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定计,任剑很快入戏。
只见任剑剑眉紧锁,脸现黯然之色,用磁性而沙哑的嗓音低沉的吟咏道:
“《爱无所依,痴情依旧》”
吟完名字,略做停顿,任剑迈出了第二步,不再停歇,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时而低迷、时而激荡、时而缠绵、时而忧伤......动情吟道:“……”
话音刚落,任剑迈出了第三步,此时教室里却已然鸦雀无声。
何恬恬最先从任剑饱含深情的演绎中清醒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湿痕,呢喃道:“唯企来世,早日邂逅。唯企来世,琴瑟合奏......唯企来世,早日邂逅。唯企来世,琴瑟合奏......原来老师也是个伤心人。”
这位受家庭影响,素来多愁善感的林妹妹般的小姑娘呢喃着,直直的望着任剑,狠狠的鼓掌。
接着,李红颖,倪珊珊......女生们都是水做的,被任剑深情而引人的声音诠释的浓浓情深,痴痴悲歌,感动的眼眶湿润,激动的拍着白嫩的小巴掌。
王大宇等男生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感受到那种求之不得的悲伤。想到自已一直没有着落的爱情,也是一个个产生了共鸣,都不由已的大声鼓掌。
“好!我们女生的关卡,算是老师过了!下来就看能不能征服剩下的这些男性牲口了。”
李红颖还没从刚才的感伤中恢复过来,抽了下小巧而挺巧的鼻子,略有些担忧的小声道。
“嗯,对,我们男生没女生那么麻烦。就一个问题,其实也是为了验证老师你的话是否可信罢了。当然,我是认可的,就刚才那个诗就很对口味,只是怕老师自已吃言而肥......”
“笨蛋,是食言而肥。”
“都一样,都一样,吃就是食,都一样,都一样。”
王大宇摸着自已的小寸头,不以为耻的道。
“洗耳恭听。”任剑看着这对姑侄俩,一唱一和,心中冷笑,也不说破,接口道。
其实对“过目不忘”的任老师来说,根本毫无难度。只要语文老师能当场背诵,诗魔大人的《长恨歌》,就算过了我们男生这一关了。”
“长恨歌!长恨歌!长恨歌......”
男生难得齐整的气势十足的叫喊着。
“老师连做三首诗,一定累了,我来替老师背吧。”
何恬恬略微担忧的望了望还带着几分忧伤的任剑,挺身而出道。
“不行!恬恬,你是咱们名博著名的大才女,这个你小学就能背了,不能替的。任老师要是背不过,我们也不为难。”
“谢谢恬恬同学了。”任剑先是“强颜欢笑”冲仗义而出的何恬恬表示感谢。
之后,对不依不饶的王大宇道:“只要怎样?”
“嘿嘿,我们的“作业”老师不用做,那么老师以后的作业,我们也不用做!”
说完得意的冲着任剑直笑。
“好!大宇最棒!”
大宇好样的!”
“大宇万岁!”
男生群起应援,接连叫好。
任剑本意,今日风头已出不小,凡事,事不过三,物极必反,自已的形象已经够支撑起这个高二(3)班的语文老师一职了。本欲,谦虚一二认输了事,可这个脑浆被醋灌满了的王大宇,竟然提出不完作业的条件,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任剑从档案中了解到,高二(3)班,除了数学之外,那个科目都倒数。而语文成绩更是以平均仅仅60.25分!名列全市高中联考倒数第一。
那可是150分的试卷啊!不过全年级第一名也在这个班级,正是那个古典素雅的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何恬恬同学。
而一众男生,除了一个科科都中上的刘子轩之外,全部不及格,设置个位数的都有七八个,最可耻的还是朱子山竟然考了“0”分。
最最可气的他还不是交的白卷,更不是故意出风头,他是真的认真去做了。老师,让这群小魔王们,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任剑想想自已的目标,自知不是一两个月可以办到的,当然不能辞职。
所以,面对王大宇以不写作业为由的条件,立刻否定。
任剑计议已毕。
神情转厉,肃声道:
“好!既然王同学和各位男同学这么喜欢用作业当条件,那么老师给你们一个不写作业的机会!”
“来战!速度来战!”
“老师快说!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老师快说,再不说我的顶都要谢了!”
任剑等着起哄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才正色道:“很简单,老师不但背诵还要默写《长恨歌》只要有一个错别字,就算老师输了,你们以后语文作业不用写了。若老师不小心赢了,也没有太多要求,明天语文课之前,背过《长恨歌》,背不过也没关系,抄写十遍即可。不想抄十遍也可以,用毛笔抄写一遍就成!”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成交!”
“合作愉快!”
江湖切口已毕,任剑和王大宇一青一少二人皆满意的笑了笑。
任剑不再耽搁,拿起一包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的《长恨歌》三个大字。之后边用苍劲的小楷,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并用磁而深情的嗓音。抑扬顿挫的开始背诵全诗。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当最后的字吟诵完毕,最后一个字也同时写完。
一时间,女生尖叫,男生除了几个刺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之外,也都一起鼓掌。
见民心已得。任剑,预留的杀招祭出。“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赌注!明天语文课上老师再收。背不过的,直接抄写十遍。或者用毛笔抄写一遍。”
继而双眼微眯,寒光四射道:
“想赖账的,可以试试!”说完手掌轻轻一握,大小不等的粉笔头化为粉末,顺着任剑的修长的手指缝隙滑落而下。
“王大宇,把这些粉笔末收拾了。今天就到这里,同学们明天见。”
说完,潇洒走出教室。
任剑甩一甩衣袖,轻轻的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不带走一丝粉笔末,只留下了满脸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