉的一势。
黄巢看着王健攻来,微微一笑,单手一提木刀,对着王健的刀锋随意一挡,然后手腕一翻,很轻松的就将王健的刀架开了。随后黄巢反手也是一个横刀,对着王健的左肩就劈了过去。
黄巢防守反击的动作一气而成,从挡到架再到反手横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尤其是黄巢的横刀,并不是像王健一样是完全持平,因为是从架到反手变换而来,所以有点从下而上的斜度,感觉更像是横刀和撩刀的结合。
王健的刀势有些老了,而且黄巢的刀法变化太快,来势凶猛。王健情急之下只能狼狈的一转身,将刀身一立,用力向外撞去。
谁知黄巢根本不等双方的刀锋触及,就又是一个翻腕,刀头回撤,手握刀柄,以刀柄为刀头,对着王健的咽喉就扎了过去。
这时王健身形已老,来不及回刀了,只得侧身偏头,黄巢的刀贴着王健的肩头就扎过去了,只是毫厘之间。
王健刚想抽刀反击,但是黄巢似乎想也没有想。几乎是刀柄刚过王健的肩头的时候,他的左手就紧随着对着自已的右胳膊就横压了过去。
这样黄巢的持刀的右臂就诡异在空中中突然改变了点方向,由直进改为斜滑,沿着王健的脖子就抹过去了。这应该是平刀,但是平刀哪有这种用法。
王健根本没有想到黄巢的刀身还能中间改变走向,几乎是毫无办法的在脖子上挨了一刀。这种木刀的刀锋很厚,不能伤人,而且黄巢掌握了力道。即使这样,王健的脖子还是被蹭出一道红印,有点火辣辣的疼。
黄巢一击而中,没有继续,而是旁移几步,和王健交错而过,然后背手而立在几步远的地方。
等到王健站定了身子,黄巢才扬着头朗声道“平生不信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刀法要做到随心而动,随手而发。百杀刀谱看完了,就应该忘掉了”。说完这些话,扭过头看了王健一眼,轻轻一笑“如果不怕疼,再来”。
王健摸了摸自已脖子上的刀痕,用力握了握自已手中的木刀,同时看着一旁背手而立的黄巢。
刚才黄巢的刀法变化太过精妙,王健几乎如同木头人一样被完全压着打。特别是黄巢刀法的运用,虽然也是百杀刀,但和书上的几乎完全不同,只是存其意,而不留其形。 不管任何姿势下,任何角度下,都能发动一次恰到好处的攻击。似是而非的百杀刀,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无迹可寻,无招不破。
王健不禁有些头大,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牛逼哄哄的无招胜有招吧。
对于这样的绝顶高手,王健别说动过手,就是见也是第一次见。下面再怎么打,王健有些懵了。
不过王健毕竟是王健,大概只是蒙了片刻,就正过神来。王健接下来出人意外的不再理会黄巢,而是大步向场外走去。走到圈子外边,背对着黄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盘起自已的双腿,将木刀横放在腿上,仿佛如老僧入定一般闭上了眼睛。
黄巢刚才的身法刀势和百杀刀的刀谱。一遍遍的在王健的脑袋中过。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再清晰。百杀刀谱也开始在王健的脑海中翻腾扭曲,似乎出现了无数种刀式,又好像只有一种。
黄巢对王健的做法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背着手,扬起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健终于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子,抖了抖有些麻木的腿,摇晃了一下脑袋。很多事还没有想清楚,既然想不清楚就打清楚好了。王健慢慢的走到黄巢身前,平静看了一眼黄巢,深深一拜。
也就是少许的停损,王健的攻击就再次发动了。
这次,王健并没有摆出什么像样的姿势,就是随意的一挥右臂,一刀斜砍攻向黄巢的左肋。
黄巢没有出刀,甚至双手依然背在背后,只是身形向后一撤,避开了王健的这一击。
随着黄巢的移动,王健的刀法也跟着由斜变立,手腕一抖上前一步,反手持刀砍压过去。
黄巢微微点头,说了一句“有进步”。然后一侧身,脚步滑动,刚好避过了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