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婧，你好讨厌呀。”林熙凤打了她一下。
刘婧回击，两人笑着打闹了一阵。
闹够了，刘婧用审问的语气说：“你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如实招来！”
林熙凤和她是死党，都是莞城人，小学时就是好朋友，是无话不谈的至交，便没有隐瞒，说：“我和他一见钟情，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你知道吗？他履新第一天晚上就喝多了，我俩一起坐在车后座，他爬我怀里睡着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不过他人很正，不会故意吃我豆腐的。”
“是你吃他豆腐吧？”刘婧嘻嘻笑道。
“哈哈，是，我找到他的手，和十指相扣，他一定感受到了，嗯，对，那时我们就心照不宣了，然后第二天又喝酒，我俩就都住在了县委招待所，房间门对门。我晚上敲了他的门，他半天才开，可我已经躲回了房间。我也害怕，我们才第二天认识，他又是我的领导。”
林熙凤继续讲述周二晚上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走到我房间门口，犹豫了好久，没有打开门，我是留着门的，他一拧就开，可他没有。我就知道，他担心我有老公、孩子。”
“你没告诉他你离婚了呀？”刘婧不解地问。
“他不问我怎么好意思主动说？人家是女孩子，不是女汉子，总要矜持一下的嘛。”林熙凤说，“然后昨天下午，我送阿茵学画画，真是有缘分，竟然真的在山姆店遇见他了，他买了好多蔬菜，晚上他导师和师母要去他家做饭吃。”
刘婧笑着打断他说：“还邂逅？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周五是不是问我他住哪里？我告诉你了呀。以前不都是你妈或者你前夫送阿茵来的吗？你真是费尽心机呀你！”
林熙凤咯咯笑道：“是又咋了？我成功了。他把我请到他家里面，然后我们就……。”
“哇，干柴烈火？好快啊你们。”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结过婚的人，哪有那些你情我爱、猜来猜去的呀，直奔主题多好，我喜欢这样爽快直接的男人。”林熙凤红着脸说。
“那谁先主动的？”
“我。”
刘婧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个小色狼。”
“他挺绅士的。”
“怎么样？啥感觉？”
林熙凤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
刘婧搂着她非要让她交代，她无奈只好附耳说：“好强好大好*！”
“有多强多大多*？”刘婧坏坏地问。
林熙凤把她推到一边说：“你问得好无耻啊！”
刘婧酸酸地说：“唉，秦居正在我们区里好有名的，那么帅，那么年轻的正处级，还没啥绯闻，也不怎么跟女同志交往，是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就是太孤僻，有点清高吧，看不上区里的女同志，谁知道，这么轻易就被你睡了。这世道，真不公平。”
林熙凤得意洋洋道：“他好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他，我们是真心相爱，你们就羡慕嫉妒恨吧。”
刘婧笑道：“真心相爱还是真身相爱啊？我问你，昨晚你俩是不是也搞了？”
“你觉得呢？”
“难怪你这么容光焕发的！快点，讲讲细节，比如……”刘婧对着她的耳朵，说得极为小声。
林熙凤掐了她一下，愠怒道：“你变态呀，这些细节怎么说得出口呀？”
“他可是区政府大楼年轻女性的暗恋对象，便宜都被你一个人占了，你不说对不起观众。”
林熙凤说不出口，便敷衍道：“反正他好会啊，我们搞了一夜。好了，该说我的都说了，你赶紧告诉我，他还有啥秘密？”
“你想听哪方面的？”
“当然是情史啦。”
“你问他自已不就行了？”刘婧翻了个白眼。
“他不想说，我怕引起他的伤心事，就没再多问。”
刘婧说：“我只知道，他有过三个女人。第一个叫啥不知道，是初恋情人，谈了几年，他读硕士时分手了。然后，秦居正又谈了一个，好像是个老外、鬼妹，一年多也分手了。2006年国庆的时候，他结的婚，他交代说是闪婚，结果呢，2008年初就又离婚了，然后前妻去了美国。
据他自已说，那三段恋情都挺失败的，挺受伤的，所以他在东阳区那几年，对女人对爱情丧失了兴趣，除了工作就是看书、旅游。那么多人包括区委领导给他介绍对象，他基本上都是拒绝，连面都不见。”
林熙凤听后有些愣神，半晌才说：“他感情一定是受过伤，挺重的伤。”
她理解这种感觉。自从被严子期婚礼放鸽子、捉奸朱敬后，她对男人几乎丧失了所有兴趣，直到遇见秦居正，她内心被压抑被埋藏的情欲之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刘婧说：“秦居正以前在纪南大学国际交流中心当副处长，每年过手的项目有几个亿，还有好多想出国留学的美女，想进来的金发碧眼美女，如果他想搞钱、搞女人，那真是太容易了。可是我们在纪南大学校纪委的协助下查账、查监控、查流水啥的，没发现他有问题。”
“没发现就意味着他没问题吗？”
“那当然，你以为我们纪委都是吃白食的呀？”刘婧说，“我们有专业搞审计的，有国安转业过来的，还有老刑警调过来的，都是有刑侦经验的。他是真的很干净，包括在东阳区，财务、女色、道德等方面，简直一尘不染。”
“嗯，真好，他是我男人！”林熙凤心里乐开了花。她喜欢廉洁自律的干部，崇拜那种为了理想为了群众奋不顾身的英雄。
“臭美！”刘婧说，“有些人呢，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但换个环境就不好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们县那么乱，他能坚守初心、善始善终吗？”
“能！肯定能！我相信他。他特别有正义感，人又善良，还很聪明，肯定没事的。”林熙凤对他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你知道他老板萧从文为什么被查吗？”刘婧忽然再次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
刘婧说：“他不愿意同流合污。市中心有个转地的大项目，林地转为住宅。他不同意，不签字，有人压他，他就告到了省里。结果呢，他就被人告发滥用职权，其实问题不大，就是市里一个民生项目，他为了快点兑现承诺、违规招标违规放款，然后就被关了进去半年。”
林熙凤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问道：“那他是被冤枉的？后来呢？”
“冤枉不冤枉我不敢说，但有时候，为了把事情做成，为了群众利益，总会打一些擦边球嘛。萧从文没拿一分钱，不过呢，还是给国家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所以他被勒令退休了，降级后以正处级干部待遇退的。”刘婧说。
“所以，秦居正受到了牵连？”
刘婧点点头说：“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秦居正也是被他从珠州带过来的得意门生，所以也被调查了。大概审查了四次吧，市里两次、区里两次，他在纪委办案点一共待了20多天，没有查出问题，反而把他查得清清楚楚，连祖宗八辈的事都翻了出来。”
林熙凤道：“那这正好能帮他正名呀。”
“哪有那么简单？”刘婧说，“他名声就没那么好了。你也知道，一旦被调查就会被贴上标签，很多人都认为他一定是有问题的，只不过后台硬，扳不倒。因此，回来后，同事们都疏远了他，出去吃饭喝酒都不叫他了。他也孤僻了很多。”
“那他为什么还被提了调研员呀？”林熙凤感到困惑，按说这种情况下，他是很难再有出头之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