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九王爷发出一声嗤笑,“你的东西质量不行!”
袁将军一脸窘迫,定定地杵在原地。
“罢了!”九王爷打了个圆场,“你们也辛苦了!只是这里都是良民,没有你要找的妖族刺客。收队回去吧!”
袁将军斜瞥了池影一眼,虽有不甘,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好带人离开。
大伙儿敢怒不敢言,薛老板见状忙堆起笑脸赔罪。
“今晚在场宾客的所有消费全都记在本王账上,大家尽兴地玩起来!”
乐师们识相的重新奏乐,客人们这才一个个散开,拥着歌姬又跳起舞来。
九王爷走到蔚霞跟前,关切地说:“刚才让姑娘受惊了!”
蔚霞朝他行了个拱手礼,回道:“多谢王爷,我们没事!”
“一日竟能遇见姑娘两回,这算不算是有缘?”
池影一听,忙怼了怼晴媛的手臂,嘴角下压,“什么情况啊?”
晴媛把手覆在池影耳边,低声说:“这个九王爷就是白天在牡丹棚捡到她手帕的那位公子。”
池影瞪大了眼睛,一脸吃瓜得瓜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
蔚霞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冷意,晴媛和池影立马乖乖地闭嘴站好。
九王爷嘴角噙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等下船靠了岸,我送你们回去。”
蔚霞笑着回道:“谢谢王爷关怀!我们修道之人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原来三位是下凡仙姑,难怪气质清新与平常女子不同……天色已晚,不知诸位可有安排住店,如若不嫌弃,可到本王府上来,我为你们安排几间雅致的蝉室静修,可好?”
“已在城中客栈住下,就不去王爷那里叨扰了!”
两人对话看似亲切,实则非常的生疏。
“那样也好!如果还需要些什么,尽管来找我!”说完,齐漳抖开手中的碧波卷浪折扇,笑眼盈盈地转身离开。
三人回到二楼厢房,晴媛抓起桌上茶杯将茶水一口吞尽,“吓死我了!刚刚还以为你要被人抓走了呢!”
池影也有些心有余悸,“今天真是过得精彩极了!等下船靠了岸,我们就赶紧回去客栈找师姐她们吧!”
晴媛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蔚霞,见她神情落寞,便说:“你怎么了?刚才人家好心邀约,你偏要冷着个脸。现在这副表情,是不是后悔了?”
池影也坐过去,说:“我看那位九王爷好像很关心你,他长得也还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怎么,你没看上人家吗?”
蔚霞叹了一口气,“皮相再好,也终有将老的一天。”
晴媛又说:“你不看外表,那他刚才帮咱们解围,人品算是不错的吧?”
“傻瓜,这能证明什么?”蔚霞摇了摇头,“我与他始终是仙凡有别!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晴媛打趣道:“你这么铁石心肠,让某人听到了可是要伤心的哦!”
蔚霞嗤笑一声,“他是帝王家的人,哪有你说得那么脆弱?说不定此刻,他早已经将我忘记,拥着其他美人在怀,寻欢作乐呢!何必替人担忧!”
“嗻,嗻!”晴媛点了点头,好像有些赞同,“好吧,是我们多管闲事了!你是世间最清醒!辉夜天悟性最高的小仙女!祝您早日荣登真境,到时候千万不要忘了我们这两个小姐妹,定要多多提携才是啊!”
蔚霞被她逗笑了,一展愁容,手指轻轻戳了戳晴媛的额头,“那是自然,若有那日,定不会忘了你们!”
花船回港后,船上的客人陆续下了船。池影三人刚一上岸,就被几名带刀侍卫拦住去路。
“三位仙姑,我们奉九王爷之命送你们回客栈。请上马车!”
说是“请”,可侍卫们个个眼神冷木没有一丝表情,身侧紧握住的佩刀好像并不允许她们拒绝。
池影拉了拉蔚霞的衣袖,问道:“怎么办?”
齐漳轻踩着步子从一旁的轿子里面走出来,他翻身上了侍卫的马背,驱使它走过来,脸上仍是彬彬有礼地笑着,“这里距离城内客栈还有些路程,仙姑不妨乘车稍作休息,本王送你们回去!”
蔚霞朝池影和晴媛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马车旁跟车夫说:“有劳,富宝客栈。”
她们三人上了马车,都不说话,互相递着眼色。
走了一会儿,蔚霞掀起马车上帘子一角看向外边,已经进了城。临近宵禁时分,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商铺也开始打烊收摊,路面渐渐变得暗下来,车头的灯笼摇晃着,或明或暗地照着前方的路。
清辉的月光下,齐漳骑着白马一路随行,晚风将他额前的头发轻轻吹起,如柳叶一般蓬茸飘逸,乌金色缠枝牡丹纹锦袍在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两人不经意地碰上了眼,齐漳深邃的星眸里带着玩味的笑,直勾勾地看着蔚霞。蔚霞赶忙将帘子放下来,心中一阵“怦怦”乱跳。
晴媛凑过来说:“那个九王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蔚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终于到了富宝客栈,三姐妹从马车上下来,拱手向齐漳道谢。齐漳还礼,没有多做停留便策马离开。
上了楼后,池影来到师姐她们的房间,敲门问道:“程慧师姐、清芬师姐,你们在吗?”
等了一会儿,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程慧左手捂住肩膀,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池影她们大吃一惊,连忙将她扶进去坐下。
“程慧师姐,你们受伤了!”
蔚霞走到程慧身后,用手掌护住她的后心,一道微白的温暖的光芒缓缓注入程慧体内。
“噗!”一口黑血喷出,程慧大口喘着气,扭过头来对蔚霞说:“蔚霞师妹,谢谢你!我好一些了!”
池影这才开口问道:“师姐,是谁将你们打伤的?”
清芬躺在榻上,她的右脚受伤了,包着伤口的纱布还隐隐透着殷红。她侧过身子想坐起来。
晴媛忙走过去扶着她,“清芬师姐,你有伤,别起来!”
“我不要紧!咳--咳--”清芬靠在边枕上,说:“我们根据秘报,前往城外的鸡湖山勘察。一入山便感觉不对,里面雾气很重,好像被人施了结界,我们走来走去一直在原地打转。雅闻让我们在原地等他,他先去闯阵,结果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
“雅闻师兄不见了?”晴媛忍不住喊了一声。
雅闻是他们这一辈师兄弟当中修为最高的,平日里对大家很照顾,为人谦逊有礼,大伙儿都很喜欢他。
池影也坐不住了,“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行,我们得赶紧去找他!”
程慧说:“我们当时也很着急,于是试着往山上的方向去寻,突然听到了山里面传来了打斗声,那声音听着像是猛兽在争斗,有狐狼‘嗷嗷’的叫声,也有苍鹰‘嘶哑’的尖啸!我们正准备冲进去看清楚,然后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几十只山妖拦住我们的去路。他们打不过我们,就借着山雾隐匿起来,从暗处偷袭。我和清芬都受了伤只能先撤,一边打一边往山下退。到了山脚,刚好遇上了人族巡逻的守城士兵,才勉强脱身。”
晴媛听完她的话,追问道:“那雅闻师兄呢?你们就这样不管了,把他留在山上?”
“晴媛,别着急!”蔚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也不希望雅闻师兄有事。只是关心则乱!现下两位师姐都受伤了,我们先替她们疗好伤,再一起进山找他,好不好?”
池影也说:“是啊!雅闻师兄的法力那么高强,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他!”
晴媛这才消了气,平静下来察觉自已失言,忙地向程慧和清芬道歉:“两位师姐,对不住!刚才是我太心急了口不择言,你们别放在心上!”
程慧说:“不怪你,确实是我们没用!三位师妹,我们一起去把他找回来!”
蔚霞说:“好!明早我先去附近药房抓一些药回来,等你们身体恢复好了就马上动身!”
城南,康定王别院,安春雅筑。
夜已深,齐漳还没睡。他房里只留了一盏小灯。
书案两侧叠满了公文,正中间摆着一张玉石棋盘。
齐漳凝视着盘中的黑白棋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拈着一枚光滑的黑子,心中盘算着棋路。
这时,亲卫子桑进来向他禀告:“主子,那三个仙姑进了客栈以后,没有回自已房间,而是跟今天巡防营在城外鸡湖山下救下的那两个女子在一起,看起来甚是亲密,属下猜她们也不是普通人。”
齐漳微微一笑,黑子在右上角一处纵横交错的地方落下,轻松地提走了几枚白子,硬是在重重包围中冲出一条活路来。
“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速来禀报。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