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哥们。”下课后,叶悠就带着夏恋走了过来,招呼白礼出去谈话,“来来来,有点事找你。”
白礼疑惑地点了点头,边收拾桌面边站起来。
“行。”他说。
班级里许多人的目光盯着离去的白礼,随即又转过头,窃窃私语着什么。
叶悠注意到了,随即目光有些复杂。看来要尽快解决才行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走廊。
“她是...哦哦哦。”白礼看着夏恋疑惑地说道,随即又反应过来。昨晚说过了,类似于助手的角色。
“有什么事吗?两位?”白礼说道,“不会是昨天的事情吧?”
叶悠和夏恋互相看着,随即他们点了点头。夏恋站出来,有些怯懦,声音有些低,她说道:
“那个...是这样,我们已经商量出了一个方法,是想先来问问你....”她眼神开始乱瞟了。
这是叶悠和夏恋他们事先讨论好的事情。
“诶...”叶悠在课上吸引着夏恋的注意,“我说,不能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干吧?”他低声说道。
“啊咧?”夏恋没反应过来,小脸有些惊诧。
“那还要你这个助手干什么不是?你说对吧?”叶悠奸诈地笑道,眼中透出恶趣味,“计划你都已经知道了,不如接下来就由你向白礼介绍一下吧。你是来学习的不是?”
“啊...”夏恋有些慌乱,眼神乱瞟,听完这句话后心脏不觉地加速跳动,“这这这....由我来么?”
她双眉一挤,外表上呈现出被拉长了的“八”字,有些悲观下来了。
由我来么?我做得到吗?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但随即她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担忧地想道:我来就我来吧,总是要踏出一步才行啊!
于是,她咽了咽口气,两手紧张地交叉在一块儿,说道:“好...”
“没事儿。”叶悠看她半天没说话,知道她是有些怂了,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别怕,小事情而已,等会儿要砸了的话我就帮你擦屁股嘛。”
随即他又自恋起来了,抹了一把头发,闭上眼陶醉地说道:“哎哟,孩子,别太感谢我,谁叫我是你师父呢?哎哟,不愧是我。”
夏恋被打断了话头,但她并没有生气之类的情绪,反而眨巴眨巴着眼,愣住了,随即又心头一暖,说道:
“好。”
回到开始的时候。
“这样么...”白礼思索道,他认真地看着夏恋,说道:“可以的话,和我说说吧?”
“嗯。”夏恋紧张地点了点头,她低下头看着正在颤抖的手,内心里给自已鼓了鼓励,下定决心开口道:
“是这样的......”
叶悠在旁边站着,不时点点头,眼神欣慰。不错,孩子终于长大了,他想道,在心里笑着抹了抹泪水。
“这样么?或许可行。”白礼捏着下巴点了点头,他对夏恋说道:“那等会儿大课间的时候我们去找找老师吧。”
“嗯。”夏恋点了点头。
“啊。”白礼说道,“刚好上课了,走吧。”随即他转过身走了回去。
夏恋看着白礼的背影,顿时松了口气。害——累死我了,还好全部讲完了,幸好没出错,yes!不愧是我!夏恋驼着背,阴暗地发出了淫笑。
“可以啊。”叶悠肘了一下夏恋,“这不是整挺好嘛,你这不是挺有能力嘛。”他低下头和同样埋下头的夏恋对视道,一脸揶揄。
夏恋被肘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到叶悠近在咫尺的灿烂的笑脸,吓了一跳。
“呜哇,吓我一跳。”夏恋想起刚刚的阴暗行为,有些羞恼地说道。
“啊哈哈哈。”叶悠露出抱歉的神色,尴尬地说道,“好了好了,进班吧,等会儿老师就来了。”
..........
时间很快来到了大课间,等到他们做完课间操后就径直奔向了老班的办公室。
叶悠和夏恋并肩走在前面,而白礼则是在他们身后。
此刻白礼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抹微笑挂在他的嘴上,顿时心中涌现出感动与感谢的潮水。
叶悠,夏恋,真是谢谢你们。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出最近这两个星期以来他与流言四窜的场景,可惜他永远比流言慢一步,这使得他只得被迫接受他人奇异的眼光,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若是强行解释,只怕会被他人归类于气急败坏,反而更加印证了流言的真实性。
就在一个星期前。
“你看那个,好像就是白礼诶?”
“是他就是他,我们的cs小白礼!”
“坏的流脓....”
“就是啊就是啊.....”
“呵,继续狂啊。”那三人站在一起,一脸嘲讽地看着白礼的背影,“怎么不狂了?真是给你惯着了,废物。”
吴诗棋兀地作出嘲弄的嘴脸,说道:“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
“这样也好。”张娅楠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她摆弄着新贴上的美甲,“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啧。”刘雯抚摸着鬓角,满不在乎地说道:“还想说叫我男朋友打他一顿的,不过看这样也就算了吧,丧家之犬罢了,不足为虑。”
说完,刘雯又摇了摇头,假慈悲地闭上双眼,说道:
“哎....我这个人啊,就是心善。”
周遭一句句恶语像一条条线,它们积少成多,一条条的线互相交织在一起,很快地缠绕出了一个包住了、围绕住了白礼的一颗黑色大茧。大茧掩住了周遭的一切,叫他一点光都看不见。
他就这么垂着眉头行走在恶意的讽刺刀刃之上。
其实他之前也有几个朋友,只是...
“白礼,我们都很相信你,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露出难为的神色,无奈地挠了挠头就背身离去了。
白礼知道,这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但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白礼露出沮丧的神色,内心微弱的从众心理化作一条小蛇从心脏一直爬行到大脑。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白礼不由得自我询问,脸上沮丧一览无余。
那几天,他浑浑噩噩的,仿佛感染了丧尸病毒,已然化作了行尸走肉.....
星期六下午放学,不用上晚修,可以直接回家。
黄昏低垂,一轮大日缓缓地就要落下了,散发出来的无限霞光宛若回光返照,亦或者将死之际的垂死挣扎,不管是哪种都无法改变天边原本金红的云朵正渐渐变得淡了。
路灯一个个的亮起来了,将白礼的身影越来越长.......
“啪嗒。”白礼低沉着头,一脸失魂落魄地打开大门。
“回来了。”一道声音传来。
“嗯,爸,我回来了。”他低沉着嗓子,满是疲惫。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白礼,面对着洁白的墙壁。他挺直着身体,头一直抬着,他在看墙上的一幅画。
“怎么了。”白父中正的声音传出来,他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开口道:“你似乎很累?”
听到这,白礼麻木的脸不知怎的一股抽动,全身如同遭受了剧烈地打击一般开始抖动,这时心里一股冲动直直地爆了出来。
“爸!”白礼突然大喘气,泪水拼了命了,发了狠了跑出来,像是之前压抑的一切都已经到达了临界值。
“您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他突然感到身体一软,但还有股力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撑住他的身体。
只是当他开始颤抖时感受到装着关于学校的物品的书包的重量时,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
他一下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