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钺再次从净房中出来的时候,林婉已经晕晕沉沉地卧在床榻上。
她只觉得自已的身体现在好似不是自已的一般,心中却涌起一股烦躁。
裴钺的需求好像越来越旺盛了,刚刚回来的时候,整日待在书房里,如今倒好除了忙于公务的之外,几乎每日都要来上这么一遭。
林婉想着觉得自已是不是要给他抬一房妾室,以缓解他的需求。
这么想着,也许是真的太过劳累,她竟然没过脑子般就把话说了出来。
而原本走近床榻准备回来躺下的男人,听见这话,脚步直接顿住,眸中冷意渗人。
裴钺周身的气息骤然直降,目光落在林婉身上,
“定远侯府,主母尚在,就没有立姨娘的规矩。”
言下之意,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
林婉猛的睁开眼睛,看到裴钺坐在床边,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嘴巴一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裴钺说完,没有再看林婉一眼,而是转身直接推门,走了出去,惹得外面的青阳和琴雪吓了一跳。
青阳见状,还来不及询问,就见裴钺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只得跟了上去。
走之前,朝一旁的琴雪点了点头。
林婉呆呆地坐在床上,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她不明白裴钺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想就算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那也是她作为正妻的职责罢了,她好似……并没有什么过错。
裴钺的怒火来得太突然了,林婉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背影走远。
琴雪走了进来。
她看到林婉呆坐在床上,连忙上前,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和世子爷吵架了?”
林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琴雪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她。
这边裴钺回到书房,他需要冷静一下,理清自已的思绪。
然而,在书房中坐了半个时辰后,他发现自已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自已为何会如此生气?为何会如此在意林婉的话,她大度的为他纳妾,想要给裴府开枝散叶,这不是她作为主母该做的吗?
可是现在他莫名的烦躁,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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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又搬回书房了,这个消息在侯府内像是见风一样的传播,丫鬟婆子们虽心有嘀咕,却也不敢明言。
自从上次林婉果断地发卖了三个不守规矩的婢女后,府中的风气倒是有些改变,也算是在下人面前展现了她作为世子夫人的手段与威严,下人们都安分了不少。
慈溪院内。
王氏端坐在堂屋中央的软垫之上,身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壶香茶,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她正手执一杯茶盏,端庄的脸上眉头却微蹙,显然心绪不宁。
“仲轩这几日都没有回院子里?”
王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却也不乏责备之意。
“回夫人,说是自从那日夜里世子爷从彩棠院摔门而出后,便一直未曾回去,已有五日了。”
一位年长的妇人,低垂着眼帘,静静地侍立一旁。
王氏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原以为他们夫妻就算谈不上情深意重,也能相敬如宾地过下去,却不想这才几日,便闹得如此不愉快。这样下去,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呢?”
孙妈妈见状,心中明了夫人的心思,便轻声提议:“夫人,或许您应该与世子爷好好谈谈,让他明白您的苦心。”
“罢了,秋妈妈,你去将仲轩请过来一下。”
孙妈妈应了一声,转身便欲离去。
王氏却又唤住她,叮嘱道:
“去时记得莫要惊扰了世子夫人。”
孙妈妈点头应允,步履轻盈地出了房门。
裴钺跟着母亲身边的嬷嬷来到慈溪院时,早已猜到母亲请他过来的目的。
他本想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但想到自已已在书房独宿五日,而林婉却未曾有丝毫表示,他又收回了到嘴的话语,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去见母亲。
进入慈溪院后,裴钺只见母亲坐在堂屋中央的软垫上,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他上前行礼请安后,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王氏见儿子到来,也不拐弯抹角:
“仲轩,你与婉儿成婚已有两年,虽非两情相悦,但也应相敬如宾。你这一连多日都不曾回房,府中的下人虽然不敢明言,但心中难免有所猜测。你可曾想过婉儿在府中的处境?”
裴钺抬头看向母亲,只见她的脸上带着几分责备与担忧: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王氏见儿子态度诚恳,心中稍安,又继续说道:
“婉儿嫁入裴府两年,对府里众人皆是宽厚仁慈。她虽为世子夫人,却从不摆架子,对待下人亦是和善有加。你身为她的丈夫,更应爱护她、尊重她才是。”
不是她心疼林婉,而且林婉嫁进裴府两年,确实事事都做的极好,她虽不喜当初那件事情,但是两年的时间,她心里也早就认了她这个儿媳妇,
所以她不介意好好指点一下她这个儿子。
裴钺敛了敛心神,目光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
“儿子知道的,劳母亲费心了。”
王氏见儿子像是听进去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此甚好。你们夫妻二人若能和睦相处,我这心里也就放心了。”
另一旁的彩棠院内
柳如烟突然到访,她身着淡绿色的衣裙,裙摆随风轻摆,如同初春的柳枝。
她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裴蓉,看向林婉,
“表嫂,现下可有时间?”
她的眼神里星光灿灿,让人舍不得拒绝。
经过上次买书事件后,当然最后也没有真的让她给钱买下。但是柳如烟倒是与林婉亲近了不少,偶尔会趁着裴钺不在的时候,拿着针线过来与她一起缝制。
林婉知道她这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怕她心里委屈,特意来陪她的,于是便笑着点头答应。
“自然是有的。
而一旁的裴蓉嘟着小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娇哼一声:
“我都说了,她肯定没事的,你偏要过来。”
话虽说的不好听,声音却很小,让人听的不真切。
柳如烟连忙偷偷拉了拉裴蓉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林婉看着她们的小动作,心中觉得好笑,并没有把裴蓉这明显孩子气的话放在心上。
林婉转身吩咐丫鬟准备牌桌和茶水,最后又因为缺少一个人,将琴雪拉着坐下凑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柳如烟和裴蓉要起身告退,只是裴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起来怪是可怜,想来应是零花钱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