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她痴情,妖邪怎么会有真心,万一是强取豪夺的戏码呢?”禾秋心中不满,一时嘴快说出来心底的想法。
“那这强取豪夺的代价也太大了,为一人画地为牢,散去毕生修为,把自已永生永世的困在了这幻境之中,若非爱之深,怎会做出这种举动。”一时间感慨万千,对这掌柜竟开始有了共情。
老者用完了餐,收拾好了竹篮,两人又交流了片刻,掌柜便把人扶进木屋中歇息,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你们在这等等,我去看看。”启悟说道,她之前就觉得这个掌柜不简单,如今看着这一幕,更是好奇其中的故事。
“我陪你。”清泉般的嗓音再度响起。
“咦……”星鸣只觉一身鸡皮疙瘩,这两人不修成正果都说不过去。
启悟甩了一个白眼,落手就是一脑蹦子。
两人也不再躲躲藏藏,显了身形,一前一后向那木屋走去,立于门外,并未打扰。
简陋的木屋内,一片深情暖意。
“夫君,明日想吃什么?”花止扶着男子半躺在床上,拿过枕头垫在了男子身后。
“娘子做的都好吃!就是太辛苦娘子了,等这些庄稼长成了,卖个好价钱,娘子也不用这么操劳了。”反手握住了女人枯瘦的手,将人拥入怀中,言语间满是心疼。
花止靠在男人的胸前,两人紧紧相拥,男人低头在那乌发上落下一吻,久久不愿分开。
屋内的光影渐渐变得暗淡下来,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照在了那一对相拥的恋人身上,可窗户上竖着的一条条木框,投射下来的影子,倒像是一道囚笼,将两人困在了里面。
门外的两人心底更是百般滋味,启悟抬头望向身旁人,恰巧仰头之际,两人目光交替。
此刻的四目相对并非巧合,而且他一直在等她的一个回眸。
“那夫君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花止退出了木屋,轻声关门。
花止早已察觉到两人的存在,也并不惊讶,只是平静的望了一眼,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下了脚步。
这两人虽未出手,可昨夜的客栈,方才的显形咒,但凡是修道之人,怎会看不出两人的修为。
“小妖花止见过两位仙尊,不知两位仙尊有何指教?”花止盈盈拜下,恭敬的行礼道。
花止?!这就是上古凶兽之一的花止?传闻可精进千年修为的花止?它居然是一缕魂魄?启悟心中暗想。
“本尊倒是头一次见混成这样的上古凶兽,凡人寿命百年,而妖兽千年万载,为一人把自已弄成这番模样,你也是开天辟地头一位。”启悟道。
“为一人如此,也值得。”晏尘低声说道。
“本是想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可见了这位仙尊的显形咒,怕也是守不住了。正如仙尊所见,我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与阿修可以多一些相守。”那双深陷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只一个闭目的瞬间,泪便犹如断线的珍珠。
“这……”启悟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提议道,“要不我们回客栈说?”
花止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伸出手,轻轻拾起那把纸伞。
一行人很快便返回了客栈,这一次花止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言语恭敬了不少。
四方桌子,各处一方。
“两位仙尊想知道什么?”花止坐在一侧,问到对面同坐的两位仙尊。
“全部。”
“嗯,你都说说吧,你跟你夫君。”启悟缓声说道。
“阿修也是位修仙之人,我却是一株毒草修成的妖物,那日……”
毒草虽生在悬崖绝壁之上,地势险峻,极难夺取,也有不少人命丧崖底,但仍有仙魔两界的人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也想拼死一搏。
“夺了这上古毒草,修为可精进千年啊!”
“今日天雷之劫,正是千载难逢的时候,就别怪什么同门之谊了。
数百余人,仙门四家,魔界中人,将悬崖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甚者守在崖底,就盼望着崖上打斗时失足坠落,能有捡漏的机会。
那日崖上血流成河,天雷滚滚,地上厮杀不止,还不等有人触碰到那花叶,便被飞来一剑斩断了手臂,断臂残肢堆满了整条山路。
天雷降下,狂风暴雨,花叶被劈得七零八落,整整三道天雷,花叶悉数掉落,只剩下了焦黑的枝杆。
众人发疯似的往崖底奔去,只为能寻得一丝残花半叶。
而此时有位小仙君,偷偷的从崖上的岩石后面爬了出来,倒挂在悬崖边,小心翼翼的想把那花根刨出来,坚硬的崖壁让他十指鲜血直流,鲜红的血迹透过泥土染红了花根。终于他把花根刨了出来,只是那双手,烂得不成样子。
“小花,你别害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小仙君轻轻抚摸着手里的花根,用手帕包裹着,揣在了怀里。
小仙君将花根种在了自家的菜园里,浇水施肥,悉心照顾,可年复一年,花根依旧焦焦的黑黑的,没有一点生机。
一日,小仙君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拉了一个口子,鲜血滴在了花根上,夜里花根奇迹般的退去了焦黑,变得翠绿了。而后的日子里,小仙君常常以鲜血浇灌,花根长得也越来越好了,开出了新的花叶。
百年岁月,一仙一妖为伴。小仙君时常对着花根诉说自已的满腹心事,花根也在这长久的陪伴中对小仙君生出了爱慕之心,时常会在夜间幻化人形,守在小仙君的身边。
可是仙妖殊途,花根虽然是上古妖物,却也无法长久维持人形的,只得夜晚能拥有片刻时光。
“小花,我好像不能再护着你了。”小仙君并不是个很有慧根的修仙之人,一辈子快到头了也没觉悟。
察觉到自已命陨之时,小仙君将花根重新栽种到了一个花盆里,放在自已床头,割开了手腕,鲜血不断的滴入花盆中,直至最后一滴新鲜血液流尽。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你可得好好修炼,以后就没人保护你了。”气若游丝的说完这句话,小仙君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所以你真能精进千年修为?”星鸣好奇的问道。
“额……并不能,那只是传闻。”花止汗颜。
“后来呢?”
“后来便是仙尊看到那般,我散去毕生修为只为和他能共处一个梦境。”
“他问的是,你这副躯体,还有客栈夜里的怪象。”启悟胳膊碰了碰旁边人,挑眉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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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扭过头来,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