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将临,京都城内热闹非凡。一眼望去一派繁忙喜庆之景。
城中的主街道上,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
街道两旁的小贩摊前星罗棋布,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年货。
其中五彩的年画、寓意吉祥的对联挂满枝头,散发着浓浓的年味。
也有糕点干果的香气更是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如同春日的鸟鸣。他们争相吆喝,想要利用这岁末城中百姓忙着采购年货的机会,能够大赚一笔。
而在远处,孩童们欢声笑语,他们在街道上追逐嬉戏,手中紧握糖葫芦、风筝等玩具,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明亮。
在这繁华景象之中,有一座酒楼尤为显眼。它矗立于京城的中心地带,三层高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酒楼门前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红木招牌,上书“盛华阁”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通过字迹就能看出行笔之人应是胸有沟壑的不俗之人。
盛华阁内,人声鼎沸,宾客如云。
酒香、菜香、茶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过往的宾客以及外来的游人交谈声不断。
店中的小二们忙的大汗淋漓,他们穿梭于宾客之间,汗水浸透了衣衫。
年关将至,京都城中愈发热闹,再加上盛华阁本就声名远扬,以至于近日来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与一楼和二楼的喧闹不同,三楼是盛华阁的雅间所在。
这里雇有一些练过武的伙计把守楼梯入口,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是盛华阁的规矩,也是它独特之处。因此,三楼也吸引了不少京中权贵,世家公子常来光顾。
位于三楼东侧的“天”字号雅间里,一名男子静坐案前。
他身着一袭如雪的白衫,风度翩翩,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只见他正手中执着一颗黑子,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棋局。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交错,宛如星辰点点,变幻莫测。
而棋局的另一边,一名男子手指轻轻拈起白子,他眼眸深邃如渊,举止沉稳而从容。
裴钺轻轻地将手中棋子放下,看似随意的举动,犹如随意而为,却轻易地让棋盘上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衣男子见状,轻轻放下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棋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仲轩此举,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自已早已胜券在握,没想到这一步却是让我满盘皆输。”
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温和,话语却显得有些逼人。
裴钺站起身来,走向窗前。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窗外的繁华景象,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穿透一切。
缓缓开口:“棋局本就变幻莫测,结果如何需要执棋之人在落子初始就步步为营,方能洞察局势,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白衣男子沉思片刻,缓缓抬起头看向裴钺:
“没想到你我二人这么久没见,这一碰面倒是让你给我上了一课。”
“三皇子过谦了。”
裴钺听到他的声音,转身回头看向那男子,当今三皇子—萧墨寒,娴妃之子。
外界都人人都道他只爱逍遥自在、江湖趣事、不理朝政,要是在普通富贵人家,必定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孙,可是他偏偏生在皇家,就算他毫无建树,也站在权利的顶峰。
但是身处皇室之中真正的会有逍遥自在可言吗?皇权争斗从来都是腥风血雨的。
萧墨寒可不管他什么谦不谦的,他嬉皮笑脸的示意裴钺回来坐下,别站在那里跟他说话,他可不想站着聊天,但是你让他一直抬头跟着裴仲轩对话,那脖子可真的太酸了,他可受不了…
裴钺无奈地,只得重新走回到桌旁坐下,否则下一刻他可真的怕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皇子对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萧墨寒见裴钺回来坐下,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一股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
他抬手为裴钺斟满酒杯,两人轻轻一碰,便开始了看似随意的交谈。
期间,萧墨寒看似漫不经心地提及近年来京城官员的变动与状况。
这些消息虽然裴钺自已也能查到,但他却懒得去费那个功夫。
再者,与萧墨寒的交谈,既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又能省去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几盏茶的时间匆匆而过。
萧墨寒见正事已谈得差不多,之前还让裴钺坐回来跟他一起说着聊天的某人,又拉着裴钺去要窗前站一会儿。
美其名曰:活动活动筋骨,吹吹风,顺便让离京多日的裴钺欣赏欣赏京都的景象。
裴钺不好拂了萧墨寒的兴致,只得被迫站起身来。
两人并肩而立,俯瞰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忽然,萧墨寒一声轻咦,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景象对裴钺调侃:
“看来今日还有意外之喜啊。”
裴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女子带着婢女走进了盛华阁旁的悦来轩。
那女子身着粉色衣裙,与平日在侯府中所见截然不同,这般鲜嫩的眼神更显得她皮肤白皙,容颜绝美,行走间犹如春日里初绽放的花苞,惹人注目。
悦来轩乃京城享誉盛名的书局,传闻不管是文坛大杰,还是江湖才子,只要是说得出口的名字,悦文轩就拿拿出他们的著作。
听起来口气不小,但悦文轩确实真的做到了,想来背后之人,实力不容小觑。
所以见女子走进书局,心中倒是真的有些疑惑,况且据他所知,悦文轩内所售书籍大多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与政策、历史等有关,因此大部分是一些进京赶考的学子光顾。
而林府的大公子也早已入职翰林院,所以女子来此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裴钺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萧墨寒见裴钺没有什么反应,便没有再说什么,这男人一看就是不想谈论的模样,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正事要紧,正事要紧!走走,我们回去坐着接着聊。”
两人还真的又谈了一会,萧墨寒直呼这当兵的果然不解风情啊。
直到日暮时分才各自离去。只不过一个走的是无人知晓的暗门,一个是正大光明的走的正门。
裴钺走出盛华楼后,抬头望了一眼悦来轩的方向。
他心中虽然对林婉的来意疑虑,但面上却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