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晚上热闹非凡,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每一个进出的客人,都穿得华贵异常,一看就是中都最有钱的那波人。
烟雨楼的头牌叫容烟,就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容烟并不需要在外面频繁的抛头露面,她每次都是压轴出场,只有等外面客人的打赏到了一千金币,她才会出去献艺。
而且一千金币只是献艺,并不会跟客人过多纠缠。
等她献完艺,如果客人还想让她献舞、吹奏、下棋或者陪酒,还需要支付另外的价钱。
谁给的价高,她就会陪谁。
慕容漪先是藏身在烟雨楼最高的阁楼上,将烟雨楼的格局了解清楚后。
这才趁着容烟还没上场的时间,悄悄潜入容烟的房间,想了解一下,她在准备上场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容烟的房间非常豪华,帷幔飘飘,屏风、箱柜各种精巧的家具应有尽有。
这也给慕容漪提供了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
慕容漪为了能听清容烟和烟雨楼老鸨谈话,躲在了离她们最近的衣柜里。
外面,容烟正在给自已上妆。
慕容漪从衣柜的缝隙中,看到容烟正在往自已的鼻梁上贴一种黏糊糊的东西,她把那东西贴好后,那东西很快就在她的鼻梁上凝固了。
容烟将边缘处打磨好,便得到了一个挺翘的鼻梁。
慕容漪看得直皱眉,那假鼻梁跟她脸上的肤色差了好多,而且看上去好假,这样也行?
这时老鸨说话了:“幸好乖女儿你会这一手,能把自已画得像凤兮王,不然我们烟雨楼的生意,都被欢宜楼抢走。”
容烟看上去却没有老鸨那么乐观,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妈妈,画的再像有什么用,还是得真的像才好。你看齐家那位小公子,来了一次就再也不来了。我这妆呀,经不起细看。可惜了,齐家小公子出手那么阔绰,还长得那么俊……”
“我看你呀,八成是被那位小公子给迷住了。”
“我当初假扮成凤兮王,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试问中都的姑娘,谁不想嫁给他。齐家那么有钱,他还是齐家晚辈里唯一一个天赋者,以后齐家就是他的。”容烟越说越气闷,转头问门口的伙计。
“今晚齐小公子也没来吗?”
门口的伙计早就猜到她会问,回答道:“我派老陈去打听了,齐公子今晚跟其他几位公子,去了欢宜楼。”
容烟气得把手里的用具一扔:“哼!又是欢宜楼,那个欢儿不就身形长得像凤兮王吗?怎么就这么让他们着迷了?”
老鸨也愤愤不平的说:“我听说欢宜楼那边,为了揽客,每天晚上都会让欢儿戴上跟凤兮王相似的面具,然后让她跳舞给客人们看。那些看过的客人,都说欢儿的背影跟凤兮王的一模一样。”
“一个背影?也能迷倒客人?”
“可不是嘛,这些天潢贵胄,好多都痴迷凤兮王,只要见到跟凤兮王长得相似的姑娘,多少钱都愿意花。”
“齐小公子呢?也被欢儿迷住了?”
“你放心吧,他还是老样子,只是花钱看看舞,陪他那几个兄弟喝喝酒,并没有点过欢儿。”
容烟听老鸨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他没被欢儿迷住就好,只要我练了新舞,他们一定会回来看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这些公子哥,就喜欢看点新鲜的,等你的新舞练好了,他们肯定全都回来了。”
容烟一边跟老鸨说话,一边往脸上涂涂抹抹。一开始不觉得,等她画得差不多的时候,慕容漪彻底被震惊到了。
因为容烟上好妆后,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而且……上好妆的容烟,真的跟慕容漪很像。
就这容烟还不满意,嘀嘀咕咕的对着镜子说:“凤兮王皮肤雪白,又是花瓣唇。我不管上多少粉,都没有那么白。这些口脂涂在嘴上,也很难有那样的效果。要是还有更服帖更莹白通透的粉和颜色更自然的口脂就好了。”
老鸨鼓励她道:“乖女儿你再研究研究,肯定能做出比这些更好的妆粉来。”
慕容漪暗暗想道:‘原来容烟还能制作这些东西,看来这头牌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就她这手化妆术,已经堪比易容术了。’
还没装扮好,门口的伙计就在外面喊道:“妈妈,赏金已经到一千金了,你叫容烟姑娘赶紧准备吧,该上场了。”
慕容漪刚来就注意到了,他们所谓的赏金,其实就是类似门票一样的东西。
有钱的客人会多往里扔掉,没钱的少扔一点。放赏金的箱子就在门口放着,有伙计专门负责清点里面的钱。
只要有客人往赏金箱子里扔钱,伙计就会高喊一声:“张爷,给赏金一百银币!”
那面子,给的足足的。
还有更夸张的,慕容漪看到有一个客人,往里扔了十金币,烟雨楼的伶歌居然专门为那位爷吹奏了一曲。
如果扔的钱再多一些,不光是伶歌,舞姬还会出来专门献舞。给足了那些爷面子。
慕容漪悄悄把这些套路全学会了。
不过等到容烟上场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已大错特错了。
头牌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光是容烟在台上扭着腰转圈的动作,慕容漪就学不了。
那胯都快扭错位了,慕容漪悄悄学了一下,别说跳舞,路都不会走了。
可容烟不但会跳,还会演奏各种乐器,说话又好听,嗓音软软糯糯的,站在台上,一口一个‘谢谢公子,公子常来啊,奴家在这等着公子,公子不要忘了奴家’。
像她这样说话,慕容漪打死也学不来。
容烟一上场,烟雨楼的气氛立刻被点燃了,老少爷们全都朝她看了过去,容烟在台上轻歌曼舞,他们就一把一把的往上扔钱。
那些钱就跟石头一样,他们扔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这一刻,销金库这三个字,在烟雨楼具象化了。
慕容漪羡慕的眼睛都看直了。离开之前,她从角落里捡了几个银币,就当是容烟利用她的名义敛财,给她的分成。
有了这几个银币,这几天的伙食费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