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乔家劲躺于地上不住咳嗽,觉自家五脏六腑似皆被撞碎矣。
小眼镜反应机敏,即刻爬起,着手将铁板复位。
“快来相帮!”彼朝身后几名女子呼道,“此二人若倒下,吾等皆休矣!”
几名女子虽被吓得不轻,然亦知此刻事态危急,皆俯身咬牙搬动铁板。
齐夏躺于地上,整个人头晕目眩。
黑熊此一击似连彼之魂魄亦撞飞矣,实难想象乔家劲独自如何抵挡住那两次攻击。
“吾定要让那逃走之肥汉不得好死……”乔家劲咬牙骂道。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齐夏躺于地上,口中喃喃,“《奏记大将军梁商》云「至于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亦复均也」……”
“汝被撞傻乎?”乔家劲艰难睁眼看齐夏,“与那大将军有何干系,若非那蠢货陡然撇下吾等,此铁板亦不至于翻倒如此……”
此时铁板已被几名女子扶起,小眼镜复俯身去拉齐夏与乔家劲:“兄台,汝等可好?”
二人起身,有气无力扶住铁板。
“难言「可好」,唯能言「未死」。”乔家劲边答边睨一眼黑熊。
经此番冲撞,那畜生状况亦不佳,巨大身躯瞧着晕头转向,不断甩头以保清醒。
“此次换吾罢!”小眼镜道,“汝二人且至队伍后方歇息一番。”
言罢,彼便学乔家劲模样,放低身形,以肩抵住铁板。
然小眼镜瞧着委实太过瘦弱,单是抵住铁板便颇为吃力,其双腿不住颤抖,额上青筋暴起。
“吾靠……此铁板这般沉重乎……”彼似觉已之姿势有误,稍调双腿角度,然铁板并未变轻。
“兄弟,非吾不信汝。”乔家劲无奈摇首,“靠汝抵住桌板,吾等站于后方亦无甚意义,横竖皆死耳。”
“要、要不汝还是来吧……”小眼镜尴尬一笑,立于一旁。
此时队伍已大致调好防御阵型,乔家劲亦重新抵住铁板。
黑熊亦渐清醒过来,彼本欲再朝铁板进攻,却见孤零零立于一旁之中年男子。
“糟了!老吕!”小眼镜顿时慌乱,“汝速过来呀!”
“哼。”乔家劲冷哼一声,“那肥汉自寻死路,便由他去罢。”
“不可……”小眼镜神色一冷,“老吕往昔曾救吾性命,吾不能弃之不顾!”
“汝真够傻也。”乔家劲言。
然未等小眼镜想出法子救老吕,黑熊已然挡于人群与老吕之间。
彼似亦明白老吕一旦躲至铁板后,自家便再无击杀其之可能矣。
此时之小眼镜瞧着甚是焦急,彼憋了半晌,方回头对齐夏道:“能否救救老吕?!”
齐夏眼神一冷,言:“可也,汝去救罢,吾不拦汝。”
“吾、吾实无办法……故欲拜托汝……”小眼镜颤抖而言,“汝看似甚是厉害之人,能否助吾一臂之力……”
“不能。”齐夏毫不犹豫言,“欲去汝便自行前去。”
小眼镜闻此尚欲再言,然细思已确无甚恰当理由拜托一陌生人舍命相帮。
彼思忖良久,唯咬牙言:“那、那好……那吾去救……”
彼缓缓放开揪住齐夏衣衫之手,紧盯黑熊。
紧接着,小眼镜颇为滑稽地深吸三口气,继而大叫一声壮胆,右脚一跺地面,便欲朝黑熊冲去。
恰在千钧一发之际,齐夏伸手拦住彼。
“哎哟我去……”小眼镜吓一大跳,险些被这一拦扭到腰,“作甚啊?!”
“汝前去必死,不惧乎?”齐夏缓缓问。
“吾他妈能不惧乎?!”小眼镜几欲哭出,“然吾亦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吕死呀!”
“既如此,吾与汝做一交易。”齐夏盯着不远处之黑熊言,“这场游戏若吾能保汝等活下来,汝二人之「道」归吾。”
“哎?”小眼镜未料齐夏此刻忽提此等要求,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自然,若汝不愿,亦可自行去救他。”
齐夏语气不容辩驳,瞬时令小眼镜陷入两难之境。
彼与老吕赌命来参此次游戏,若最终连一「道」亦未获,那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吾唯能应承将吾自家之「道」予汝,然老吕之……”小眼镜为难而言,“吾不知彼愿与否。”
“那汝替他作一担保。”齐夏道,“汝二人乃一起的吧?”
“吾……吾……”小眼镜思之再三,终觉「命」较「道」重要得多,“行罢……吾替他作担保,若吾二人皆活下来,吾等之「道」皆归汝。”
“善。”齐夏颔首,“将鞋脱下予吾。”
“何事?”
“汝之鞋。”齐夏复言一遍。
小眼镜不知其欲何为,赶忙将两只脏兮兮之运动鞋脱下,递与齐夏。
“狩猎法则,动物生性敏感……”齐夏心中复默念,“第一忌,袭其背部。”
齐夏持一只运动鞋于手中掂量一番,忽向前一跨步,用力将鞋掷出,正打中黑熊后背。
此下可把黑熊吓一大跳,其整个身躯似皆颤抖一下,赶忙回身四处张望。
“第二忌,重伤其鼻。”
齐夏取另一只运动鞋,朝着黑熊面庞狠狠掷去。
此鞋飞至黑熊鼻上,力量虽不大,却打得它一个趔趄。
黑熊再被激怒,全然无视眼前老吕,转头朝齐夏冲将过来。
齐夏反应机敏,即刻拉扯乔家劲衣衫,调整铁板方向。
黑熊此次攻击瞧着毫无章法,唯单纯以前掌拍击铁板。
一回,二回,三回。
彼虽疯狂吼叫,然此数回攻击之威力显不如先前,皆被乔家劲与铁板挡下。
老吕亦于此时慌乱奔来,加入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