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啦，我有点困了。”
困意说来就来，杨蜜不跟他开玩笑了。
陆川起身，右手拽起半人高的大包袱甩到后背上，里面只是被褥和几身衣服，这年代人的私人物品少的可怜。
“没什么，走吧。”
他上辈子给杨蜜当了八年首席助理，再了解她不过，她看着飒爽实际胆子比针尖小，既然没法帮人解决困难，就别告诉她房子刚死过人的事了。
两人走到隔壁屋，二十五个平方，好好布置下，一个女人住够了。
在这个住房稀缺的年代，自已有一间房已经很好。
杨蜜环顾四周，已经想好怎么布置成闺房，转身看向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陆川欲言又止。
“有事明天再聊吧，让人看见以为咱俩有奸情呢！”
杨蜜真想和陆川秉烛夜话，但这个年代关于男女接触方面太严格，她可不想两人刚来就被游街。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天黑蒙蒙的。
陆川洗漱后坐在桌边闭上眼睛，看想脑海中的东直门菜市场。
他第一个看的就是肉蛋区，如今肉价七毛二，鸡蛋六毛，头几年基本没有肉蛋供应，大家手里有些票，钱也有点，但市面只有少量供应，通常买不到。
本来他没抱什么希望，结果灰色的长案板上居然还剩四根排骨，他赶紧给取出来拎在手上，装进盆里放到门边。
“难得见到一点肉啊，今晚有口福了。”
“东直门菜市场几点进货来着？”
“明天得早点醒，说不定本来是头整猪呢！”
陆川感觉错亿，一边后悔一边看向其他几个区域，跟昨天傍晚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水产区巴掌大的鲫鱼多了几条。
他又取出一斤海带，晚上准备做个排骨海带汤。
忙活完吃的，他视线投向脑海中那本深绿色外皮的“清元功法”。
翻开里面只是八个会动的示范动作。
除去起手式和收式，中间只有六个动作。
陆川站起来，双手放到腰间，慢慢平移，左手画内圆慢慢兜到前面，收手时左脚画外半圆，右手跟上，随后右脚.......
一套动作二十几秒便结束了，陆川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又重复了几遍，体会到了妙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涌着热汗，似乎还带有一点杂质，体表黏糊糊的难受，但体内清爽通畅，举手投足间轻盈了许多。
他慢慢收式，小心的掀开纱布，发现伤口依然在，估计这“清元功法”主要特点还是在“元”字上，元字多于心神相关，可能主要是偏向内家的功法。
他急急忙忙用热水混了点凉水擦身，便匆匆跑去中院找傻柱一起去上班。
后厨每天要早两个小时上岗，给一些在厂里吃早饭的工人备餐。
这是陆川对这份工作唯一有点不满的地方。
走进后厨后，已经有好几个人到了。
大家互相打个招呼，各就各位忙活起来。
陆川本来想去搬白菜，被傻柱一把推走，让他这个为民负伤的大功臣好好养伤，滚去削土豆。
这阴阳怪气。
陆川笑着去角落里削土豆，等大伙把早饭准备好，他又去窗口给工人打饭。
自然灾害刚过，举国贫穷。早饭很简单，只有咸菜加窝头。
咸菜一分钱饭票能打半饭盒，窝头两分钱饭票一个，那大窝头凉了能当石头打人，四两一个。
“叮......杨蜜生气值32点。”
陆川茫然的望向前面，并没有看见杨蜜。
“难道是被别人欺负了？”
“被别人欺负也能算生气值？”
“挺好啊！省着我自已动手了。”
陆川毫不厚道的笑出声，等下得问问她怎么了，看是哪个好心人帮他忙。
来吃早饭的工人并不多，陆川胳膊拄着打饭的窗台往外看，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杨蜜气呼呼的走进食堂，直奔着陆川的窗口而去。
“陆川，你怎么不等我一起上班？”
“后厨要给工人备早饭，我五点就出门了。”
陆川这才明白，还是自已的锅，她生这个气呢，
“哦，这样啊。”
杨蜜嘿嘿尬笑，把饭盒放到打饭窗口，往里推推。
陆川接过饭盒，给装了半盒辣萝卜丝，又放进去一个窝头，
“晚上一起下班啊，我来找你。”
杨蜜端着饭盒走了。
她刚走，傻柱道：“马华，帮你师哥打饭！”
“得嘞！”
马华接手。
傻柱把陆川拉到角落里的土豆堆旁，语重心长道：“陆川啊，杨蜜比你大三岁......”
“哎呦喂！我说傻柱，你看好了就直接说，什么叫大三岁不合适？女大三抱金砖没听过？”
炊事员刘岚坏坏的说道。
傻柱老脸通红。
刘岚却不放过他，继续嘲笑道：“你是不是想说跟陆川不合适，跟你合适？你看你的大猪腰子脸吧！”
“哈哈哈哈！”
后厨哄堂大笑，但傻柱和他的四个徒弟没笑。
“行了你俩，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班长老徐笑着骂了一句，他今年五十九，还有半个月就要退休了。
傻柱没好气道：“刘岚，我什么时候说不合适了？我刚才就想说女大三抱金砖，让他别嫌弃杨蜜岁数大，发展发展。他妈天底下有师父会对对徒弟......”
傻柱脑子有点乱，理顺了又说：“谁都能看出来杨蜜对陆川有意思，天底下哪个师父还会惦记？”
刘岚刚要说什么，陆川淡淡道：
“刘岚，后厨都知道我师父不是那种人，你可别因为老班长快退了，自已想当班长来坏我师父名声。”
这女人在剧里给自已塑造心直口快的人设，其实心机深沉的很。
前期给李副厂长当姘头、撺掇李副厂长把傻柱下车间，自已顶不住后厨的差事还不想让傻柱回来。
后期在秦淮茹面前故意说出傻柱和娄晓娥的事，哪件也不是单纯的人能干出来的。
后厨一下就静了，以前的陆川是个小透明，凡事不敢参与，今天简直作风大变。
连傻柱都没想到他会帮自已说话。
刘岚尴尬道：“陆川你想多了，我就是跟你师父打镲。”
陆川道：“打镲没关系，但这种坏人名声的事少来。”
“是啊，刘岚你在坏我师父名声啊！”
二徒弟马华刚反应过来，他也有脑子，但不多。
刘岚更尴尬了，低下头继续切菜。
傻柱嘿嘿憨笑，啪的拍了陆川后脑勺一下。
陆川眼前一花，茫然的回头，这才想到傻柱一高兴就爱拍徒弟们后脑勺。
他真想一脚给傻柱踢飞，不知道自已有多大劲儿吗？
见徒弟脸色不善，傻柱赶紧揉揉陆川后脑勺，“呵呵呵呵呵。”
傻死了，陆川歪歪头说别碰我，坐下削土豆。
班长老徐看看刘岚，看看傻柱，又看看陆川，陷入一阵思考。
临近中午的时候，易中海掀开后厨的门帘，把傻柱叫出去。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傻柱皱着眉回到后厨，拿起铁锹继续翻炒大锅菜。
心事重重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