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尘宗坐立于剑尘城后绵云山脉上,宗门四大侧峰拱立着主峰。
主峰剑尘峰,四大侧峰分别是静心峰、南苑峰、柏芸峰、青浦峰。
各大堂口设立在主峰,以主峰分管四大侧峰。
宗门只分内外门,外门弟子负责宗门杂务。内门弟子可接任宗门外派,协助长老和各大执事管理宗门赚取贡献值。
白鹤驶风潜入云层,下方城池化作点点。
“师兄,师弟还未曾过问师兄名讳。”男孩迎着风站起身子豪迈道。平生还未曾遨游于天地,只觉这风都伴着阵阵豪情。望着下方城池消失于眼帘,好似脱离这世间一般。
“许行。许阳的许,行万里的行。师弟名讳几何?”青年也跟着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任由这风作乱。
“君倾安。平平安安便是倾往。可今日师弟却想尝尝这世间的凶险。”男孩忽而感觉到了这修炼的乐趣。转瞬即战三万里,那般该有多豪迈多痛快。
“师弟定能逢凶化吉,扶摇直上俯瞰这世间。”青年看男孩这般合胃口。也没有故作扭捏,只觉十分称心。
“师兄定也能直上青云,行那万里可转瞬之间便可。”男孩只觉往日太过顾忌,总觉该如何该如何。
白鹤驶过云层,远处若隐若现的云上峰显现。
不知是峰隐在云中,还是云默入峰中。这般修行之地,又如何不让人向往。
白鹤驶入低空,迈入峰上空才得以窥探一番。远观如白玉入珠盘,泾渭分明。近观如书字入大梦,各有千秋。
白鹤驶过侧峰飞往中间主峰。白鹤缓行落在中间大广场,来往弟子只觉平常。并未多作观望,自顾自忙自已的去了。
“师弟,这里便是主峰了。各大宗门办事处也在这边,往后再慢慢了解。”青年跳下鹤背,跟男孩简单说了一下。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跟凡俗的青砖红瓦、雕栏玉砌不同的是,这里入眼便是层层层的天梯般台阶。少了那珠光宝气的色调和花哨的雕花,这里更多显露的便是那超于常理的伟力。那随处可见的悬空楼台,伴着重重高楼直上便潜入天擎。
“师兄,上面便是宗门主殿了么?”男孩跟在青年后面缓步爬台阶。这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吃力了,爬了一小半两鬓便冒起了点点汗珠。
“这层层层台阶便如修炼般。步步难,步步上步步更难。”青年也看到男孩这般了,不过这便是入门第一课。这台阶还能看得到个楼影,看得到的真希望便不算什么。修炼便如那水中月,哪怕明知不可为偏要试试。
“师兄稍等一下,这般模样进去实在不太雅。”
爬到大殿前的男孩只顾站着大喘气,汗水把黑衫打湿了不知几遍。可这腿一弯下再想站起来便不是这般容易了,他只想调整一下呼吸不做那狼狈模样。
“哈哈哈。师兄不急,师兄当年可是爬着进去的。当年师兄可没有这般风度,只想着丢人也好过做那个下人。”青年在边上快速摆手给男孩做扇风。这世间男子不是不喜那娇弱男子,只是不喜那般软弱男子。
“哈哈。师弟也不过是看着师兄走在前方便咬着牙上来了,师弟一人独上怕是半途便做那水中蚯了。”男孩揉了一下关节便示意青年可以进去了。
“水中蚯是甚马啊?”青年领着男孩往里走,不过他不明白男孩后一句什么意思。
“书中所述一异兽。两边都是头,不知进退。”男孩打了个哈欠。他也不知这般异兽是否存在,毕竟只是杂书上所述。当时只觉好奇便记下了。
“那师弟自然还是会接着走的,不知进退便沿目光所至之处走便是了。”青年只觉是男孩的谦词。他自当不起这引路人,这行路哪怕是有人赶着往上。走不了的便是走不了,再打几鞭子只会反其道而行。
宽敞的外殿内并没有摆放太多观物,只是中间摆了个滴水盘。
男孩跟着青年走到右边柜台。
“方长老,弟子是受青平长老所托过来给师弟办理入宗手续的。”青年走到柜台前,跟柜台里打瞌睡的蓝袍长眉中年作揖道。
“方长老,午安。”
男孩也跟着青年作揖,他不知这个时候该不该说话。
“滴血到魂灯便好,令牌也是这般。”长眉中年醒过神,拿过一盏小灯和一个古朴橙令牌放到柜台上。上面安排下来的,他也不能多问人老也该多识趣点。
“长老,您这令牌是不是弄错了?”青年拿过魂灯,看着这橙令牌发愣。他记得外门弟子是白色的,内门是青色的。长老用的也不是这般啊,他只记得青平老头的令牌是蓝色的。
“长老这也没开始老眼昏花,点上魂灯便回静心峰吧!”长眉中年不想搭理这油盐不进的家伙,这过了招收时间都进宗了。这令牌和其他弟子不一样又有什么奇怪的?
“那弟子便不多作叨唠了。”青年接过魂灯和令牌给男孩。
男孩接过魂灯和令牌,咬破手指滴到两物上边。
魂灯染血冒起了苒苒白火。只是白火尚弱,只能随着那灯檐左右摇拽不定。
令牌沾血并没有异常,只是男孩感觉跟令牌和宗门建立了微弱的关系。
“方长老。这魂灯便放柜台上了,弟子这便告退了。”青年轻缓缓拿过白火魂灯放到柜台上。
“师兄,我们宗门没有门规什么的吗?”男孩拿过令牌,令牌空间里只有两本书。封尘剑法、去尘心经。
“自然是有的,不过条条框框太麻烦了。”
“第一不能同门相残欺师灭祖,恩怨上演武场了断。”
“第二不能滥杀无辜,恩怨分明。”青年跟男孩徐徐列了两条,其他杂七杂八的都是小事占据多。
“那宗门主旨是什么?是不是跟书上一般、乘风御剑天地间,荡平妖邪镇乾坤。”男孩听到那两大门规,只觉比俗世管得还宽松。
“持手中三尺青锋,护脚下方寸净土。”
青年不记得那杂七杂八的规矩,但这个入门宗旨他可还记得。就当给男孩补上了,他也没办法给男孩解读这。
静心峰右下偏角处,清风小院中。
白鹤驶入院中,男孩跟着青年爬下鹤背。这一趟只觉一阵恍惚,不只是双腿恍惚。更是恍惚于这入宗的过程如此简便。
院中左右两边栽种了两株灵竹,这是静心峰的特产。灵竹可凝天地灵气于竹节成珠,竹身可用作建材。
院落有七间房,三间竹筑居小院正中以住人。
另外四间左右两边,左边两间为厨间和洗浴间。
右边两间为杂物间和兽房,茅房自然在院外右旁小间。
院中建了个圆形莲花大水池,倒不是用于观赏的。那是许行入住小院修建的,用于给小白贮备活鱼的。
最右边竹筑房,房内布置简易。入房右上角摆放着一张竹床,竹床靠边摆放着面镜台。再靠门便是一个大杂物柜,杂物柜贴前面纱窗一角可以遮掩一下床。
左边书桌靠墙斜对着后纱窗,书桌对上摆放着一个小书架。
“师兄,你们当年也是这般入门流程吗?”男孩坐到竹床榻边。
这房间明显是已经打理好了的,虽然只有一套新被褥和盏小灯。柜桌上连尘影也不见,后窗一开房间显得一片光敞。
院后灵竹林吹来一阵细风,这一上一下台阶的沉重一下被吹散了。
“那自然不是,师兄当年入门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入门三关、资质、悟性、问心可不知把几何人打下了。那台阶不过是最后一步的路罢了,那个算不得考验。”青年也在竹床榻边坐下回想起了那问心,只是一咬牙便走过来了。其中点点却是只有自已知道,心由人而异。可人哪有那般纯粹,七情六欲都有只看能不能守住自已罢了。
“修炼资质不是难得吗?为何还要这般筛选?”男孩听闻也知实属不易,可那修炼资质不是难寻吗?
“宁缺毋滥。宗门是缺人,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想要。宁可紧巴一点过活,也不愿收那无德之人。”青年也对这般满是憧憬。
“那师弟这般走后门不是坏了宗门操守?我们宗门就没有那般大恶之徒吗?”男孩犯了错般挠了挠头,他对自已这走后门途径也是有点迷糊的。他起初只觉得有修炼资质便可以进宗门了,只觉得这后门不过是赶了一步时间。
“师弟自不用担心,师弟自有大贤举书比这般入门考验要靠谱的。宗门自然也有那大恶之徒,儿时谁初心便是那般。只叹那世事无常,大师兄不也是这般违了初心!”青年想起了那少年,那年的一袖清风如今却变得如今这一般。
“大贤是何?大师兄又是何?”男孩还是有点疑惑,不过他就是想问啥就问了。
“大贤便是那修炼者中的大善人了。大师兄可是静心峰的大师兄,也是宗门的大师兄。你在宗门外人面前自不可这般说,师兄是私底下跟你说。至于缘由师兄便不嚼那舌根了,师弟往后可不能压榨同门。”青年也不想谈这个了,不同路人便不聊了。
“那师兄可否给师弟讲讲那修炼的事?”男孩脑瓜子嗡嗡嗡的,光想着八卦这些。差点把重点给忘了,往后可不能太好奇了。万事以强自身为先。
“师兄只能给你讲一些常识,因为师兄也不过是刚上路之人。”
“修行之始便是道身一境,这一境便是最混乱和关键的。练血、筋骨、五脏先后混乱,有先搬血滋养筋骨、五脏的。有先淬炼筋骨滋生五脏、血的。有先淬炼五脏养筋骨、血的。”
“三者相生相养,道身全看自身滋生的血气。两千血气便能血气护体了,凡俗兵器毒药便无用了。五千血气便能以气御敌了,九千血气便能晋升道法境了。”
“气血破极限到三万便算作天才了。破五万便是天骄了,破七万可是少年王了。破九万便做少年至尊了,至尊上面还有介分不是师兄能了解的了。”
“道法境便是介于血气和灵气的踏板了,这个境界对于那般天骄不过是一个转换过程。”
“道法境转血气化灵,灵气化雾。”
“神通境。灵气到了临界点便可以化液,这个时候就可以使用神通了。
“法相境。识海开,凝自身法相。”
“道茧境。法相凝实,化茧坐镇识海。”
“师兄修炼了几年也不过才入天才系列,后面的师兄便不知了。”青年知道的就这么点,再往后就不是他现在应该了解的了。
“师兄,那为何不直接修道法境?”男孩有点恍惚了,少一境不是更好吗?
“逆,便是前。人族便是肉身不如万族,这多一境便能补全许多。那十二重天一层也只许道身血气者进。”青年便是为此坚持破境,他这般资质也想逆他一番。
“那师兄,我这般算外门还是内门。我这修炼资源要去哪里接任务获取?”男孩听着也懂了几分,只是还未曾知道这宗门内如何获取资源。修行也不只靠这天地灵气,有资源自当进度快上些。
“啊,师兄光给你聊这些。差点把正事忘了,师弟现在自然算内门弟子。修炼资源的事情等师兄等会问青平老头问,这个月的月俸也过了发放时间了。师弟先静下心来先,可到院子周围转转散散心。这修炼要静下心来才事半功倍,师弟刚来自然先安定下来。”青年起身跟男孩道了别,他还要去找青平老头问一下。交代了一番便骑鹤走了。
男孩走到水池边发呆,这门自然是能不出便不出了。
水池里的鱼一见到人便四处乱窜,激起层层混泥乱成一片。片刻后便躲到莲叶下躲藏起来了,似乎只有这般才能有那丝丝安全感。
这人也是刚到生地便会安不下心来,他刚到这边也不敢到处走。只能等师兄回来再看了,毕竟这宗门也只认得师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