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邛的赛酒节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彩旗飘扬,各式酒肆林立,从简约的木制招牌到精致的灯笼装饰,无一不透露出节日的欢愉气氛。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酒香,混合着烤肉的烟味,勾起了每个人心中的馋虫。
街头巷尾,人声鼎沸,来自四面八方的游人与本地的百姓交织在一起,笑语盈盈,共享这难得的盛事。赛酒台前人潮涌动,各路酿酒高手纷纷拿出自家的得意之作,或醇厚绵长,或清新爽口,每一滴酒都承载着匠人的心血与对传统的尊重。评委们手持酒杯,细品慢酌,神情专注,力求公正地评选出今年的“酒王”。
除了品酒,还有各种表演,江湖杂耍,让游人目不暇接,掌声雷动。更绝的是现场制作酒具,从精巧的陶瓷、琉璃酒盅到古朴的竹编酒壶,每一件作品都蕴含着匠人的巧思与对酒文化的传承。
夜幕降临,赛酒节并未因夜色而沉寂,反而更加璀璨夺目。
云凰带着乔装后的云霓也来到这酒节上看热闹,一是带着云霓散散心,二是这样的机会未来不知还会不会有,总之,二人在这酒节上玩的也甚是开心。
两人走到酒具摊子前,云凰的目光瞬间被一对精致的琉璃小酒盅吸引住了。那酒盅晶莹剔透,流转着淡淡的光泽,在这灯火的映衬下更显灵动与雅致。
“这酒盅真是精美!”云凰赞叹道,她轻轻拿起一只,触手生凉,心中更是喜爱。
摊主是一位年长的老人,面容慈祥,见云凰如此喜爱,便笑眯眯地介绍道:“姑娘真是识货之人,这对琉璃小盅是我家祖传手艺,每一道工序都经过精心雕琢,若是配上西域的葡萄酒,那真是别有一番美感与风味呢。”
云凰听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云霓。云霓见状,轻轻点头:“喜欢便买下。”
“买肯定是要买的,但是我想请姐姐今夜与我小酌一番,可行?”
云霓看着云凰期待的眼神宠溺的点点头。
“老板,包起来。”云凰高兴地说道,随即从钱包中取出银两,递给摊主。摊主接过银两,一边小心地将酒盅包好,一边祝福道:“愿这对酒盅能为姑娘增添几分万事胜意。”
云凰等人告别老板后随意逛了逛,见街上人实在太多,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往回走。
“主子,木清!”落音拽了拽云凰的衣袖急急说道。
云凰顺着落音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人群不远处正是她寻了许久的木相小女儿木清。只见木清正与一灰衣人正说着什么,没一会那灰衣人便转身走了,木清也左右看了看朝反方向走去。
“落音,小心跟上她。”
落音领命,立马便朝着木清的方向追去。
“那灰衣人是游夜,他怎会来临邛?”云霓低声说着,“不对,云凰我们立刻回去,计划可能有变。”
落月等人经过这几天的日夜兼工,终于在赛酒节的最后一天按计划完成了任务。落月与秦峰回来复命,韩阆则留在地道处等待计划实施的命令。
落月秦峰回来时便看到两位殿下蹙眉的样子。
“主子,引水的地道已经挖好,我们何时开始?”落月说道。
“先别急,有个消息你们听一听。”
云霓看着云凰将目光转向自已,于是开口对着秦峰说道:“游夜也来了临邛。”
“嗯?”秦峰微微诧异,随即立刻恢复平静,“殿下是怀疑在沧州的那些私兵被转移到了临邛?”
“嗯,结合云凰这边查到的消息,那个云松镖局就是他们运输中转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便是利用运输之便将那些私兵分了几批潜入了临邛。”
“可是为什么呢?”落月疑惑,“临邛不比沧州,临邛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轻装赶路都要半月左右,哪比得上沧州短短几日的路程?”
“因为临邛是商府之城,来往客商众多,货物更多,再者山高皇帝远,更利于他们行事。”云凰解释道,“再者,临邛因为往来贸易众多,所以在过关检查上稍有松懈,而京城如要运输火药没有商引,官府的准许难如登天,哪怕木阙再怎么只手遮天也不敢冒这个险在母皇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她还真是小心又狡猾。”落月冷脸说道。
“所以,落月,你与秦峰留在临邛。我与勤王明日便出发赶往西南军营,引水之事等我与勤王的消息。”云凰话音一转,“引水道的事你们都没有韩阆了解,所以那边的事你们就听他的,我与勤王不在临邛,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本宫盯住私火坊,如有突发情况即刻放水淹了它,决不能让临邛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到。”落月语气坚定道。
“皇太女殿下……”秦峰看了看自家殿下,转头面向云凰。
“你放心,本宫的皇姐本宫会照顾好的。”云凰说完揶揄的看了一眼云霓。
云霓不自然的转过头。
四人正商议着落音推门而入。
“主子,属下跟着木清到了城郊她们的私火坊,那里如今多了好些人,属下觉得不对劲便多盯了会,发现他们不知从哪搬去了好些兵器。”落月小心的说道。
“沧州。”云霓沉声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将临邛的私火规整,只等木阙的号令一举反向上京!”
“皇姐,事情越来越棘手,我们连夜出发吧,免得夜长梦多。”
“也好,那现在快去准备,我们一会便走。”
“落月、秦峰你们就按刚才说的去办。”云凰说着转身对着落音吩咐道,“我会留下皇太女印的手书,何敬这边由你指挥,确保临邛万无一失。”
“是,属下遵命。”三人一齐抱拳躬身行礼应道。
云凰、云霓收拾好准备出发时端木沸匆匆赶来。
“小殿下,勤王殿下……”端木沸一路小跑地赶来,缓了缓气息,举起手中的瓷瓶,粗声说道,“这是勤王殿下接下来的药,小殿下不是说汤药太苦,老夫便将药制成药丸,温水吞服便可,药效同汤药一般,这瓶吃完身体便无恙了……哎呦我的天,可急死老头我了……一日两粒啊。”
云霓接过端木沸手中的药,语气诚恳道:“劳烦先生费心了,云霓记下了。”
“谢了,沸老头,待我回京给你把母皇的琼浆玉液带给你喝啊。”云凰朗声说道。
端木沸嘴上推辞可是眼里的期待已经盛满……
二人再未久留,一人一马乘着月色离开了临邛。
天边渐亮,云凰二人看着天色,估摸傍晚便可到军营。
“皇姐,一会到了军营看到我师父您能不能帮我拦着点?”云凰神情懊恼,语气有些忐忑的说道。
“怎么?怕封元帅揍你啊?”云霓好笑的看着云凰。
“皇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本来母皇就是想让师父给我紧紧皮的,我这一到临邛就再没动弹过,他还要帮着我应付母皇。一会见了肯定得练我……”想起封元帅的手段云凰莫名打了个寒颤。
看着云凰担忧的神情云霓无奈道:“行吧,那皇姐我就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拦着点啊。”
“多谢皇姐~”云凰俏皮的拱手说道。
云霓无奈摇头。
两人的脚程算快,申时便已经到了西南军营外。
“小殿下?”拒马栅外的哨兵远远看着骑马而来的身影惊喜地喊道,“真是小殿下!”哨兵说完脸上一喜,忙往军营主帐跑去,边跑边喊,“元帅,小殿下来了……”
云凰少时拜了封尚为师后便时常在封家军营里摸爬滚打,与一众将士自小便熟悉。年长的都宠着她,与她年纪相仿的便都是少时最好的玩伴。所以若说认不出她的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军营内,封尚正在帐中审阅着军报,眉头紧锁。听到哨兵的呼喊,封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随即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迎向那传信而来的哨兵。
“来就来了,激动什么?”封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里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高兴。他的话语刚落下,嘴角就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封玦见状,心中暗自偷笑,父帅对皇太女殿下的到来显然是期盼已久的。她也不说破,只是轻声附和道:“是啊,父帅,只是皇太女殿下奉旨到来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对吧?”话语间,她故意拉长了音调,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封尚闻言,瞪了一眼自已女儿:“你这丫头,就知道调皮。”封尚轻声责备道,语气中却并无半点怒意。
封玦闻言,轻声笑了笑:“好了父帅,我们快去看看吧,长久未见,我还怪想她的。”
封尚闻言,抬脚便往帐外走去,脚步之快让封玦都差点跟不上。
云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军营时,封尚与封玦刚好走出营帐。
云凰看见封元帅赶忙推开人群快步走向封尚。
“师父~徒儿好想你啊。”云凰说着便伸手去拽封尚的衣角。
“哼!”封尚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让云凰抓了个空,“皇太女好大的架子,临邛一待就是数月,我这个师父多次传信都未见回信,你就不怕老夫向陛下告状?”封尚语气不悦。
云凰见状偷偷看向封玦,封玦立马抬头看天,一副不关我事,我只想看戏的样子。云凰眼珠一转,语气甚是委屈道:“师父,徒儿不是故意不回信的,只是确实是临邛那边有事走不开,徒儿也是无奈……”
“哼!有事?我看你是被临邛琳琅满目的华丽迷了眼。”封尚语气仍旧不悦,可眉眼间已经柔和了下来。
云凰一看有戏,随即软声道:“师父,真的是有事绊住了,你都不知道……”
“吭吭。”云霓及时打断了云凰的话头,向前一步道:“小殿下赶了一夜的路,还是进帐与封元帅再好好说道说道。”
封尚闻言看向眼前人。只见说话的人其貌不扬,可周身气质矜贵,随即看向云凰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新认识的幕僚,师父,我们先回帐,我跟你好好说说临邛的花花世界……”云凰一遍说着一遍使眼色给封玦。
封玦会意,立刻拽着自已父亲的衣袖朗声说道:“是啊父帅,小殿下连夜赶路定是累了,不若进去再说她,好好说。”
封尚看着二人的动作心下了然,这定是有要紧事,便也顺着她们道:“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说出什么花来。”
封玦随着二人走在后面,随后沉声对着众人说道:“怎么?小殿下来了你们一个个都皮痒了不成?还不各就各位?等着加练呢?”
众人闻言瞬间作鸟兽散,笑话,封元帅的女儿手段可不比封元帅仁慈多少。谁敢不怕?
进了营帐,封尚正色道:“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云凰看向云霓。为了以防万一,云凰特意早早让端木沸给云霓做了人皮面具,使得云霓的容貌在旁人眼中变得陌生而难以辨认,除非仔细观察,否则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皇姐,还是你来说吧,你说的仔细。”云凰跑了一路早都累了,反正皇姐宠她,那就让皇姐再辛苦一下咯。
云霓无奈一笑,她怎会不知道云凰是故意躲懒的,倒也随着她。
在封尚与封玦略显震惊的目光中,云霓对着封尚拱手一礼,说道:“封元帅,事情是这样的……”云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徐徐道完。
“真是混账!!!”封尚一掌拍上桌子,如不是顾着两位皇女在手上收着力,这桌子怕是要散架,就算如此,随着封尚的手掌落下,桌面也起了不少细碎的裂痕。
“父帅、师父息怒。”云凰与封玦齐声劝道。
“父帅,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封玦说完对着云凰、云霓道,“二位殿下心中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封尚闻言抬头看向二人。
二人对着封家父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