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打本,所有世界由书籍、影视作品或者动漫衍生而来。
根据系统客服的讲解,这些世界有自我完善剧情功能,但是世界观是既定的,偶尔会出现一些bug。
“玩家”作为外来参与者体验剧情,同时也要完成系统下发修正bug的任务,然后获得积分,随着1-1系统客服的更新等级增长,“玩家”也会随着获得更多权限。
记得一开始宣传语是怎么说的来着:
成为顶级top1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或者脱离“玩家”这个打工仔的身份,有机会成为管理者,兴许能获得隐藏福利,选择重生为顶级富豪……
当初可是广告词说的天花乱坠!可惜那些对他都没有吸引力。
此后,他接的任务小到看孩子教他好好做人直到他长大,大到做皇帝等着主角推翻,中等点的就是种地农民,一朝富有成为资本家主角得力干将,一点也没有当初说的精彩绝伦。
暗叹自已死后误入无良组织竟成了一文不值电子打工人,好在这个世界很人性化和舒适了,最起码他有吃有喝随心所欲……
有沈煁养着他,他除了好好的别惹事,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只是沈煁也真是生生给他一个独立大好青年,养成了娇纵的性子,三观不正五官端正,不然怎么会有爱上养父这样的戏码……
搁他以前的做法,那一定是先断绝关系,独立门户,再去跟人家求欢讨爱,保准能成。
吃人家喝人家,最后居然还想睡人家……实在不要脸!太放浪形骸!
二十二和三十八,那年龄差摆着呢,也不知道学成熟点。
怎么想着想着又想到这事上了!
褚爻没脾气的同自已发着脾气,最后释然了。
也得亏沈煁是偏爱他,不然以那些没脑子的破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俩亲嘴。
十一岁玩雷管,扔车库炸了,毁了一栋别墅。
十四岁觉得沈煁不爱自已,自已就是孤儿,一气之下,自已花钱雇了人贩子给自已卖到缅北去了。
一路颠簸,脏污车厢让他吐的胃里翻江倒海,最后打了一个月黑工,才靠着出卖沈煁生意路线的机会,成了个小头目,傻傻的想着不如就在这吧。
找到了乐趣,正混的高兴的时候,被沈煁找回了家,拉回现实。
被罚在客厅跪了一个晚上,那天他跪着睡着了,衣服单薄,醒来时候就已经回到了自已被窝,终究还是沈煁心软了。
十七岁时发现自已家里有个巨大地下室,那天下雨又刮风,也没找到地下室的灯,借着手机的微光只看到一座座苍白的雕塑,给他吓得回去就做了噩梦,连发高烧。
沈煁因为这事隔天就把雕塑处理了,还送了他一只杜宾养着玩。
他后来才知道,那雕塑都是希腊时期的文物,阵阵心痛。
十八岁的时候没再惹事,那时候对打篮球和极限运动上瘾,根本就忘了自已还有个记挂自已的在世亲人。
后来不出意外的在跳伞中出了意外,路线跑偏落进了荒山,一条腿轻微骨裂,床上躺了半个月。
沈煁气的脸色阴沉的像个阎罗王,好像下一秒就要给褚爻名字在生死簿上勾了,直接判死刑。
现在想想,那小子当时心里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吧!
十九岁时候那些酸倒牙的告白,褚爻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真是年轻气盛胆子大,也不想想自已之前被男孩告白的时候,对对方是怎么坚决干脆拒绝的,堪比核弹攻击力。
沈煁那时候没说什么,只当褚爻开了玩笑,叫他不要胡思乱想。
紧接着就开始限制他的自由之夜,酒吧集会,看起来真是怕褚爻误入歧途,隔天就给褚爻塞到公司。
秉着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道理,褚爻不遗余力的表现自已,只是那时候沈煁不知道在忙什么,出差都跑到天涯海角。
感情的翻涌总是难以控制的,褚爻私下连他的一条回复都能多看好几遍。
再就是一年前夏天的那次事件,爱不加掩饰的袒露在砗磲,脆弱纯稚,结果还是被狠狠拒绝了。
黄粱一梦的短暂时光,如同烟花般绽放又迅速消逝的光芒。
不过即便现在回过头想想,那些事情他也会去做的,虽然莽撞了些,手段不干净了些,可结果是干净的。
那时候,对家为了一点商业利益的争夺,在他周围以朋友的身份,卧藏了半年!
事情暴露后给他绑票废修理厂,一瓶药给灌下去,褚爻人都麻了,即便脑子都要被撕裂开,还是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可他们还是找到了那次沈煁出行的路线,令他一阵自责。
紧接着褚爻被罗文清救出去,医院躺了半个月,迫于身体疲软起身费力,只能望着天花板走神,盯到烧穿。
对沈煁的动向罗文清支支吾吾,同褚爻打太极。
那些所谓的商业好友,褚爻顺藤摸瓜,捏着他们的把柄就像捏鸡崽一样简单。
在沈煁因爆炸出事后的第十七天
褚爻拒绝谨遵医嘱,离开了病床。
……
来到郊区一个破旧楼房的地下室。
他手背上的医用胶布还没摘,渗血的针眼透出一个不规整的圆,褚爻手帕遮住口鼻来抵挡这四周的杂尘——经过那次事故后,他的肺部开始有些不好。
劣质的烟气烧着喉咙弥漫在逼仄地下室,白炽灯残喘着晃出冷光摇摇欲坠。
冷水灌注满池,同边沿的泥灰混成一滩。
池子里的人扑腾着将猪血浸了满身,往日的精明衬的此刻他更狼狈,口齿不清的求饶和挣扎,导致铁索也跟着硌咔咔响。
灰尘刺痛鼻腔扎穿胸膛,和蔼的面庞也会附和上贪婪的妆,留下魔鬼的刻痕。
东哥见门口来了位挺拔的年轻人,立刻殷切的递上湿巾,给这位来者不善的大少爷。他弓着背点头哈腰,没了往日地头蛇的张扬劲儿。
褚爻最近两年在黑道的圈子内是有名气的,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不做什么,不拉帮结派,不搞形se交易,不卖fen,不搞走私。
他只做生意,钱生钱的,黑的变白的,短短两年,就成为了圈子里的“理财顾问”,在他手底下走过的钱数不胜数,合作过的人,没有不卖他面子的。
听说他背后有个金主,牌面更是大的很,深藏不露。
东哥不过是个小头目,这次安排也是上头大哥吩咐的,听说是褚爻家里出了事情,四处查人,找源头。
闹得挺大,有几家大公司都被扣成了壳子,财况有问题的更是直接报给了中央,谁没点黑料,都经不起查的。
东哥打开个小盒子,一根干净断指蜷躺黑绒布上,无名指根处的戒指精巧内敛嵌着一枚钻石,扣上盒盖变成精心礼物。
东哥同褚爻咧嘴一笑,明晃晃的金牙恶俗廉价。
“兄弟,人帮你抓到了,这是他的手指头,就是这个混小子偷偷卖火药,你说的那批货就是他出的!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正帮您教训他呢!嘿嘿嘿。”
东哥这几句话说的谄媚十足,实际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往常他手底下的人做错了事,犯了也就犯了,但这人跟他有些交情,家里孩子满月酒他还喝过,现在闹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这回他是真的惹到硬茬了,他不敢偷奸耍滑,只希望他能留这小子一口气,有条命,他就感恩戴德了!
冷笑两声敷衍着,褚爻往后退半步躲脚边污水,面上波澜不惊的。整个手指头做什么,低俗的东西,当我吃人的白骨精吗?还是什么帮派赎罪礼仪?
偌大空间无风,闷得燥热。
褚爻不想多分一丝一毫视线给这个比自已矮了一头,穿衣服没品味大肚腩肥脸的中年男人。“东哥应该知道我今天来什么意思。”
“哎,知道知道!这都是他鬼迷了心窍,他是被人哄骗了啊!褚哥,我敢保证,他绝对不是个坏孩子,他就是个靶子啊,您、您给他留口气儿吧……”
东哥几句话说的小心翼翼,中途觉得说错了字眼,便赶紧小心瞄了一眼褚爻,发现对方并没有不悦后才落下心,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他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不容易,家里媳妇又要生了,您看看……让他将功补过……给您当牛做马!”
东哥见褚爻仍旧是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吊在那干咳的小弟目光深沉。
他赶忙点上一根烟,递给褚爻,又想起来他不抽烟便惊的一后背冷汗,暗搓搓摇了摇头赶紧塞进自已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褚老弟,做人留一线呐……”
“我也只有他一个亲人啦——我知道东哥重情义,你们老大也是热心愿意帮我。不过没想到会是你们的手下人。今天你愿意把他交给我那当然皆大欢喜,若你要是想留他,我褚爻也不介意卖你个面子,更也不会跟你大哥说三道四。”
褚爻说着笑了起来,将刚才擦拭过双手的湿巾随手丢在了地上,在周围的一片昏暗混乱间,如同一只高贵的异兽,收起利爪与獠牙后,尽显优雅姿态。
其实前一阵他就找到这人了,躲躲藏藏十分惊慌,可这东哥家的大哥刚巧来了话要帮忙,他不介意搭个顺风车卖个面子。
他的目光看的东哥一阵心虚,像自已被扒了老底一样,谁让这人年纪轻,但一副老成样子四平八稳,明明做事雷厉风行,可此时说话又云淡风的,实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褚爻从看到这场景后,没做任何反应没说什么,连一点情绪波动都看不出来。听说他是文明人,就以为先惩治一下这人,万一褚爻心情好了出气了没准就放了他,毕竟他就是卖个火药,怎么也罪不至死吧……
东哥干巴巴的笑着,对着比自已小了十几岁的褚爻喊哥,一点不觉得别嘴,看来褚爻还是有同情心的也就是个小年轻,不全像外面传的那样嘛。
褚爻点了点头瞥了他一眼,露出一副深具同情心的样子,从一边裤兜中掏出来一块苏绣的巾帕,边角上的玫瑰花栩栩如生,随后捻在指间,从后腰搁着巾帕掏出来了一把左轮手枪。
姿势端正瞄的向倒挂的可怜人——小小的一个目标,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一句话从他唇齿间溜出轻飘飘的,可随着一声枪响,轰的东哥心神俱颤。
“我想,他一定会感谢东哥您的善心的。”
褚爻自觉是缺少道德,可做人呢,有些道理,是最基本的,犯错要担,欠债就要是还的。
永远不要心存侥幸,不要妄自菲薄。
东哥显然没从他的行为当中醒神,瞳孔颤抖着愣在原地,目光中的年轻人眉眼俊郎柔和,可怎么如此阎罗行径,明明他说过会放过他的!是啊,他忘了,忘了如果不是一个狠厉的人,怎么敢在黑道如此猖狂,怎么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褚爻抓着东哥的衬衫衣摆裹上枪身,轻轻抓起他的手腕,将枪把塞在了东哥手中握住,一点点上扶着他胳膊肘,视线淡漠的同他对视,最后枪口抵在他太阳穴。
他唇瓣开合着,似乎说了什么。
东哥张了张嘴,耳鸣轰轰,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脊背冒汗后脑勺直钻着冷风,重重击碎了那片枯叶。
……
褚爻走出地下室,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舒展着臂膀像一只啼鸣的鹤,拂面的风吹散了黑夜,也驱赶了那飞驰三个小时后疲惫阴郁。
无云的天空澄澈的寂寞,九点钟的太阳升起的刚好,明亮的,难以直视。
我那藏在海角的无名爱人,我敬爱的“长辈”,会因为我这次的行径斥责我吗?
……
数着分钟的,枯燥度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找到那个偷闲的男人……
那是一座无名小岛,位于加勒比海岸的尽头,景色优美,美到想让人不想离开。
空旷的小岛绿意盎然,植物叶芽粗壮,连花都艳丽的不像话,枝头的鸟儿活跃又调皮,毛发长顺。
这岛,如同漂浮在这片碧蓝海洋之上,在植物茂密如雨林般的中央,建着一栋简约的别墅,四周空旷,深埋着一座信号塔,别墅高高的地基如同多足的章鱼,自远处看,那颜色与背景混为一体,仿佛悬与半空,令人惊叹。
别墅落座面朝海东,规避了着西面酷烈的阳光,房檐四周的太阳能板,随着日光强度而开合,像极了某种昆虫的翅膀,轻盈骨感。
褚爻刚到的时候沈煁正在休息,他安静的睡着,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疲惫或者是工作时的冷峻厉色,他有些虚弱会在睡梦中不安稳的蹙起眉。
医生告诉他,他在爆炸中受到波及炸伤了腿,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
然后褚爻就那么静静等在他的床边,坐在地上方便轻轻的握着他的手,就那么贴在脸颊,等着他睡醒。不论是斥责还是打骂,即便是要他离开,他也欣然接受。
可是沈煁醒的时候,只是静静望着他,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宁静的如同一汪清泉,只在深处埋藏着跳跃的欢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找到这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考试吗?”
褚爻整理着语言,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却没注意沈煁将他的日程表记得如此清晰。
“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沈煁轻轻说着,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将腿搭在床边,睡裤下的脚踝纤细骨感。
褚爻有些在意他会不会着凉,便将手掌贴在他脚踝,本来是好意没有歪心思的手,却是下意识的摸索了起来,顺着裤腿摸捏上他小腿。
“为什么不联系我,你怪我,可以骂我?”褚爻不明白他的沉默,半蹲在他床边然后将脸颊贴在他膝盖,略微仰头看他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是故意把他的交易地点告诉别人的,只是他们太会套话了。终究还是自已防备心太低了。他不肯联系自已,是不是觉得自已没有能力帮他分忧!沈煁贩卖军火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多人想要瓜分他的地盘和生意了。
沈煁看着他这副讨乖的样子,将指腹抵在他眉心,似是要抚平他的苦恼,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同在逗弄一只幼犬,“前一阵太累了,没空联系你。怎么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是害怕了吗,男孩?”
褚爻挡开他的手,把他重新塞进被窝,然后自顾自的也爬上了床,在这远离城市喧嚣和人潮的小岛,他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这个人。
手臂搂上沈煁的腰身,头枕在他胸膛,嗅着他身上柔软的百合香,只觉得安心的头晕,一整颗心都被暖意灌满。
“如果不是我硬磨着罗文清,我现在也找不着你。”
“回去之后,你不用再操心那些小人物了,我把他们打发了。”
“好想你……”
“下次别消失那么久,好吗?”
沈煁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没有接话,克制着自已想要贴近他的冲动。
褚爻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得抬起头,眸光一闪紧盯着沈煁,微微挑了挑眉梢,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看到我发疯,你很高兴吗?”
“怎么会呢?我离你那么远,我可不知道。”沈煁说的随意,一双凤眼却是带着笑的。
他不否认,褚爻最近一个月的动向,是他康复了良药,他很乐意看到褚爻为他大动肝火。
那些惯用小动作的人,被褚爻一个个掐住了把柄,样子实在好笑。不过把人吊起来打,还是有些粗暴了,与其说打发,倒不如说是在泄愤,乱发脾气可不是好习惯。
褚爻撑起身子将他圈在臂弯下,他其实也不想说些别的闲聊话。他真的想他。
思念的潮水是漫长的,如同漂浮在无声寂寥的黑暗,翻涌起浪花时候,他几度感觉想要疯掉,可怎么偏他这么气定神闲!总是毫不在乎!
褚爻对于沈煁,一向是得了机会就卖乖,是伺机而动的猎豹适时大快朵颐,也是温驯亲人懂得分寸的大猫,撒娇撒痴,可饮鸩止渴远远不够,欲壑难填渐渐成了病症,被娇惯纵容出来的野心与贪婪永无止息。
“别过分,我可是你……”
沈煁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打断他的是心照不宣的答案,和煦的阳光将卧室里照的通亮,精致的羊绒毯子掉落在地上乱成一团。
清脆的巴掌甩在褚爻脸上,沈煁翻身将他压下去作势要教他听话本分,纠正其行径。
褚爻还没来得及惊愕,便沉浸在一片欲言叠休,迷的他真是晕头转向,头脑发热,以至于忘了,他们正处在尴尬的关系旋涡。
“帅气男孩吻的这么差,是没人教过你吗?”
“……”褚爻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忽然就醒神了,沈煁就是喜欢说煞风景的话,气的他牙根痒痒,一切都是玩笑。“谁教我?你教我?”
手掌揽压下沈煁的脖颈拉近,同他讲悄悄话,带着暧昧与挑衅“……”
两个人挤在一处,说起了连月亮也听不得的秘密,勾着手指,心头火热,欲盖弥彰。
天上的云被风吹卷在一处,聚了散,散了聚,就缠着混为一团,迷迷朦朦的,像极了他们。
岛的外围渐渐刮起了凛冽的风浪,荡气回肠,却在靠近小岛边缘的瞬间消失殆尽,归于寂静,连那窗边轻盈的纱幔也不曾被撩拨。
小岛别墅内,沈煁并没有安排保姆过来,一日三餐都交给了陪护的医生。
既然褚爻来了,他也不吝啬自已的手艺,亲自下厨,一番佳肴。
某天,褚爻跃跃欲试的想要做饭,这个热切劲头沈煁也不忍打击他。
搭手帮衬着,尽量让一切卖相更好,温热的肌肤相贴,指尖偶尔擦磨着。
炒鸡蛋,煤气盘底座上窜起蓝色火焰,将平底锅中的鸡蛋翻的滚烫,褚爻只是同沈煁多闲聊了几句,那火便窜了起来,烧到棚顶。
沈煁心里惊的,再不敢让他上手尝试了。
做饼干,形状一塌糊涂,沈煁耐着性子把柔软面饼放在烤箱烘焙。
褚爻就贴在他身后等着烤箱的倒计时,像个没骨头一样搂着他腰。
做蛋糕,褚爻将奶油蹭了他一手。始作俑者在那笑的像个孩子,带着坏心思得逞的欢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公主来了脾气不肯陪他玩了,褚爻几句话就把人哄了回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
小岛的一切,照沈煁的话就是对小孩长期坚守的一点奖励。
他毫不吝啬的把这座岛送给褚爻当做礼物,可爱对他们来讲,更像是一种惩罚,于是沈煁和褚爻重申了关系定义,不允许他再越界一步,要他到此为止。
褚爻对此一笑而过,理解与埋怨交互着暗自上涌,如同一只已崭露獠牙的毒蛇,只能饮鸠苦厄酸楚。
这种明知不可能,也不能够言喻的爱,更像相互间较劲的博弈,比谁更尖锐狠心,比谁更勇敢无畏。
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纠缠不清,难解难分。
那座无名又不可思议的岛,那里的时间流速极为缓慢,是其他地方的五分之一,仿佛不是人间地界,游离世界之外。
礁石苍白,失落在岸的巨大的砗磲拥挤成一片,连成一道风景线。阳光暴晒后会呈现出鲜亮的赭红,也会在夜晚散发如荧光般的微弱蓝色。
海浪扑到这边时已是强弩之末,只柔柔缓缓地浸润着岸边,就好像它守在整个世界都在身后,又好是整个世界波涛的起点。
他对说,这岛,通向蓬莱的窗户。
兴许他在夸张,不过褚爻确实很喜欢那座岛……的一切,除了那份拒绝,现在回想都忍不住胃中绞紧反酸如针扎,如同一团乱线勒紧喉咙,叫他不能再谈论那人一分。
那次事件,自已才是白痴,他明明就是设计好了退场,让那些小人浮出水面,自已容不下沙子四处踢场子,倒是让他看了出好戏。
……
不再回忆过去,褚爻轻叹一口气坐起身,动作熟练的给自已泡上了一壶茶。
这么一遭,自已那piupiu的行径,太中二了,没眼看……
行吧,不论从哪个角度作为伴侣来看,沈煁确实是天菜,有钱有颜有能力,救我于水火,爱我于细微,除了心黑和心事重,没别的缺点。
我深陷爱情泥潭,实属情有可原,没必要质疑自已对吧,跟自已较什么劲。
而且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忽然降临的,有可能是一颦一笑一回眸间,也可能只是那天阳光正好,风吹纱幔,多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记得这本书是bg向,书名也非常直白,《冷漠霸总爱上我之先婚后爱非常期待!!》,最后男主沈煁会和女主结婚,真是恶毒封建包办婚姻。
都没听说沈煁提过那个女人,那不就是跟陌生人结婚。
所谓的先婚后爱不过是对包办婚姻的粉饰太平!
当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自已简直诧异,这不就是要他在一个世界里当舔狗。
他一个成功人士,大可不必如此,强扭的光不甜,掉面儿。
然后系统就给他解锁了个新模式,并且推荐着这个模式的人性化和贴心,挑战难度之高,本着大胆尝试的想法直接点击确定,结局可以用一首歌引用,“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了之后还是很感动~~”
【以身入局: 达成任务前系统将不再发出任务提醒,您将全身心投入本世界,任务目标将投放为您身边人,方便接触。
系统关于任务目标,将对玩家实行,无提醒不提示制度。
结局达成率随机,非强制。
失败则即刻销毁玩家生存档案及关联系统。】
【提示: 任务分值低于60%,判定任务失败,您将被处置死亡,同关联系统销毁。】
这一趟生活体验,真是差一点就不够60%,高了0.2,确实是富贵险中求。
任务目标也没提示,头两次也没有记忆,具体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自已也不知道。
爱情的逻辑,还真是个迷。他这次是结结实实感受到了失恋,系统声音响起的时候跟掉冰窟了一样,人都麻喽,麻喽!
刚泡的茶水在褚爻的一番感叹中凉透,胡乱搓搓头发,口渴想喝点什么,看见桌上,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已泡了茶。
端起瓷白的小茶盏,看着枯红的颜色中飘浮舒卷的茶叶,喃喃自语。
“茗茶之道,回味无穷,若无共饮,也无意义。”
“所谓游戏人间,那不还是游戏一场吗?”
三日后
婚宴当天
晴空万里,风云无际。
婚礼在沈家老宅的私家花园举行。
四周升起紧簇的金色气球,树枝编织交错的拱门遍布玫瑰桔梗与叶茎纤细的尤加利,缠绕着纱幔,点缀着珍珠与水晶闪耀着祝福着这场婚姻,期盼它拥有着长久的生命力。
洁白的礼台,宾客坐在红毯两侧,花瓣伴着郎才女貌的新人前进脚步洋洋洒洒的落下。
音乐环绕着,一切是如此的温馨,众人对此感动着盈泪。
新娘洁白的婚纱上颗颗钻石明媚闪烁,身侧的新郎身姿挺拔对待新娘小心翼翼百般照顾。
摄影师和无人机跟随着白鸽飞舞的轨迹环绕记录着所有美好,早就等在前面的神父摊开圣经准备着对这对新人撒上祝福。
褚爻坐在边侧的位置,身处这场盛大的婚礼,看着所有人都笑容满面,迎接这令人羡慕的爱情。
他一开始来,不过是想感觉一下是否还会为他心声悸动,可到了现场,又复杂起来,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轻巧的千纸鹤折纸,他是在忽略不掉自已内心中波澜翻腾的碎裂。
这是今天早晨收到的快件,简单的信封独留一个从前的千纸鹤折纸,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却默默陈述了所有过去。
沈煁啊沈煁,你既与我分别,又何必送这种小东西,乱我心,难道令我不安,会使你得意?!
他此刻不仅仅是满眼都是沈煁的“褚爻”,莽撞炙热,明亮无悔,他是有自已生活“原原本本”的褚爻,有太多太多过去……他不会对饱含回忆的千纸鹤不舍。
可如果你问我是否爱他,那答案一定是肯定的,我不会否认自已的行为,因为我为我坦荡人生中的所有言行决定负责,永不推脱。
其实沈煁昨天就给他买好了去美国的机票,但是他并没走,他想最后再看一眼,看这个世界所谓的皆大欢喜。
婚礼的音乐仍旧持续着,新人交换着戒指,相互说下永久的誓言,一切似乎回到了故事的正轨,他们之间只是外力影响下的小插曲。
新娘开始了讲话,欢迎着来宾,感动着自已终于找到了真爱,感谢着所有曾经。
周围的人是如此的鲜活……可终归跳不出这狭小的世界,连我也身不由已。
没有自我的自由,难道是自由吗?
素锦芳真的很激动,她终于有了可以复仇的筹码,虽然这个男人不爱她,但是可以给她很多助力,她会查清楚从前家父被害的真相,会为他们洗刷冤屈找到背后的人。
可远处走来的一伙墨镜西装男令她心头一颤,年幼时家里人被屠戮的恐惧感熟悉的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沈煁,可她看到的是他被击中后的脆弱身影,还有在场嘉宾慌乱、恐惧、挣扎着逃跑的背影,只有一个年轻人不要命的一样向她跑来。
他是来救我的吗?!
褚爻还来不及判断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举动,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台前。
他满脑子都是将沈煁抱起查看情况,自已手臂被子弹擦伤也恍若未知,只感受到沈煁背后的温热,淋漓的鲜血蹭了他满手。
他中弹了!
沈煁无力的想尝试开口安慰褚爻别怕,可喉咙呛着血发不出声音,肌肉也无力。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即便是模糊的视线,他也知道他一定很难过,于是用最后仅有的力气,勾了勾他的手指。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落幕了……
素锦芳看着来势汹汹的墨镜人,拉扯着褚爻的手臂,俨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怎么办!你知道这里出口在哪吗!快带我出去!”
褚爻平复着呼吸冷静,可手上的颤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他是书里世界的人,一切一定会重新开始的!
感觉到自已被拉扯着,扭头皱眉看那一脸慌乱的女人,褚爻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你自已怎么来的就怎么滚,站在这当靶子吗?!滚啊!!”
手臂揽着沈煁的腰身和腿弯一个用力将人拦腰抱起刚要离开,却听到了系统的警告,并且全身都感觉像是被电击一样的疼痛。
而这一幕,竟然有些熟悉。
【警告!警告!】
【请玩家不要破坏现场!】
【否则将对您施行强制撤离,毁减积分。】
现场!也就是说这是已经安排好的场景!?可结局难道不是两相和睦,新婚燕尔吗?以前从没在任务中出现主角死亡的情况!
他忽然有了一个无比惶恐的想法,瞬间如同坠入冰窟。
: 这世界随着我的任务循环,是一直运转,还是……同我的时间一起循环,我不记得的事情,他是否记得?!
【权限不足,无权解答。请升级系统至十级后再做提问。】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了……
褚爻定了定心神暗自咬紧了牙关,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最后还是将他轻轻放回了冰冷的台面。
环顾空旷的现场,只剩一片凌乱,新娘也消失不见,花瓣被踩进泥潭,留下的只有迈着缓慢步伐执机枪走来的西装男,与他迎面而视。
我猜想过好的结果,坏的结局,可从没想过会是你的离去……
没有未来的未来,会走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