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卿只见过秦居正两次,打过一次长达47分钟的电话,无论是电话中还是现实中,他都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他的眼神是干净的,和所有男人一样,见了美貌的自已,都会有惊喜和赞赏,但没有那种肮脏的色欲。
见了真人,她感觉更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点都不油腻,和台里、官场里的领导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昨夜是第二次见面,感觉比第一次还要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又觉得他好遥远,于是就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有种想要去走近看清些的冲动。
刚才她盼望着救星降临,没想到真来了,正是那个一身正气、英俊儒雅的秦居正,可惜他只是来检查安全的,领导检查不都是走形式吗?否则鑫旺矿山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地违法乱纪?
他会被他们忽悠走,是不是就不来这里了呀?他来检查安全,本来就应该去矿区,没有理由来经理办公室的。
她心里悬着,盼望着,痛苦着,害怕着,又担心欧阳洋的伤势……
这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她知道,秦居正来了,她刚想要挣扎着发出动静,杜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别动,别发出声音,否则,老子割了你!”
陈可卿惊恐地点了点头。
她只能在心底默念:秦居正,救我,你一定要救我,秦居正……
门外,秦居正、马文和沈忠跳了下车。
今天上午,秦居正微服私访,在石山镇逛了一个小时,没有惊动当地镇政府,看了造纸厂、露天采石场,十一点半时,秘书建议返回县委,正好是十二点的饭点时间。
秦居正还是想看看矿山的情况,便从镇上一路向北,赶往鑫旺矿山所在地。
路上,马文问要不要叫镇上的领导来,秦居正摆摆手:“他们在陪安监、消防等部门的检查,就不要两头跑了,我们自已走走吧。”
于是,他们顺着大冲河就来到了鑫旺矿山。路上看到河水污染如此严重,秦居正觉得更要来看看了。
顺利进入矿山,正好碰到安全主管雷同,后者还想延阻他们一会儿,好做好应付安排,结果秦居正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工棚区,要看台账和证照。
只是,看到经理办公室大门紧闭,又环顾了四周,看到角落位置停靠着一辆黑色奔驰,也没有在意,矿山老板开的不是宝马就是奔驰,便问安全主管雷同:“雷主管,你们矿长呢?”
雷同说:“矿长今天不在。书记,我带您到采矿区看看吧,安全设施设备主要是生产区域。”
秦居正扭头看了看他说:“我知道。安全生产的基础是制度和培训,以及安全意识,这个我觉得更重要。还有,我看你们矿山占用了不少林地,尾矿也乱堆放啊,这些有没有经过审批?所以,你们给我看看证照吧。”
雷同皱着眉头说:“矿长不在,都在他的保险柜里锁着哦,他把钥匙带走了。要不,等下午我们把证件送到您办公室?”
秦居正听后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便说:“那好吧,带我们去生产车间看看吧。”
雷同忙指了指斜下方说:“就在那儿,我带您去。”说完就头前带路,朝那个方向走去。
秦居正、沈忠和马文转身跟了过去。
房间内的陈可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如死灰,难道今天真的要被这个坏蛋糟蹋了吗?
杜金露出了邪恶的笑,低声说:“救护车还有三十分钟到,足够老子爽一把了。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你尽情享受吧!”
说完他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眼看秦居正的身影越走越远,只要下了电梯,那就可以开始享受美色了,完毕后,再给这女人几万块,公安局有人罩着,不会有事的。
就在秦居正即将走出工棚的院子时,从旁边的过道里忽然跑出来一个男孩,满面血污,他喃喃喊道:“救人……救人……”
说完他瘫倒在了地上,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壮汉,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原来,黑仔蹲完厕所,回来一看,大门紧闭,他发现不对劲,便藏到窗户下偷听,听到了陈可卿要被凌辱的信息,正要报警,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大汉,他试图逃跑,却被那人追上,一棍子打晕在地。
大汉将黑仔拖到了工棚侧面的过道里,扔在了那里,谁知道,黑仔醒了,看到有领导干部模样的人过来,便冲了出来。
秦居正大吃一惊,忙跑过去,将黑仔抱在怀里,问:“你怎么了?”
黑仔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正对着他脸的奔驰车。
秦居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奔驰,这次终于看清了,那是省城牌照,他心中一凛:那是陈可卿的车!
“快叫120,马文,你照顾这个孩子!”
说完,他放下黑仔,返身快步走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用力敲了敲门:“开门!”
沈忠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忙跟了过去,雷同跟着几个工作人员也聚了过来。
可是,敲了半天门,里面无人回应。
雷同说:“秦书记,刚才矿长的马仔告诉我,他不在的。”
“拿钥匙来!”
雷同说:“我们没有,都在矿长和他马仔手里。”
秦居正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往里面看,可是里面拉上了窗帘,什么也看不到,而卧室的窗户亦是如此。
这就更加奇怪了。
秦居正果断道:“沈忠,你劲儿大,撞开!”
这是活动板房,门窗并不结实。
沈忠答应了一声,正要踹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杜金穿着大裤衩,上面套着一件衬衫,扣子都没系好,打着哈欠说:“谁呀?睡觉都睡不成。”
秦居正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雷同忙介绍说:“这是我们矿长杜金,杜国忠的长子。”
沈忠也介绍说:“这是县委秦副书记,来检查安全生产得,你这里怎么回事?那个小孩被人打得满头是血。”
杜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工人之间打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秦书记,检查安全您得下到矿井,我请雷主管带您去。”
说着就把手臂搭到他的肩膀上,像是要挟持他往外走。
秦居正拿开他的手臂,没有动,他暗暗觉得不对劲,陈可卿的车子怎么会在这里?黑仔喊的是“救人”而非“救命”,昏倒前还特意指了指她的大奔,或许要救的人是陈可卿。
他不容置疑道:“先看台账吧,走,进屋。”
“秦书记,屋里太乱了。”杜金看他不配合,便堵在门口,“昨晚我们喝了很多酒,狼藉满地,怕脏了你的脚。”
“走开!”秦居正推开他径直进入房间。
办公室内果然乱糟糟的,但没有欧阳洋的身影,地上铺着一块新的地毯,盖住了那片片血迹。
卧室的门是紧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