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清的情绪如过山车般起伏,她再一次环视周围的几个人,对这个世界又有了重新的认知,难以压抑的喜悦和兴奋感使她连指尖都颤抖。
冷静!冷静!理智!
我不就是天选之子!
主角团少不了我!
那个人看起来很有文化,可能只是博览群书看的多吧。
如果他跟我同为现代人,应当会想法子接近我吧!
毕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姜柏清思索至此眼神放光,直追皇涂逸身上,皇涂逸虽面不改色,但已然心中不悦。
半晌间一片寂静,各自心思,无人再言语。
姜柏清向前大步走向皇涂逸面前,摸着自已下巴对其端详,老神在在的说道。
“我有观相的本事,这位公子周深紫气腾飞,定是皇权贵胄之辈,他日凌云,定有作为。”
皇涂逸敛眉勾唇,笑意未进眼底,“哦?此话怎讲。”
“既然姑娘会观相,怎么做了个丫鬟,这街道摊位谋生,不比这宅子中逍遥?!”宁采臣抬臂,抖抖宽阔衣袖一副质问之姿态加之冷脸,更显钟馗下凡,实则并无其意。
姜柏清快速的看了他一眼,但心中傲气仍未退却,回答的又急又快。她自小就信一个道理,别管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要足够相信自已,那别人也会信任你的。
“我自有打算,何必风餐露宿!”
文静抬袖子半遮住了脸颊,心中思绪流转,青青她此举何意?
褚爻轻笑出声,朗朗之姿难惹不喜,后撤步让开了门口,邀请意味。“姑娘既有此师承,这院落寂寥风寒,于屋中谈论如何。”
文静抬着一双明眸去看他,心中只念他才是儒雅那个,可自家宅院,怎么反倒像他自已的了。
姜柏清为了维持神秘和高人形象寒着脸一步迈进去,同褚爻擦身,实则步子太快太大,差点扯到腿筋,阵阵的疼,她便瞄到堂中椅子,直接坐了上去。
嘶!好疼!
二人相比之下,文静举手投足间,大家闺秀优雅气质尽显。
几人随意落座,褚爻便转身关了门,屋内没了凉风贯彻,又人多,暖意便一点点回笼上来。
皇涂逸手肘支在桌边手掌抵着额头,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宁采臣叉腿端坐,气势逼人。
“姑娘刚才言之凿凿,可知自已——说了些什么?”褚爻立于堂中,宛若一尊瓷像般温润,连言语之间都听不出棱角。
姜柏清两手分别搭在扶手上,张扬姿态目中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没教养顽童,听此她并未回应而是直接反问了回去。“我说了什么,你刚才没听到吗?”
于堂中踱步,褚爻并未去瞧她神色如何,只两手轻轻搭交于背后深思,“我有一些典故,不知姑娘可听闻。”
言罢才慢悠悠掀了眼皮,眸光冷冽直视于她,如鹰隼盯着死了的猎物般,“我想你应该知道,何为古,何为今。”
“焚书坑儒,愚公移山,孟母三迁,伊索寓言,卡捷琳娜,毛泽东语录,邓小平理论……”
姜柏清看向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震惊起来,搭在扶手上的手立刻收紧,她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和寒意,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她立刻扯出一种别扭的笑容来遮掩。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皇涂逸观戏,宁采臣在揣摩这又是何意,文静狐疑不解今日场景,只做沉默着。
小小厢房,竟然碰撞着两个时代。
褚爻摊手放平,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放轻松,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与我来处相同,有些着急寻找同乡了,没想到是我冒昧了!真是惹人臊得慌。”
他微微颔首偏头,看样子确实像在为自已的言语感到了羞臊。
这令姜柏清又开始捉摸不透其中意思,今日她脑筋转的飞快,可她这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和活了二十一年的大脑处理器,居然分析不出来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意思!?
她如果在这认老乡,其他人不会把自已当成异类!?
这个男的怎么这么自信?
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种难以捉摸的疑惑令她感到焦躁。
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男人简直打破了她假设的美好幻想,猝不及防。
“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褚爻对皇涂逸信任,宁采臣也非揣测之人,他就是今日胡言乱语也无人追究,他早想好了对策,可姜柏清不知道这些,就被一步步套着走了。
“同乡,自然是要异国他乡相互扶持的,你从何处来我们可以之后再详谈。”褚爻换上一副笑容目光真挚,而姜柏清被他的笑容一晃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个肯定句。
“不如先聊聊现状,同我等分享,我们虽是外乡人,但都非碎嘴之辈。”褚爻说罢目光便看向了一旁心事重重的文静。
“这家老爷要将她这个如花似玉才十六岁的姑娘嫁给一个年纪三十好几的男人!我要带她逃婚。”姜柏清说的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一直没说话的皇涂逸此刻出声道,“若天下皆由你这般性子,目无尊长之者遍地,何来规矩。”
“什么破规矩,就是封建包办婚姻!”姜柏清抱着膀子往椅子里一窝,二郎腿就翘了起来,一双圆眼中尽是愤愤不平。
皇涂逸见她秉性固执,便不再与她争辩,褚爻就将话接了过去。
“你知她嫁娶安排而不平,说那是非畅快姻缘,又怎断定是她阿公愚钝呢?她同你逃去,如何安身?”他语气平淡,仿佛聊的不过是草木一秋,而非一件事情。
“哼!天大地大,我自然能够带她闯荡!”姜柏清说的趾高气昂,令褚爻不禁怀疑她在现代究竟上了几年学,究竟是不是个成年人。
“亏得你还知道伟大领袖,他老人家在1931年,亲自签发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婚姻条例》,便明确提出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等原则!”姜柏清嗓音清澈,说的一个长句子毫不气喘,其中言语与目光中所盛荣耀,令皇涂逸与宁采臣为之目光一亮,因她不一样的看世角度而引起思考。
“追求男女平等的事业是伟大的,纵观历史,没有妇女解放和进步,就没有人类解放和进步!”姜柏清从座上起身,身高虽堪堪到褚爻胸口,不过气势毫不退却,如一只抖擞的公鸡,势必要同他争论。
褚爻对此并未觉得被挑衅,只是视线淡薄的放在她身上,“你也知道,那是历史,而现在,只是现在。”
他转身背对向她,走近沉默的文静,轻轻将她的手托起在掌心,而后转目向她。
“她是大家闺秀,衣服是千金难买,两指不染水,错事无人嗔,虽不如你纵观历史,但也是读书有卷安乐富贵,你若带她闯荡,她便纵经风霜,你又问过她的意见吗?”
姜柏清看着那一双纤长柔软的手,相处多日,她自然是知道她是每日是如何被服侍起床,又是如何被丫鬟照料双手,牛奶花瓣沐浴也是常有。
理智在动摇,下意识的,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扯住了衣摆的一角,心事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可她不甘示弱。
“她年纪还小,她能够知道什么,这世界那么大,不去闯荡怎么知道能够走到多远,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做井底之蛙!”
文静抿着嘴,视线中宽阔的手掌托着自已的手掌,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如阳光般和煦的暖意,令她忍不住心口猛跳,哪里还记得刚刚这屋里都聊了什么。
褚爻抬眉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赞同了她的想法,可紧接着他也搬出了语录。
“我想你应是生于更远的年代,所以一定没读过《毛泽东文集》,其中有一言论你应当牢牢铭记,最好是从此时此刻起,牢牢刻在你的骨子里。”
“虽然理想一定要有,但是还要结合一个东西,叫做‘ 现实 ’ 。”
姜柏清瞬间再也说不出来话,她看着明显不在话题当中的文静,心中蹿升起愤懑,骄傲在血肉中滋生出傲慢。
“等着瞧吧,我会在历史中留名,绝不会成为父权封建的附庸!!!”
宁采臣虽不解他们言论究竟争执了什么,但这个姑娘的气魄使他很受感染,那是种如光芒般热烈的“气”,使他不由得发自内心的为她鼓掌。
“有骨气!历史当中的女才子,可是不多啊!”
皇涂逸指尖搭在眉骨,唇角笑意深深,眸光幽色。
他知褚爻博览群书,更是通奇门可观星象,今日言论,无疑是他已纵观长河,慧心不凡,当真是……更令他难以放过……
至于这名女子……之后再同阿爻谈论便是。
今日心中喜悦,此行不负,阿爻甚好,吾必得之。
【玩家先生!您这不是暴露自已了吗?皇涂逸不会把您当怪人吗?】
: 那又如何?我现在喜欢明牌玩。
: 她很有想法。
【(?⊿?)?????玩家先生,你不上报,也不解决她吗?】
: 多给她些机会又能怎么样呢,一颗会发光的种子,比单调的积分有价值。
【可是积分可以升级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