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长生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徐福记的位置,他此时就在对面的酒楼里,每日观察。可是连等了几日,让他有些不耐烦。若不是那盒子被长生谷拿了回去,他此时已经抓走了徐正熊。盒子他迟早会去拿回来的。
徐来去乡下拿自已黑火药的时候,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来打听自已,听到村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他的脸色越发沉重,在意自已过去的,这长顺府可找不出第二个。
“他在验证自已是不是过去的徐来?”
徐来蹲在院子里,那是一个沙包大的罐子,里面充实了火药。
“他这般小心,投鼠忌器,只是不清楚我的身份,担心马失前蹄。”
如果对方知道自已不过是个杂鱼,怕是敢直接上门。对方既然打听了徐福记的住处,徐来自然猜到对方可能在徐福记蹲守自已。庆幸自已没将格物小馆的事告诉家里人。
不过他又害怕对方是个疯子,万一觉得“徐来”的意外与徐家的血脉有关什么的,那徐正熊岂不是要遭殃。他提起院子里最大的两个罐子就往城里赶去,路上的乡亲们见状不由得说:“有钱就是好啊,瘸子都健步如飞了。”引得旁人一阵哈哈大笑。
徐来自是不敢直接去徐福记,而是让赵二看了一下,当然,不能透露自已。
赵二回来,知道徐福记没事,徐来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是压力山大。青阳等人有自已的利益所驱,自已还可以夹缝中生存,那人可是冲着自已来的。
似乎想起了青阳,徐来慌张朝门外走去,拿着的依然是那两个罐子。难得下决心过来看看的春瑶差点撞上,徐来道了个歉就离去。春瑶打招呼的词还没说出,徐来就消失在街道上,倒是惹得小萍嘟嘴:“冒失鬼,特意来看他也不打个招呼。”
春瑶没有生她的气,笑道:“来看陆展鹏才对吧?”
这让萍儿嘟起的嘴一下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爬上少女脸颊的两朵红云。
……
看着徐来又提起两个罐子进来,青阳也见怪不怪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的大了那么多。
“毛手毛脚的,出事了?”
面对青阳的疑问,徐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如今来看,呆在青阳身边,怕是比外面安全了许多。青阳有些奇怪,这天天往外跑的小子,这几日怎么突然这么安分?莫不是惹祸了来我这里躲躲。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长顺城如今惹的祸,自已平不下去的也就一两件,自已惹不起的也就一两个,徐来这小子这般慌张成何体统。
徐来自是担心徐福记的,每天找不同人去打探情况。
谷长生在酒楼等的不耐烦,遂想起之前那徐来与司天监的人勾搭在一起,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上楼的孙小掌柜没有注意,见有人挡在自已前面,抬头看对方身上不过是一些麻衣粗布,脸上有了一丝愠怒:“谁啊?没看到小爷上来了吗?”
谷长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对方眼里就几个字:“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
谷长生自幼人狠话不多,抬手一巴掌扇去,那孙小掌柜就打破扶梯飞了出去,手下人见状,那还敢叫嚣,喊着少爷种种奔跑过去,等谷长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客栈,他们依然喊着要报官,地上的孙小掌柜,自然是昏死了过去。
……
葛云不信自已点背,这鲁年能遇到高人,自已又怎么不会。他还特意穿了司天监制服,就等大鱼上钩。
角落里的谷长生眯了眯眼,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径直朝着葛云走去。
似乎有所感应,葛云回头,只见右手食指甩着铜黄小钟的青年站在不远处。
就算愚不可及,他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本想钓鱼,现在倒好,自已成鱼了。只看清楚对方的身影,葛云便决心已下,转身跳走,可跳出的步伐还未离地,就见一口黄钟将他困在原地。
葛云只感觉我命休矣。
等黄钟飞起,葛云总觉得眼前的脸在哪里看过,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他也不敢去想,因为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来打听个人,能不能活看你运气。司天监有叫徐来的吗?”
谷长生的声音虽然冷淡,有些不近人情,但葛云还是从中听到了救赎之道,点头:“有……有有。”
“他在哪里?”谷长生的声音有了些许兴趣。
“他离开司天监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住处”,还不等谷长生追问,葛云就道:“但是我们有人知道,我去给你打听,我还有用。”
杀不杀他对谷长生无关紧要,不过倒是省了他一些时日,葛云成功为自已的寿命展期。
当鲁年站在谷长生面前,这个平日里还颇有素质的中年男人此时也在疯狂问候葛云家人。
“我倒是知道那徐来的住处,只是……”
见谷长生并未有其他表现,鲁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只是他住的那边也有一个高人,道长若是这样过去,怕有些危险。”
鲁年不知道称呼他什么,也只好叫做道长。
谷长生不在意这些,却又想着别样的心思——这徐来醒过来不到一年,从一个乡下人变成城里的东家不说,还那么短的时间与这些官府修士扯到一起,难不成真的是他回来了?但又不像,若是左脚的主人,这长顺府穷凶极恶的在逃杀人犯可不就是自已了,难道阴差阳错请来了其他东西?
谷长生一时有些为难,若对方真是道上的前辈,自已恐怕有被算计的风险。
“你们说的那个高人怎么回事?”
葛云才把司天监与那高人的交易说个明白,鲁年站在旁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小子倒好,这就是宁可牺牲自已,也要出卖组织吗?
鲁年哪懂葛云的心思,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鲁年希望搬出高人的消息,眼前的谷长生能投鼠忌器,谁曾想弄巧成拙,倒是给了谷长生游转的机会。
他记得没错的话,自已吃了城隍胎珠那晚,城中还是有些有本事的人觊觎着城隍的位置,计从心来。
他看了看眼前司天监的两人,笑道:“放心吧,你们暂时安全的。”
葛云松了一口气,但鲁年的脸色却是阴沉几分,不知道徐来哪里惹的这般人物,自已怕是得交代在他手里了。不过他此时深深看了葛云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