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出现在这里才不合适吧,”
文诺诺平静看着暧昧灯光中若隐若现的俊脸,庆幸灯光昏暗,如果是亮光下,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婚期将至,不怕林夫人误会吗?”
“我夫人知书达理,我这点小癖好,她会尊重,”
林渊面无表情,没有情绪变化。
“不像文小姐,生来高人一等,这也看不起,那也看不上,最后还是拿着脏钱走,这叫什么来着?”
污秽的话,他说不出口,有意顿了一下,说:“我比不上文小姐,喝了洋墨水,一下子想不起来那句话怎么说的了,”
文诺诺嘴角扬起轻蔑凉意的笑,“不就是婊子立牌坊,”
林渊没想到文诺诺直接说出这刻薄的话,她自我轻薄,他却气得冷哼,“没想到文小姐对自我的认知如此深刻,看来洋墨水喝多了确实有好处,三年时间不算浪费,”
文诺诺眼眶湿热,“是。不打扰林先生工作了,”
“付钱再走,”林渊站起来,“按照规矩,你进了这个房间就是我的客人。”
“这是什么规矩?”文诺诺的眼泪被诧异逼回眼眶,“我来的时候,没人告诉我,”
林渊不紧不慢说:“你应该比我懂。”
文诺诺不打算挣扎,问,“多少钱?”
林渊伸出大手,笔直有劲的手指张开,“这个数,一分不能少。”
“好,等着,”文诺诺翻出五百块钱递过去,“给你,”
林渊皱眉,“谁说是五百,在你眼里,我只值这个数?”
“再往上,我也没钱,”文诺诺摊开包,里面只有纸巾和手机。“不相信,你自已看,我没有骗你,真的没钱了,”
林渊夺过手机,“拿钱来赎。”
“不行!”文诺诺伸手去抢,“手机不能给你!”
林渊扬起手机,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怎么,难道你还有比手机更值钱的东西?”
呼吸交织,文诺诺顿时小鹿乱撞,猛的推开他,裹紧外套,“手机给我,转账行了吧!,”
“如果你拿着手机跑路,我怎么办?”
“不跑,你赶紧把手机给我,”文诺诺爬上桌子,挣扎着抢手机,“快还给我!”
林渊扶着她的胳膊肘,“好,你最好别耍花样。”
拿回手机,文诺诺躲到一边,忍痛给林渊转了一笔钱,本来家底就薄弱,现在捉襟见肘了。
“好了,”
她回瞪一眼,落荒而逃。
回到酒店,文诺诺心跳未定,酸软无力趴在床上。
点开手机,穿着白衬衣的林渊出现在屏幕上,目若朗星,不像现在深沉。
“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等我呢,”
文诺诺捧着手机,喃喃自语。
“林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永远不见,”
说着,她决定更换壁纸,在系统提供的壁纸库里翻来翻去,没一个称心。
翻找间,越来越觉得心烦意乱。
忍不住吐槽,“这畸形的脸、五五分的身材,没饭吃吗?怎么现在的帅哥长得这么一言难尽!!也太凑合了,还没他好看,审美降级严重,难怪我一直没换壁纸,”
手机快翻出火花,还是一筹莫展,她琢磨着,索性将壁纸换成了自拍,心烦意乱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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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陶鸣晃着高脚杯,酒中醇厚的清香慢慢散开,柳叶眼中含着浅薄的笑意,“她刚回国,还没有稳定的收入,你却宰了这么一大笔钱,想让她露宿街头吗?”
陶鸣,陶氏集团大公子,林渊大学同学,在林渊争夺林氏集团总裁之位的时候帮了大忙。
自从林渊接手林氏,林陶两家一直互惠合作。
如今,林氏集团壮大,陶氏在争夺中有了没落之势,林渊也没少帮陶鸣。
林渊原本和颜悦色,突然阴郁,“有道理,可这钱已经收了,”
“为什么只要和她有关的事情,你的脑子就会糊成一团?”陶鸣眼睛一横,眼中幽怨,对酒没了兴致,专注吐槽,“林总,听我一句劝,那个姑娘克你。”
林渊冷眼瞪去,“说我可以,别说她。”
陶鸣瞅着逆毛的林渊,识趣改口,“她在你的安排下进了公司,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给钱不就行了?”
“有道理,”林渊思忖片刻,眉间的凌厉掺着急切,“我得赶紧叫人事签下合同,”
“不怕打草惊蛇吗?”陶鸣真想会会林渊口里的文诺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聪明一世的林渊变成蠢蛋,“你别忘了,你给自已编造的身份是即将订婚的新郎官,”
“是,”林渊用力揉着眉头,试图冷静下来,“不能操之过急,我再好好想想。”
“确实该好好想想,订婚那天去哪里找个未婚妻,”陶鸣轻抿一口红酒,苦涩回甘,果香幽然,感叹一句,“果真是智者不入爱河,”
林渊斜瞥,语气平静,“你是没人爱,不是不想爱。”
陶鸣冷笑一声,“是,林总说的话有道理,话说回来,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什么时候补上?”
林渊刷一下冷脸,“你找的那些三流记者差点将诺诺撞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来邀功了?”
“这样才有效果,”陶鸣感觉到林渊目光带刺,话说到一半,紧急改口,“行,是我的错,万幸你的宝贝没受伤,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林渊移开目光,勉强的嗯了一声。
“我老爷子六十大寿快到了,这次要大操大办,我还得回去看看情况,不和你聊了,”陶鸣站起来,整理衣角,洒脱摆手,“回见,”
“嗯,有需要叫我,”林渊没有起身,放下脚,靠在沙发上,望着陶鸣离开,“你们那一家子人不好对付,”
陶鸣头也不回,摆手,“放心吧!需要你冲锋时会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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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倒时差的文诺诺半梦半醒时,林渊温柔的声音响起。
“小笨蛋接电话了,小笨蛋快接电话了,”
文诺诺猛地睁开眼睛,见四下无人,只有手机在震动。
这是以前林渊特意给她录制的来电提醒。
在国外那几年,这是文诺诺的精神支柱,现在听着伤感油然而生。
她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妈妈两个字就像一盆冷水迎面泼来,瞬间清醒。
一把抓着手机,鞋子顾不上穿,光脚蹦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接通来电。
“喂,妈,”
文诺诺母亲文芳问,“干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卫生间呢,”文诺诺将镜头加速扫过马桶前面,“看到了吧,真的在卫生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拿到毕业证就回去,已经开始订票了。”
“赶紧回来,别耽误了婚事。”
“妈,你真的要这么随便,让我嫁给一个陌生人?”
“什么随便不随便,瞎说,阿圆是个好人,嫁给他,你不吃亏,我还怕亏了他呢。你别想耍滑头,快回来,”
“知道了,”
文诺诺自幼丧父,由母亲抚养长大,这些年母亲的艰辛,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母亲的恩人就是她的恩人,
那个叫阿圆的男人帮过母亲,文诺诺不好直接拒绝,她计划着,等工作稳定,有点小钱后,找个恰当的时机和阿圆见一面,拿钱报恩,解除婚约,如果不行,只能找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