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到第七日,楚颐突然撑着虚弱的身体,变成小蛇盘在慕容漪的手腕上。
慕容漪察觉到手腕上的动静,睁开眼看着楚颐。
她活了这么多年,唯一深觉亏欠、满怀愧疚的人就是楚颐,她的师父。
所以每次在面对楚颐的时候,她总是心虚的。
而且,师父的话,她总是会听的。
楚颐用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好似在控诉她不听话,又不好好休息。
慕容漪羞愧的对他一笑,正想说两句嬉笑的话蒙混过去。
楚颐不容置喙的对着床的位置抬了抬头。
“师父,你就别操心了,我这就去睡,你快休息去吧。”慕容漪听话的起身,乖乖的往床上一躺。
楚颐也跟着变回蛇形手镯,缠在慕容漪的手腕上。
慕容漪往手镯里输送了一些妖力,见师父吸收不了了,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楚颐现在的身体太小了,每次能吸收的妖力也特别少。就像吃一点就涨肚的宝宝似的,慕容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以前那样,每次想到师父这样都是自已的害的,她就羞愧难当。
几天没睡,慕容漪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不过梦魇并没有放过她。
她身边没人,身体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睡着后的身体怎样都动不了,就跟被活埋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越是熟睡,她越痛苦。
神识玩命的跟身体较劲,直到满身大汗,浑身一颤,被噩梦惊醒,她才脱离了那个恐怖的梦境。
不行,还是不能一个人睡。
现在这么晚了,去找楚睻和非常冒昧,慕容漪转眼间,便看到窝在墙角的重瞳。
她光着脚下床,将重瞳暖呼呼的身体从窝里捞出来。
重瞳困顿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条缝,又闭上眼睡死过去了。
慕容漪将重瞳抱在怀里,重新躺回被窝,身体能感受到另一个活物的温度,睡梦中她的身体就能自动分辨出,她现在不是在被活埋。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然入睡。
睡一觉起来,第二天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慕容漪起床后,就去看了楚睻和,这一次竟没有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他,询问他的手下,才得知他已经能下床活动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漪很高兴,又在手下的指引下,去楚睻和练功的地方找他。
路过萧大姐的住处时,看到萧大姐还真的在填那些坑,已经有一小部分的坑被她填好了。
萧大姐的住处就在院门口的左手边,就是一间简单的石室。她的力气太大,别的房子都经不起她造。慕容漪回来后,她吵着要跟慕容漪住在一起,后面睡塌了慕容漪三张床,她就不再吵着要跟慕容漪住了。
回到这睡她的石床了。
慕容漪跟萧大姐打了声招呼,得到她的回应后,才继续往前走。
她闭门练功的这段时间,山寨里的人,都在谈论她。
大家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却没人说破。一是不敢深究她究竟是不是凤兮王,害怕失望。而是担心她的身份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会给她招来灾祸。
毕竟南齐太女,只要一听到凤兮王三个字,就会大开杀戒。
大家默契的拥戴她,对她毕恭毕敬。看她的时候,满眼放光。却不会过分的打扰她的生活。
慕容漪很喜欢这样跟大家相处,她认得每一个以前的旧部下,一路走来,她都会一一给他们点头致意。
她的那些旧部,有些还算淡定,看到她冲他们点头,只是手脚发抖而已。
有些却激动的直抹眼泪,把那些不明就里的新人吓得不轻。
好不容易走到楚睻和练功的地方,却仍旧没有看到楚睻和的影子。
慕容漪问一旁的看守,看守说大当家的下山去了。
慕容漪想了想,对看守说:“等他回来了,叫他来找我。”
她习惯了发号施令,用上位者的口气说话。
看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躬身应道:“是!王爷!”
这一声王爷喊出口,看守和慕容漪同时愣住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错愕。
然后又各自装傻的收回视线,各忙各的去了。
像这样的情况,在上渊山时不时的就会发生。慕容漪那些旧部,总是会不小心叫出‘王爷’两个字,特别是慕容漪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
慕容漪回到住处,吃过早饭,又开始修炼。为了不惹师父生气,她逼自已放下急躁,按时吃饭、睡觉,循序渐进的修炼。
下午,楚睻和回来后,立刻就赶来见她了。
这些时日,楚睻和一直在加紧锻炼身体,加之上次受伤,好几天滴水未进。他的腰已经成功瘦到两尺了。
他今天下山,就是去裁缝店取衣服去了。
裁缝店的老板看到他这么短的时间内,瘦了这么多,连腹肌都练出来了,别提有多惊讶了。
直言道:“大当家你是不是遇上心仪的姑娘了?”
楚睻和笑而不答,漂亮的眼睛里缱绻、温柔的情意,却出卖了他。
换好衣服,戴上头冠,在店老板们的连声夸赞中,楚睻和脚步轻快的往回赶。
快要走出集市的时候,路边的江湖郎中拉住了他:“大当家,我见你满面春风,何不买些助兴的丹药带回去?”
楚睻和平生最讨厌这些下作的江湖郎中,一把甩开他的手,义正言辞的斥责他。
“身为医者,不想着救死扶伤,却在大街上贩卖这些无用之物。”
江湖郎中不干了,拿着他的药质问楚睻和:“大当家,这怎么就是无用之物了。这些都是大补的药,对身体可好了,你去问问那些成了亲的夫妇,谁家不买一些补身体的药?”
楚睻和不敢苟同江湖郎中的话,离开后江湖郎中的摊位后,他看着自已手里的药瓶,觉得自已刚才肯定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才会买下这些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