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梁留下大爷的联系方式让他走后，陆楠说道，“袁凯能口齿清晰的骂人说明他现在是装傻充愣。”
杨梁点点头，分析道，“袁凯确实很让人怀疑，大型滚筒洗衣机重量超过八十千克，尺寸通常在600毫米宽，650毫米长，850毫米高，几年前我见过袁凯，他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体重有两百多斤，他的身材太肥胖了，即使是大型滚筒洗衣机的纸箱他也很难挤进去吧。”
陆楠说道，“他现在瘦了，目测大概瘦了四五十斤，虽然看起来还是比正常体型胖，但是纸箱的空间足够他蹲进去了，他应该就是藏在纸箱里通过汽车把他拉进来在拉出去的。”
杨梁惊讶的问道，“噢？他瘦了这么多？”
突然大量的运动让乳酸堆积在了陆楠的小腿里，陆楠双腿的酸痛感还没有消失，陆楠嘟嚷着说，“我跟踪袁凯几天了，他出门就一直在走走走，不瘦才怪，这几天我都瘦了。”
杨梁被陆楠逗乐了，“看来你还是有刑侦天赋啊，那反侦察能力应该也很强。”
陆楠脸色稍变，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袁凯虽然一路上都是傻傻的，但有些行为看起来不像一个傻子能做出的事，他拿了包子铺的包子并没有吃，而是丢在了地上，像泄愤一样把包子踩扁然后一脚踢开，一般傻子拿走包子不都是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吗，就算他不吃要踩着玩，为什么不当着包子铺老板的面踩，反而要走一段距离趁周围没人的时候踩，像怕被人看见一样，我怀疑他去拿包子就是让老板对他加深印象，他一直是个大傻子，还有…”
陆楠觉得自已话太多看了一眼杨梁，杨梁勾起嘴角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楠，“你继续说。”
陆楠继续分析道，“还有袁凯不是吃完饭就要出门，但现在他弟弟说有时候吃完饭他就在家呆着，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完成了某件事就不需要天天出门了，但是袁凯不能马上改变自已的生活规律，会让人起疑，他就慢慢减少出门频率在不知不觉中让身边的人习惯，他弟弟还说他妈妈把袁凯带到医院去治疗过却没治好，可能他已经治好了，并且一直在装傻。”
杨梁问道，“是人民医院吗？”
陆楠拍着彩虹屁说道，“是的，要不我们现在去问问，我一直想去问医生肯定不鸟我，但你不同你是警察，守护公民伟大的人民警察，那就发挥你的优势，我们肯定势在必得。”
杨梁尴尬的把头撇向一边，“那…那明早九点在人民医院集合吧，现在快五点了医院差不多下班了。”
今晚破天荒的陆林生下厨了，只见陆林生围着苏敏的围裙在厨房一阵手忙脚乱，陆楠的下巴都要惊掉了，“陆林生你是中邪了吗！”
陆林生把盛好的土豆肉丝端给陆楠，“姐，帮我端去饭桌上，你才中邪了，我可不想吃外卖了。”
陆楠看着盘子里的土豆肉丝还是有模有样的，好奇的问道，“你在哪里学的？”
“我让…”陆林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让姨妈教我的。”
陆荣到家的时候陆林生把炖好的番茄玉米排骨汤端了出来，陆荣看着饭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下巴也要惊掉了，“这都是谁做的。”
陆林生自豪的说，“当然是我做的。”
陆荣朝厨房望了一眼，整个灶台有点凌乱，不像苏敏做完饭灶台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但还是很欣慰的说，“能干啊，我还说今晚带你们去吃那家豆花。”
陆林生把围腰取下说，“还是买菜在家里自已做吧，节约一点钱，黄志刚治病我们都拿了三四十万给他了。”
陆荣的脸上很久没有露出这么高兴的笑容了，“好好好，林生也懂事啦。”
陆楠问道，“爸，那家豆花还开着吗？”
陆荣在饭桌前坐下说，“一直开着的呀，我都好久没去吃了。”
陆楠提议道，“那明天我打包三份带回来。”
陆荣很是赞同，“行，打包四份吧。”
陆楠问道，“谁还要吃吗？”
陆荣和陆林生对视了一眼，然后摸着鼻子说，“我想后天中午带一份去单位吃。”
陆楠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收回来，不动声色的说，“没问题。”
陆林生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们快尝尝快尝尝。”
陆荣和陆楠同时拿起了筷子，陆荣夹起了一块韭菜煎蛋，陆楠夹起了一条肉丝，在陆林生期待的眼光中放进了嘴里，两人都觉得虽然没有苏敏做的色香味俱全，但也不难吃，就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吧。
陆荣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从来没下过厨第一次做就能做好，还是很厉害了。”
陆楠发表了意见，“还是可以的，就是肉有点硬。”
“肉硬，不可能啊，我炒熟了。”陆林生夹起一块尝了尝，然后皱着眉说，“好像是有一点硬。”
陆楠问道，“你放生粉了吗？”
陆林生疑惑的问道，“生粉？生粉是什么？”
陆荣和陆楠“噗嗤”一声笑出来，陆楠说道，“你肉炒之前要放生粉腌一下，这样炒出来就不会老，生粉就是红薯淀粉。”
陆林生若有所思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姨妈没跟我说，下次一定不会老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陆楠准时来到了人民医院门口，杨梁紧随其后到来，陆楠看见杨梁一身便服说道，“你的工作服呢，你怎么不穿工作服。”
“工作服”，杨梁皱起了眉头，不过警服叫工作服也…也说的通吧，也是工作时穿的衣服，杨梁解释道，“私下调查穿工作服不方便，出入医院太显眼。”
陆楠和杨梁来到一楼大厅中央的护士站，杨梁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治疗成人智力低下挂哪个科室。”
护士看了一眼杨梁身旁站着的陆楠，陆楠手腕上套了一个透明食品袋，里面装的是吃剩的半个包子，一双手插在外套两边的兜里，眨巴着大眼睛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打量着四周。
护士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可以挂神经内科也可以挂康复医学科。”
“好的，谢谢你。”杨梁道完谢就领着陆楠离开。
陆楠问道，“她叹什么气呀，是因为打工人的心酸吗？”
杨梁驻足低头看了一眼陆楠，问道，“你怎么还有半个包子不吃？”
“把豆浆喝了就吃不下了，我又不想扔，不能浪费食物。”陆楠心里其实想着不能浪费钱！
杨梁看着陆楠有点呆萌的脸说道，“我知道她叹什么气了。”
“叹什么气啊？”陆楠追问道。
杨梁大步在前走着，“我不告诉你。”
陆楠在他背后喊着，“小气鬼。”
陆楠建议先去康复医学科，袁凯是因为外界因素导致的变傻，袁燕应该会带他来这个科室治疗，并且以袁凯家的实力肯定是挂最好的专家号。
陆楠用手机查看着医院线上公众号，康复医学科最权威的医生是博教授博医生，“他今天有坐诊，他上午的号全部挂满了，下午没有坐诊，号挂满了怎么办？我们挂不到了。”
杨梁掏出警察证说，“我感觉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笨。”
博医生一直繁忙，陆楠和杨梁安静的坐在等候区的不锈钢椅子上，盯着墙上的电脑屏幕，直到最后一位患者的名字消失在屏幕上，杨梁和陆楠起身了。
博医生的问诊室里已经没有了病人，博医生看见两人说道，“你们是？”
杨梁出示了警察证说道，“博医生你好，我是警察杨梁，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博医生愣了一秒就请杨梁坐下，“请问杨警官，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杨梁问道，“你有没有医治过一个叫袁凯的病人？”
博医生回忆着说，“袁凯，你是说那个因为溺水导致变痴呆的病人吗？”
陆楠激动的说道，“对对对，博医生你记性真好。”
博医生笑笑，“因为我对他印象特别深，陆陆续续治疗了好多年。”
杨梁继续问道，“那最后他治好了吗？”
博医生眉头紧锁，“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本来以为他是因为溺水导致大脑缺氧而变傻的，结果后面拍了脑部CT才发现他的大脑里有一块血栓，血栓面积不大在血液自身的纤溶系统作用下，可能会被逐渐溶解和驱除，所以采取了吃药疗法没有动手术降低风险，袁凯的血栓确实消失了，也一直在跟他做运动辅助治疗，理论上说袁凯就算不能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但是也不会一直傻下去，最后他父母看治不好就带回家再也没有来复诊过。”
陆楠问道，“博医生他最后一次来医院是不是两年前。”
博医生在自已电脑上搜索起袁凯的病历说道，“对，就是两年前。”
杨梁走出问诊室就向陆楠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两年前？”
陆楠提着食品袋里的半个包子一甩一甩的说道，“因为袁凯弟弟说他两年前刚上小学的时候，袁凯就开始了三餐后的在外游荡，他肯定在寻找什么，我觉得两年前他其实是治好了，但是不想让人知道就一直装疯卖傻，他肯定有什么目的。”
杨梁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找到运送装有袁凯纸箱的车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