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没有工作经验,很多招工的地方都没有要他,狗哥只好来到工地做苦力,他瘦小的身体不分烈日严寒每日在工地上吃力的推着装满砖块的推车,咸菜下馒头是他的一日三餐,晚上睡在工地上用棚布简陋搭建的帐篷里,里面是木板和砖块组装成的床,一大群男人都睡在里面,里面充斥着汗臭夹杂着脚臭味。
随着这个工地的工程结束,狗哥又重新开始找工作,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工地上的工作强度大,狗哥实在是吃不消了。
狗哥进过厂,做过服务员,干过保安,但是他发现无论怎样辛勤的劳动,这些工作的工资对他来说都是杯水车薪,就算自已不吃不喝,三十万也不知道要攒到何年何月。
狗哥在一次给烧烤店做小工的时候认识了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社会小混混,几个小混混隔三差五就来烧烤店喝酒吃肉,就和狗哥渐熟了,狗哥听他们说有大哥要拉群架的时候他们就会去凑人头,去一次一个人头五十,还有学生找他们打人,打一次人一两百块,狗哥一听两眼放光心动了,这可比他一个月帮人打工的工资还高,他一个月工资也就一千多块。
其中一个热情的小混混把狗哥带到了他上班的理发店,狗哥除了在工作时间当学徒,平时就跟着小混混们到处混,他们特别喜欢去学校门口找学生拿钱用,狗哥一开始还不能接受,总是想开口制止他们,但是他发现这些混学校的学生自已也愿意,这样他们在学校也叫有社会背景了,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狗哥后来也习惯了,反而觉得这些学生真活该,上着自已梦寐以求的学,却不好好珍惜,尽搞些歪门邪道。
狗哥为了让自已看起来更社会,还在胸口纹了一条龙,后来也积累了自已的人脉,也收揽了几个小弟,狗哥先后认识了刘琴和梁圆圆,也最喜欢找她们两个要钱,因为她们的性子软又虚荣,很好把控。
一次狗哥的母亲突然病情严重被送进了医院,需要一笔两千多的治疗费,狗哥找到了梁圆圆,拿了两千块钱才帮母亲暂时渡过难关。
狗哥除了留一点刚够自已吃饭的钱,把剩余各种来路的钱都寄回了家里,可是疾病不会等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在梁圆圆大二开学不久狗哥的母亲就坚持不住了送进了抢救室,必须马上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家里所有积蓄一共五万块,都是狗哥出来这三年攒的,全部都交到了医院里,但是离做手术的钱还远远不够。
当晚深夜,老戴的文具店里,狗哥身旁已经堆满了空瓶子,狗哥口齿不清的对着老戴诉着苦,“老戴,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命这么好,有的人却活的不如富人家的一条狗,老天爷他妈的公平吗。”
老戴坐在折叠木桌前夹着花生米吃,看着一旁摇摇晃晃的狗哥,好像随时都要从凳子上摔下去了,老戴递了一根烟给狗哥,“你妈的情况怎么样?”
狗哥把烟夹在耳朵上,没有夹稳掉在了地上,狗哥一只手扶着桌子,跌跌撞撞的弯着腰用另一只手去捡,在地上扒拉了两下才把烟捡起来放在了木桌上,“还在人民医院里吊着命,就等着把钱筹够做手术,再拖下去就要不行了。”
狗哥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老戴拍了拍他不断起伏的肩膀,“钱不够你就去借呀,先把你妈的命保住,以后在慢慢还。”
狗哥抬起满脸泪水和鼻涕的脸绝望的说,“我也想过借钱,但是谁会借我这么多?”
老戴摆摆手,“我有个朋友可以借你这么多,不过要收利息,不过收利息很正常,银行还不是要收利息。”
狗哥知道老戴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别人说高利贷的利息太高了,我怕还不起。”
“胡说八道,有什么还不起的,那些人就是不想还利息才会变多。”老戴连忙解释道,“而且又不是要你一次性还清,每次按时还钱,哪有这么多利息,以后慢慢就还清啰,你想想你妈的命重要还是还钱重要。”
狗哥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我妈的命重要。”
老戴笑了笑,“那就对了,你好好想想吧,你要借马上就可以借给你,但是你妈的命可等不了你想太久了,其实世上只有一个病,那就是穷病。”
“借,我借,我现在就要借。”狗哥赶紧说道。
老戴表面上看是开文具店的,私下里和黑社会一起放高利贷,狗哥在老戴那里借走了二十五万,并打了借条,签字画押。
老戴当晚就找人把钱送到文具店,狗哥拿到钱还没等医院上班就提着一袋子现金去了医院,狗哥母亲的手术很顺利,医生说后期恢复一定要按时吃药,情况好的话在活个十多年都没有问题。
狗哥母亲出院后就直接把她送回了村里,自已则是去了沿海城市,因为听说那里工作好找而且工资比云县高。
狗哥在沿海城市呆了一年左右的时间,狗哥白天在理发店跟人剪头发,晚上就去KTV上班,狗哥个子不高,人长得也不好看,陪酒没客人看的上,于是只能做服务员,一晚上也会有一两百的小费,每个月存的钱寄了一小部分回家里用来给母亲买药以外,剩下的就全部还给老戴。
一天狗哥在理发店清扫地上的头发时,老戴来了电话,“狗哥,你钱还的太慢了,连利息都没还完,我真的要催催你了。”
狗哥不乐意了,“我都还了几万了,什么叫利息都还没有还完。”
老戴在电话那头嗤之以鼻的说道,“你那几万块连利息都不够,你每个月只还几千块,你不知道利息是跟着本金滚着走的吗,凡是你多还一点,哪会有这么多利息。”
狗哥支支吾吾起来,“那…那我还差多少钱?”
老戴冷笑道,“你借的二十五万,现在利息滚起来一共还差五十八万。”
“什么!怎么这么多!”狗哥听到这个数字手中的扫把都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老戴不紧不慢的说,“好歹你也读过初中吧,数学应该会吧,一毛的利息你也算的出来吧,你好好算算是不是这个数,我可没有讹你,我都还帮你把零头抹去了。”
狗哥没有想到自已还越还越多,利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狗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戴没有听到狗哥的回话,继续说道,“你别想着玩什么花招或者躲起来,我可知道你家住哪,到时候我就只有找你爸妈好好聊聊了。”
狗哥着急了,“别去找我爸妈,我还,我会尽快还的,给…给我点时间。”
“好,别耍花招。”老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理发店老板一回店里就看见狗哥失魂落魄的站着不动,地上还满是头发,朝狗哥吼了起来,“我出去的时候叫你把地上头发扫干净,我都回来了还满地的头发,我是一个月白给你开工资了,叫你做点事都做不好,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老子不干了!”狗哥说完就往外走。
老板更来火了,指着狗哥的背影骂道,“你不干就快滚,想干的人多的是,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老子还缺你这一个。”
狗哥本来就在憋屈之中,被老板一顿数落直接把他点炸,狗哥坐在马路牙子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等气消了以后又感到了后悔,至少在理发店工作老板还包吃包住,刚才怎么就没忍下来。
想到这些狗哥的脑袋更疼了,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又往KTV赶去,狗哥换好衣服就站在了自已服务的包房门口随时待命。
一个陪酒男挽着一个女人的腰从另一间包房走出来,两人打情骂俏的从狗哥面前路过,狗哥摸了摸自已的脸,想着如果自已再好看一点就像刚刚那个陪酒男一样,自已也能和他们一样赚更多的钱。
“哎!”狗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赚钱也要看皮囊啊。
这时妈咪带着几个陪酒女进入了包房,等她们出来的时候少了两个女的,狗哥看着年轻漂亮的陪酒女乖乖的跟在一个肥胖的老女人身后走着,就觉得好笑,就像一部电影里面的老妖怪和他手下的一群漂亮女鬼。
狗哥笑着笑着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兴奋突然占据了大脑,整个人眉飞色舞起来,心里暗自感慨,真是所谓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