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理清后,罗远就向顺王爷禀报,“这方夫人着实可恨,如果不是她,方巡抚如何能死在任上。”
“王爷,此案已经查清,小生也在此耽搁许久了。”罗远说道。
“罗举子,朝廷派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此次你当首功,不如等封奖后再离开?”顺王爷说道。
“小生不敢居功,如果没有容城百姓的齐心协力,我一人也守不住城门。如果不是王爷深谋远虑,我也不能顺利找到证据。小生出行只为游学,希望在秋闱中能一举成名。”罗远推辞说道。
“既如此,本王就不强人所难了,祝愿罗举子能在秋闱中高中。”顺王爷开心的说道。
“谢王爷。”
临走之前,罗远去牢里看了方夫人,方夫人看到罗远后,说道,“我已经都说了。”
“我知道,我要走了,离开之前想和你说一句,孩子们,王爷已经派人送往方大人祖籍了。”罗远说道。
听到孩子们的消息,方夫人眼泪又流了下来,“谢谢。”
“其实我想方大人可能一直在犹豫,不然那封奏折不会让你看到,他在等你坦白。”罗远看了眼前泪眼朦胧的方夫人,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方夫人震惊的看着罗远,然后大哭了起来,罗远也打算离开了,就在走出牢房过道前,方夫人突然站起来手抓着柱子喊道,“我真的没想杀他。”
“嗯。”罗远停住了脚步哼了一声,表示自已听见了,然后就离开了。
方夫人则是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默默的说道,“我只是害怕,对不起。”
——
罗远告别了石将军、吕县令、县丞等人就背着自已的行李,骑着自已来时的马,继续向边关前往,罗远离开的时候,甘州渐渐刮起了风,风中似乎飘过来一点泥土的气味,罗远看看天,远处也是一层层黑云,罗远微笑的说起,“要下雨了,真好。”说完就骑马快速跑了起来。
果然在罗远跑了一个时辰后,甘州下起了大雨,罗远被迫带着马躲在一个草棚子下面,嘲笑着自已,“跑什么?继续在府衙待着还能露露脸多好呀!”但是罗远为什么离开,其实罗远心里清楚,在甘州这件事情里,自已的风头出的太多了。一个举子,连官场还没进入就这么出风头,这让其他当官的怎么看,纵然吕县令等人不在意,但不代表其他官员不在意,所以及时抽身才是最关键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罗远此次前往边关,主要是想看看护国公,没想到在甘州见到了,不过既然说了要去边关游学,还是得跑一趟,至少把这场名义上的游学落实了,于是罗远开始了边出游边学习的旅程。当到达边关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在此期间,罗远也收到了师父的来信,信中告诉了罗远,郑峤偷卖储备救济粮,并害死甘州巡抚,被判斩立决,家产充公,其子孙,男子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方夫人偷用官印,合谋害死方巡抚,判斩立决,鉴于其子女为方大人所留遗骨,不做惩罚,朝廷调取周边州省的储备救济粮用于赈灾,赋税减免一年,令所有现逃灾民返回原籍。顺王爷、石将军等人处理好灾民事宜后回京再行封赏。
罗远带着小红(就是出泾川骑的红马)来到边城后,就被守城士兵拦住了,“你不许进城。”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进城,我不可以?”罗远指着远处的百姓说道。
“战时非本地人不可进入。”士兵说道。
“夏国出兵了?”罗远问道。
“不该你打听的一边去。”士兵将罗远推开了。
听到这些话,罗远心中涌起一阵愁绪,夏国终究还是出兵了。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举子,罗远甚至连边城内城都进不去,所以只能回到边城的旁的村子里。
这场仗打了一个月后,罗远始终也没找到机会进入边城内城,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离开返回泾川,然而往往有时候意外总是突如其来,正当罗远准备离开时,村长带着一些士兵来到村里,将村里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均带走了,要为边关补充兵力,罗远也被一起带走了。在路上罗远一直解释到自已是外地人,不是本地人,但带头的百户并不理会,还是将罗远一起带走了。
罗远被带到了边城的兵营后,由其他士兵进行接管,此刻的罗远和一群农家汉子一起在帐篷内待着。
“罗兄弟,你说我们还能回去么?”一个村里的汉子说道。
“小山哥,会的。”罗远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说道。
“这该死的夏人,早晚一天杀光他们。”小山气哄哄的说道。
没多久就来了几个士兵,对着罗远这帮刚刚进兵营的村民进行统计,轮到罗远时,其中负责文书记录的士兵问道,“你是泾川的举子?”
“是。”
“那你怎么会到这里?”
“我是游学出来,正好在村子里,被一起抓了过来。”
“哎,边城战事起,补充兵力也是无奈之举,你既然是泾川举子,我请示一下将军,看看如何安置?”
“谢谢。”
没过两天,罗远就被带到一个帐篷,士兵对着罗远说道,“彭越将军看重你的学识,就将你安排到他这做个勤务兵。”
“是。”就这样,罗远开始在彭越将军手下负责勤务工作。
这天罗远正在彭越将军的大帐内整理军务,彭越将军带着几个人气哄哄的回到帐篷内,彭越将军直接坐到主座上,其他人则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而罗远早在见到彭越将军时,就起身走到不起眼的角落里泡茶,带茶泡好后一一递上。
“将军,与夏军对战这两个月来,虽然一时占据头筹,但是我方也损失惨重,这样持久消耗极为不利。”一个先锋将雷鸣说道。
“是呀,夏国出兵十五万,这一次看来是场硬仗。”郎将蒋冲说道。
“甘州旱情严重,此次秋收陛下为了国内稳定又进行了减免,国内动荡,夏国这个时候打我们,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郎将武直说道。
“护国公已经告知,陛下三个月前已安排户部拨款,朝廷粮饷此刻应该也在运往边城的路上。”彭越将军说道,“据说夏国境内也发生旱灾,我军与夏军对峙已久,双方虽常有小摩擦,但这十年来一直未有大仗。此次如果不是夏国境内灾害严重,他们不会贸然出兵。”
“所以夏国比我们更着急胜利。”郎将蒋冲说道。
“不错,只要我们稳住就好。”彭越将军说道。
“但是这样下去,兵力、粮草都在大量消耗,将军,这两个月下来已经死了两万人了。”郎将武直说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蒋冲对着武直说道。
“这是护国公的意思,此次求稳,我们只能听从。”彭越将军说道。
“就是这几场仗打的太憋屈了。”蒋冲气的用力一放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