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进了马车里,卫渊此时已经清醒了几分。
擎天晚上一直注意着自已侯爷的举动,按捺着一颗心,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眼下青黛姑娘被关进柴房里,想来并不好过。
里面黑漆漆的连盏像样的灯都没有,还有硕大的黑鼠窜行。
想到这里擎天就头皮发麻,青黛姑娘毕竟是个女子,如何能忍受这些。
想着平时青黛姑娘对他们也好,就像自家妹子一样。
擎天还是冒着被侯爷斥责的风险,硬着头皮试探道:
"侯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声音自帘子透进了马车内。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睛。
轻蹙剑眉,嗓音泛着冷"不知当不当讲,就闭嘴!"
擎天吃了个闭嘴羹,自从今日事情发生之后侯爷就一直都是这般模样,像吃了炸药一样。
就在他歇了要继续再说什么的心思的时候。
却听见他家侯爷说"有什么事儿?"
擎天眼睛亮了亮。
有机会,侯爷既然允许他讲。
擎天斟酌着言辞,尽量不去初卫渊的霉头。
"属下听青黛姑娘离开前院的时候说,还有什么话要对侯爷说。"
想来应该就是侯爷想要从青岛姑娘口中听到的实话了。
擎天说完有些忐忑,看着手中握着的那柄剑。
马车内的卫渊,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
让人看不见他眼睫后显露的情绪。
指尖陡然攥紧又猛地松开。
罢了,就再听听她要说什么吧,听完再决定她的去留。
男人按了按他的额头,不得舒展的眉头,此时好像因为这个决定,而活泛开来。
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修长细长的手指挑开帘子,入目即是空旷寂寥的长街。
只有这一辆马车行于青石板上。
零落的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匆,似乎怕这夜色将他们吞噬一般。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给关押在柴房里的人的伙食想来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她好像格外爱珍馐美馔。
卫渊恍惚间突然想起自已之前曾经赏赐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与她。
还有他曾经命令她坐下来和自已一起用饭。
那些点点滴滴此时好像有了凝沙聚塔的功效,一点点摧残着男人坚硬如铁的外壳。
他们之间的柔情蜜意,就像是男子对自已心爱女子一样的情感。
这是他在苏氏和林小娘身上所不曾体会到的。
卫渊没有意识到自已已经失神了许久。
"侯爷,到了。"
直到擎天的这道声音才将他从自已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卫渊掀开帘子,大步往下走去。
这步伐坚定沉稳的根本就不像一个酒醉上头的人会走出来的步调。
擎天也没有多问,直直地跟了上去。
不过他瞧着他家侯爷走的方向。
心中又惊又喜,这是去关押青黛姑娘的柴房的路啊。
心中暗自祈祷,青黛姑娘这回可别再这么倔了。
事情原本是如何就如何与侯爷讲了吧。
这主仆二人一从外头回到侯府就风尘仆仆往里面赶。
另一边,青黛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不过很快就被她严重不露痕迹的算计给取代了。
在青黛看来,她身为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女子。
最重要的就是爱惜自已的性命和身体,如果有人胆敢欺侮她。
她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要么就是鱼死网破,要么就是玉石俱焚。
她害怕死亡,可此时此刻她好像充满了勇气。
"怎么,连解男人的裤子这都不会?"
男人似乎有些不满意她迟缓的动作。
"你看起来就很浪,装什么清纯。"
赖柏毫不留情地说着最难听的话侮辱着她。
少女的贝齿紧紧咬着红唇。
手上的指甲都要嵌进她的皮肉了。
手已经被男人的手带到裤腰上。
她的脸染了一些薄红。
赖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再过不久,就能听到她在自已身下叫的欢快声了。
一想到这,他的思绪有些飞远。
少女的酡红仿佛是为她而生,动情地喊着他的名字,叫他快点进来。
青黛注意到这时赖柏飘忽的神色,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绕到自已脑后。
从自已歪斜的发髻上抓过一个什么东西。
白光一闪,快到赖柏都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在自已眼前滑过。
尖锐的硬物刺进皮肤的痛感涌了上来。
青毫不留情,握着簪子的手猛地朝男人的脖子后面刺去。
使尽了全身力气,带着方才被他羞辱的愤懑,继续深处扎去。
就像是想要挑开他的血肉,翻动他的筋骨一般。
赖柏的眼睛瞪得极大,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震惊一样。
情欲下去,痛感却是如浪潮一般一阵痛过一阵。
这个贱人竟然敢扎伤他。
一时间被人戏耍的愤怒在心中翻滚起来,冲破了脑中的仅剩的理智和多数的情欲。
"你这个臭娘们,就是欠教训。"
赖柏怒吼着,全然不顾夜深人静会因此被人发现的危险。
赖柏就要去抓大那个罪魁祸首。
不料少女此时凭借着仅有的清醒躲过了他的攻击。
她得坚持下去,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把自已的性命搭进去。
被这样的人渣耽误。
赖柏翻着眼皮,一咬牙狠心将脖子上插着的簪子拔了下来。
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淌了下来。
赖柏摸了一把,看到满手是血。
他眼神充血,凶神恶煞地盯着青黛。
做足了要扑向她咬碎她的攻势。
这女人真该死,是她妇人之仁。
就应该将她杀了,再玩弄,再送去给其他男人玩弄。
粘人恶狠狠道"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你被人奸杀,一双玉臂千人枕。"
青黛此刻精神已经不大好了,她心里猜测八成是有人在她的晚饭里下了药。
此刻她有些疲惫,青黛想到她接下来是个什么后果。
不可以。
少女一咬牙,就像刚才一样故伎重演。
不过这次她扎向的不是那个尖脸猴腮的赖柏,而是她自已。
又迅速地将它抽出来,紧紧握着簪子,做防备姿态。
晕乎乎的脑袋因为痛觉立刻清醒过来。
看到这幕的赖柏已经顾不得震惊了,这个女人也忒心狠了吧。
对自已更狠。
蛇蝎心肠的面孔自已方才就要把自已迷惑了去。
两方僵持。
突然青黛的耳朵动了动。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