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诺诺整日整夜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一点不提找出凶手的事情。
齐远期盼的大戏迟迟没有动静,他想看到文诺诺和林渊彻底闹翻,这样他奄奄一息的希望才能得以重生。
可现在文诺诺什么也不做,他开始焦虑。
咚咚咚咚
唐盛站在门外,一改往日的明朗,面色阴沉,说:“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齐远撑着拐杖在冯宁的搀扶下站起来,企图阻止唐盛。
他一定受林渊指派来的。
文诺诺为文芳按摩,像是没听见,手上动作不停,没有回应他的趋势。
“没什么好聊,”齐远低声说:“你们最好走得远远的,别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唐盛目光凶狠,儒雅俊俏的脸蛋露出从未有过的愤怒。
两人怒目相对,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文诺诺停下来,将文芳的手放进被子里,语气平静无波澜,“齐远,冯宁,麻烦你们先出去,”
齐远不甘心,“诺诺,”
“这里是医院,他是医生,不会有事的。”文诺诺转身看着他们,眼眸宛如死潭,“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正好去歇歇。”
冯宁抓住机会,推着齐远往外走。
“哥哥,我们出去透透气也好,让他们聊吧,在这里打扰人家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听墙角呢,”
齐远只得到文诺诺冷漠的拒绝,强硬留下来没什么好处,说:“好,我们就在外面,不会走远。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嗯。”
两人出去后,唐盛转身关门,将门从里面反锁。
文诺诺对此并没有反应,仍然平静的说:“说吧,你想说什么,”
唐盛将小寸的平板电脑递给她,“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什么?”
“证据。”
“或许我不应该插手你们的事情,”
唐盛垂眸,懊恼溢于言表。
“明明是想帮你们却把事情搅得乱七八糟,这是我最后一次自作主张,以后的事情、”
“你究竟要说什么?”
文诺诺莫名慌乱,唐盛的一言一行似乎在暗示什么,可她的脑子已经乱成痛苦的麻,不知道该怎么思考。
“说清楚行吗?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猜,我累了,真的很累。”
这个时候,她真的希望林渊在,让她可以靠一靠,告诉她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等不来,只能睁着眼睛,不敢眨眼,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生怕一个不留神床上的人也会离她而去。
“你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唐盛咬紧牙关,咽回到嘴边的话,这一次他要把秘密守住。
“看了,你就会明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看到唐盛出来,齐远就要进去。
“这里不需要你们,”唐盛拦住他,说:“我请了护工,你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哼,滥用职权吗?”齐远不屑的说:“看来唐医生后台很硬,不怕患者去投诉,”
“我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跟你说话。”
“我是,”齐远冷眼看他,说:“是以一个就医的患者身份警告你别滥用职权。”
冯宁语气似撒娇,“算了,哥哥,我们回去吧,”
两人说话间,护工从唐盛身后溜进去,没一会儿文诺诺走出来,对齐远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冯宁想要跟上去,唐盛快一步挡住她,“你老实在这里等。”
“等着,我一定会投诉你!”冯宁露出凶恶的表情,试图溜过过去都被挡下了,“我一定会让你这个没有医德的医生下岗!”
唐盛不作搭理抱着手挡在她面前。
文诺诺带着齐远到文芳出事的亭子。
齐远猛然心惊,拿不准文诺诺要干什么,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胆战心惊,他对文诺诺动了真感情。
“这是你一直找的东西,这才是真相,”
文诺诺将唐盛给她平板递给齐远。
“之前我还在想该怎么告诉你才能将伤害降到最小,没想到是我的犹豫害了我妈妈。齐远,你确实做到了,但你做错了。在我妈妈醒来之前,拿着你的东西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齐远看完冯宁和陌生男人的聊天记录,翻到那天的视频时,点播放的手剧烈颤抖。
画面开始晃动。
男人:“怎么样,你看清楚了,别认错人,是不是她?”
冯宁:“嗯,就是她,拍视频的时候记得拍脸,”
男人:“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搞她,”
冯宁:“跟你没关系,拿钱办事,让你的小弟做得干净点,别拖泥带水,以后出事跟我没关系,”
男人:“放心,以后还得靠着冯总提携呢。”
黄启华:“大哥,设备快没电了,快点吧,”
嘤嘤的哭声逐渐剧烈,齐远不忍再听,将平板关掉后,抱头蹲在文芳倒下的地方,撕裂的疼痛从心间蔓延。
他真的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文诺诺往回走,走廊里已经不见唐盛和冯宁的身影,推门一看,护工站在床位,唐盛坐在窗前,文芳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妈!”文诺诺扑过去,抱着文芳,感受到熟悉的抚摸,紧绷的防备彻底松懈,哭出声,“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妈!我以为你不会醒了,”
“没事,”文芳喜极而泣,抚摸着因哭泣而战栗的文诺诺,“我这不是醒来了吗?没事了,诺诺乖,”
两人抱着好一会儿,文诺诺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在唐盛善意的提醒下,她依依不舍的松开。
“阿姨,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唐盛恢复了平时半分的明朗,浅笑着说:“很高兴您醒来了,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好,”文芳面容慈祥,“谢谢你,唐医生,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客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但愿我没做错。”
唐盛离开后,文诺诺又握着文芳的手,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欢喜无法言语,看着她直笑。
“傻孩子,”文芳抚摸着文诺诺湿漉漉的脸,为她擦去眼角流下的泪,愧疚的说:“辛苦你了,”
“不苦,妈,只要你能醒过来,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妈,你别再离开我了,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我不走,我还要看着你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日子。”
文诺诺傻笑着,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妈,你说什么呢?”
“你和林渊的事情,唐医生都告诉我了,之前是我固执已见。”文芳不愿意提起齐远,说:“你们应该在一起,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文诺诺笑出声,眼泪随之滑落。
他们终于苦尽甘来了。
“谢谢妈,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先不说现在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嗯,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