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高小花身前,车内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妆容精致。她摇下车窗玻璃,对着高小花趾高气扬地说道:“小花,赶紧给妈妈把车费付了。”高小花神情木然,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移步至出租车旁,为出租车师傅扫码支付了 60 元。
高小花的养母陈天兰今年刚满 50 岁,四年的牢狱生涯,令她曾经风姿绰约的面容如今黯然无光。脸上厚厚的粉底,也难以遮掩暗黄的肤色。曾经挺拔的身姿,如今已微微佝偻。想当年,陈天兰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村花。
陈天兰与高小花已有四年多未曾相见,上一次见面时,两人还是剑拔弩张。当时陈天兰逼迫高小花答应订婚,主要就是为了那二十多万的彩礼。陈天兰走到高小花面前,张开双臂,试图拥抱高小花,然而高小花却猛地朝后退了一大步,让陈天兰的拥抱落了空。
陈天兰望着面无表情的高小花,满心愤懑地说道:“咱们娘俩都四年没见了,你就给我摆这副死人脸,高小花,你到底什么意思?好歹是我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吗?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吃完饭,在旁边给我找个酒店,这 30 多个小时,快把我半条命都折腾没了。”
宁向国站在高小花身旁,瞅着高小花憋屈的模样。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助。高小花沉默不语,转身径直向前走去。陈天兰对此似乎毫不意外高小花的冷淡态度。她毫不客气地将自已的行李箱和一个黑色背包,一股脑儿塞到高小花手里。
宁向国走到高小花身旁,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和背包。这时,陈天兰仿佛才留意到高小花身边的宁向国。她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双眼睛如同雷达般上下左右地审视着宁向国。
陈天兰挤到宁向国身边,询问道:“你是小花的男朋友吗?你们谈了多久?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你们家有几个小孩?”宁向国刚欲开口,高小花冷冰冰地说道:“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同事。是我把他叫来的,我只是担心自已一个人不安全,让他站在我旁边,万一我有什么事,他可以帮我报警。”
“高小花,你怎么如此没良心。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就这么对待妈妈?就算我不是你亲妈,也是我把你拉扯大的。要是没有我,你现在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打残沦为乞讨儿,或者被卖到深山给老光棍生孩子。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读完大学,在国企上班?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样对我?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上高中,初中毕业就该进厂打工,现在你早就嫁人生孩子了。”
宁向国听着这蛮不讲理的指责,怒火中烧,拳头紧紧攥起,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高小花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陈天兰,依旧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