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带着一行人往会客厅去了。
刚才外面的动静,瞒不了文淑……
现在祖母有客会见,和小福儿量好了尺寸也不好多逗留,带着小福儿从后院的侧面出门,沿着长廊回了自已的院子。
“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小福儿牵着手,仰着脑袋有些疑惑。
“这里也是我们的家,我们当然以后要住在这里……?”
说到这里,文淑转头看向身后的芍药。
芍药性子跳脱,这宅子里的人早就混熟了。
“芍药,最近可是听到什么传言?”
小孩子心思敏感,别以为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在不理解成年人的年纪,特别是换了新的环境更加敏感。
对于周围的恶意,更容易发现。
小福儿明显有些不情愿。
“女郎,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六小姐回来后,福儿小姐才变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六小姐他们昨天晚上些时候才到家的,可是中间发生了什么……?”
说着文淑却将目光转向了观荷,观荷是大姐姐留下给小福儿的贴身丫头,自从大姐姐离开后,小福儿的一切事物都是观荷看着。
“回女郎”
观荷早就忍不住了,想到自已家小女郎昨晚受到的委屈,眼里泪水直打转。
见观荷这样子——
环视周围一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吧,我们先回院子”
再大的事要先关着门来说,现在情况不明,自已和小福儿更是势单力薄,要是被有心人看着捅到大伯母那里。
还指不定别人再外面说,大伯母如何苛待他们俩姐妹。
回了院子
看着下首站在的观荷“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观荷早就忍不住了,扑通跪在地上,泪声俱下道“女郎,您不知道,昨天晚上您身体不适,加上下午大公子带着二爷家里的几个公子到家,晚上就在老夫人那里置办了晚宴”
文淑静静的听着,任由观荷说,这事她知道,她中途醒来一次的时候,宝菊给她讲过。
当时老夫人派人来请她,她身体不适,就没有惊扰她,祖母当时也担心,张大夫诊了脉后并无大碍后,才放心。
观荷还在继续“福小姐前几天打公子,去求老夫人将福小姐放养在她那里,说是福小姐年纪小,有老夫人的疼爱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可——祖母定不会让小福儿受什么委屈!”
“是,老夫人不会让人受什么委屈,可是昨天晚宴的时候,堇禾小姐刚回来,说什么从未见过福儿小姐,姐妹俩要培养感情什么的,就挨着福儿小姐坐一起”
“小福儿年纪还小,除了玩闹,趣事儿,哪来知道劳什子姐妹感情……”
观荷没有想到文淑小姐会这样干脆,一时有些呆愣。
旋即又继续,毕竟自已女郎小,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受了委屈也不知道。
“您说的是,我家小姐年纪小,哪里懂得这些”
想到那堇禾小姐,那不见血的软刀子,一刀刀刺向自已家女郎的时候可是半点没有顾及血脉亲情。
“堇禾一个劲的询问我们在洛阳的生活,还打听以前洛阳家里的情况……还”
说着,看着上首的文淑,一时有些不知该不该说。
“你事无巨细,详细的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我不会怪你”
文淑见这反应,定是不是什么好话。
观荷见女郎神色,想了想,一咬牙。
豁出去了“她还说,五娘子的不是傻了吗,怎么突然好了,还有大娘子去哪里?
是不是给嫁人去了”
“就这些”
文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反而让观荷有些没底。
毕竟现在的五小姐主意大着了,很多时候她带着福儿小姐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大公子和她商议事情。
算了,她也豁出去了,他们从洛阳回来了,更不该瞒着现在唯一能拿主意的五娘子。
想到这里观荷噼里啪啦倒竹筒一般,一股脑的全倒出来了,没有丝毫隐瞒。
“经过堇禾小姐的那一番询问,福儿小姐这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当时就没有绷住,想着逃离洛阳城离散开的亲人,当场就没有忍住。
当时那堇禾小姐,还说什么,福儿小姐想念洛阳的家,想念那边的亲人,言外之意都在挑拨这没有把这里当着家和亲人,当时大夫人脸上就有些不好看”
………
文淑听观荷说完后,右手已紧握成拳,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已情绪。
她没有想到,这里原本清净的生活,没有想到从成都回来的堇禾,竟如此心性,如此绿茶。
“我知道了,观荷你也辛苦了,小福儿年纪小,姐姐也是看着你稳重机敏才放心将小福儿交给你看顾的…”
“这是俾子应该的,福儿女郎年纪小,心思单纯,这以后还离不得五小姐看顾”
这倒是个心性醇厚的“我们亲姊妹,自然要相互扶持……”
“你起来吧”
说完,宝菊就上前扶起观荷。
文淑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芍药抱着小福儿正在摘那颗保守颈霜枇杷树上面的果子,一人想要贪吃上面黄偷了的果子,一人前不久才因为这颗果子受了责罚不敢招惹。
两人一合计,一个胆子大,一人心里只有吃的。
那颗枇杷又是一副在劫难的样子。
这一幕,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没有烦恼,没有未来的不安。
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观荷“你有心了,这些我都知道了,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以后带着福儿小姐尽量避着些堇禾小姐!”
“那不是委屈了福儿小姐……”
宝菊站在一旁伺候着,听完了整个经过,没有想到就一晚上的功夫,福儿小姐竟受了这些委屈。
满是不忿。
“委屈……”
文淑嘴里念着这词,哪里能不委屈呢,即便是反应迟钝的小福儿都能感觉到差别,她哪里能感觉不到。
想必,大兄也是听了些什么闲言碎语,有所察觉后,才将小福儿托付到祖母房里将养。
不过,这个所谓的委屈只是短暂的。
毕竟算算时间,狂风骤雨的到来也不远了,到时候她也无暇顾及。
“珏玉”
站在院子里当着隐形人的珏玉,下一刻就出现在厅里。
“女郎……”
嗯,很好,没有再叫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去下一趟山,去清河镇那里找姓张的铁匠铺子的匠人,将这东西交给她”
说完文淑递过去一张被她折成信封状的麻纸递了过去。
“记得,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将这麻纸烧毁了才回来”
文淑再三叮嘱。
“是,女郎。
不知女郎他回信?”
“不用,你只管送,其余的不用管,任务完成后你直接回来就是了”文淑摇了摇头。
她也该有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