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苏婉仪吃得魂不守舍,即便是神经大条的苏澈都瞧得出来。
他不禁忧心忡忡地问道:“究竟有何难言之隐?让你这般心神不宁?”
苏婉仪回过神,望着为自已担忧的哥哥,强打起精神应道:“没事。”
苏婉仪不肯说,苏澈也不好再追问,只得默默享用眼前的饭菜。
等她愿意讲的时候,自已自然会知晓,而且他向来心大,也不爱自寻烦恼。
叶渊在一旁观察,见苏澈问出了自已心中所想,便不再多言,只是她并未吐露实情。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她如此心烦意乱的样子,也不晓得她究竟见到了何人。
因着苏婉仪没有兴致,她早早的便回府了,单留下苏澈和叶渊两人。
虽说苏澈的心有点大,但被苏婉仪这样一打岔,他也歇下了邀请叶渊的心思。
还是晚些时候再邀请表哥。
苏婉仪自从看见墨逸轩后想和叶渊相处一番的心思又歇了下去。
若是没有遇见墨逸轩,她便当他被人追杀发生了意外不在人世了,但偏偏又遇见了。
她不能这样对待表哥,表哥除了幼时爱捉弄她外对她也是极好的。
无法把心放在表哥身上,她就不能选择表哥。
叶府苏夫人院子里。
自从前几日苏婉仪碰见墨逸轩后她再也没有接过叶渊的邀约,而苏夫人也一直关注他们的动态。
苏夫人慵懒地靠坐在那雕花梨木椅上,正静静听着碧云叙述苏婉仪近日的动向。
碧云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说道:“夫人,前几日小姐见到表少爷的时候,那小脸呀,刷地一下就红透了,对表少爷的态度也瞬间变得温婉柔和起来,瞧那架势,眼瞅着和表少爷之间的关系就要更进一步。可哪成想,就在出门的半道上,小姐也不知瞧见了哪位,突然就急切地喝令车夫停住马车,而后二话不说,急匆匆地就追了出去。”
说到这儿,碧云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打从那日起呀,小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彻底歇了和表少爷继续相处下去的心思。而且近些日子里,小姐老是把一枚玉佩拿出来,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也不知想些什么。”
碧云满脸的疑惑,实在是搞不懂小姐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苏夫人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碧云身上一扫而过,那眼神里既有审视,又似藏着几分洞悉一切的深意。她沉默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你且先回去吧,继续好生留意着小姐的动静。”碧云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便悄然退下了。
苏夫人心里可是清楚得很,那枚被苏婉仪时常拿出来端详的玉佩究竟是何人所赠。
当年,苏婉仪年幼之时,府里来了个落难的少年。那少年慌慌张张地逃进了府内,彼时府里诸事繁杂,还没来得及好好处置这少年,就不巧让他和苏婉仪碰了个正着。
苏夫人当时琢磨着,左右不过就是个落难的孩子,权当让女儿救他一命,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况且那段时日,她正忙得不可开交,整日都在处理府内的各种事务,老爷又带着苏澈外出不在府里,倒不如就让这少年陪着婉儿玩闹一阵子。当然若是这少年心存歹意是个坏人,她可绝不会轻饶了他。
却没料到,这少年在府里待了一阵子后,竟让婉儿对他萌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后来少年要离开之际,给婉儿留下了一枚玉佩,这事苏夫人是知晓的。只是当时觉得女儿年纪尚小,便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还自以为是地认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婉儿自会渐渐将这少年忘却。
苏夫人不禁心下犯起了忧愁,眉头微蹙,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打消苏婉仪对那少年的那份情愫。
在她看来,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少年,总归是透着几分不靠谱。相较而言,她更加意叶渊这孩子。
叶渊身世背景清楚明白,知根知底的,和那少年比起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强硬地去要求自家女孩儿非得嫁给叶渊。毕竟她心里明白得很,就算自已强行要求,以叶渊和婉儿的性子,那也是决然不会同意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瞧出来了,叶渊对婉儿确实是欢喜的。但他也绝非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要是婉儿打心底里对他实在没那份心思,他定会洒脱地主动放弃,不会纠缠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