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这次西行,其实任务非常多,而其中一个便是,要搞清楚胡人南侵的原因。
大家之所以称胡人为胡贼,其实就是因为他们经常过来边送附近打家劫舍。然而,他们抢了东西便会返回草原,一般都不会逗留。就算拿下了城池,他们也不会管理。
所以这次胡人南侵,之所以引起那么大的关注,就是因为一切都太反常了。他们不但组成了联军,而且还一改以往的作战方式,步步为营,大有图天下之势。
因为大家连胡人入侵的原因都不清楚,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计策可言,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开打。
洛云之所以那么震惊,只因为战争分两种:一种是为利益的战争,另一种是为生存的战争。
利益的战争,可以通过外交关系谈判;而生存的战争,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死不休。
如而胡人南迁,很显然是属于后者。也就是说,这将会是一场华夏对胡人的生死存亡的战争,所有华夏人都不会幸免。
要是在以前,洛云对这种事肯定有所怀疑,但现在,她非常确信事态就是这样,而且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也就能说得通了,她之前一直是搞不明白胡人为什么会忽然联盟。
“洛姑娘,麻烦你去找一下林战或者大黑子将军,让他们务必在明天黎明前离城。这场战争目前仅仅是热罢了。”
薛定怕晋军被暂时的小胜利冲昏了头脑,万一不肯撤走了,那就真完犊子了。
“如果城里危机四伏,我暂时不会离开薛公子,不如你们一起去吧。”洛云说道。
“好吧,那你扶我一把!”
薛定现在是实在动不了。这一仗确实给平民百姓争取到了不少逃亡的时间,但对整个大势毫无影响。就以目前这种情况,张掖不可能守得住。
“薛公子受伤了?”洛云一惊,连忙过来帮薛定检查伤情。
“没有大碍,就是把老腰给闪了。”薛定连忙摆摆手,制止了洛云。
洛云只能轻轻地把薛定从床上扶起来,薛定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但实在支撑不住,又躺了下来。
“不行,我再缓缓…这样吧,你先去帮我找一套衣服,不然现在穿着匈奴的衣服出去就是找死。”
洛云一脸的担心,现在薛定可宝贝,伤了怎么得了,所以她连忙去找了一套衣服过来,想尽快把薛定送到军营。
因为薛定现在只能躺着,动都动不了,所以衣服他也换不了。洛云执意要帮他换,他也没办法拒绝。反正天那么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扭扭捏捏不成。
其实洛云想先薛定先休息一下再动身,但薛定一再坚持。因为事情确定很紧急,洛云也没办法推辞,因为她十分明白,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晋国丢了,那东吴也离灭国不久。
刚刚又见证了薛定这惊为天人的一幕,她更加觉得,绝对不能让薛定脱离她的掌握了,为了东吴,她甚至觉得搭上自已也在所不辞。
所以薛定要求出去找林战他们,洛云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要求要背着他走。
因为薛定确实走不动,所以他也没想,便只能应了洛云的要求。
薛定比洛云高不了多少,加上又是练武之人,所以背着薛定,就跟背着个小朋友似的。
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哪里有伏兵,所以他们决定先过东城,林战这厮伤得不轻,他肯定就在东城。
“薛公子,以你之才,为何不出仕领兵,平复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洛云边走边问道。
“洛姑娘说笑了,我就一个小先生,何得何能?自已都亡命天涯,还谈什么拯救天下,再说了我又不是奥特曼。”
薛定除是她老妈,平生被第二个女人背,说实话,他感觉非常不自在,特别扭。
“薛定的过谦了,这二十多万的晋军,在八万羯胡的面前不堪一击,而这八万羯胡,在薛公子面前似乎同样不堪一击。若公子愿意出仕,那胡贼怎敢如猖獗?”洛云说道。
薛定摆摆手,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压根就不懂兵法,更不懂什么治国之道。我撑死就是个教书先生,甚至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平民,其它事不合适我。”
洛云走到一处阴暗的转角,顿了顿,便问道:“难道薛公子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天下的黎民死于非命而无动于衷?”
薛定微微一笑,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的运,就算我能平复得了一场战争,那我能平复得了人心的丑恶吗?所以…”
薛定顿了顿,继续说道:“赢得一场战争,就能让平民百姓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吗?赢得一场战争,就能那让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放下身份,来与民同甘共苦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皇帝与平民,永远都无法平等,而归根到底,有哪一场战争不是皇家在争权夺利中发起的?”
“人心的丑恶没办法消除,那赢了战争,又有能改变什么?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所以我可不想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
洛云心中一颤,她没想到薛定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薛公子此次为何又要出手干涉?而不在做一个旁观之人?”
薛定微微一笑,道:“这不是遇上了嘛,再说了,我不参与,我也走不掉啊!”
洛云顿觉无语,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说话了?
“洛姑娘,不然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这走走停停,一颠一颠的…怪累的,我…说不定自已可以走了!”
薛定被一个大美女背着,实在没办法控制得住,不知不觉中便起了某种化学反应,便连忙想让洛云放他下来。
“不必,我不累!”洛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