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之情?
他们之间哪里来的兄妹之情?笑死人了。
褚若略歪了下头,右手指腹习惯性抚了抚虎口的疤,微笑着道:“随你的便。”
褚越拂袖而去,褚若则回了后面,自已的卧房内。
然而没多久,拾翠出来井边打水时,褚越又折返了回来,远远地冲她招手。
拾翠只好放下铜盆,快步走过去,福身问道:“二爷叫奴婢何事?”
“你到外面来,我有话要跟你讲。”褚越说罢,转身出院门,来到外面的园子里。
拾翠四下环望一周,见没人看见,就跟过去。
“二爷有事,但请吩咐。”
褚越负手看着她,端详了一会儿,道:“大小姐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前几日还曾去她那里告发过二小姐,说了她要毒害大奶奶的事。”
告发二小姐?
拾翠微微低着头,眼眶里眼珠子打转了几遭,思忖须臾,决定先认下。
“确有此事,不过大小姐好像没有相信奴婢之言。”
“当时她看你只是一面之词,拿不出证据,担心错怪了二小姐,自然不敢轻信。”
拾翠颔首道:“是奴婢无能,没能拿到证据,反害得大小姐被陷害,请二爷恕罪。”
褚越摆了下手,说:“过去的错就不必提了,现在可以给你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
“弥补过错?”拾翠微抬螓首,两眼亮晶晶地望过去。
“对,”褚越点头,给出利诱,“只要你听从我安排,完成这次的差事,我便让大小姐将你调过去,你以后跟着她做个一等丫鬟,风风光光的,总比在这里窝着强多了。”
拾翠蹙眉纠结了一阵,点头答应:“任凭二爷差遣。”
褚越便说了自已的要求,也就是要她去陈氏面前说褚若下毒的出真相。
“你先沉住气,再等两日,时机到了,我会给你通知。”
“明白。”拾翠满口答应着,他说一句就点一下头。
褚越很是满意,交代完事情,便转身走了。
离开覃香苑,再度返回栖梧园,褚欢居住的院子里,将自已的计划告诉褚欢。
“那个叫拾翠的丫头已经答应指证褚若了,你就放宽心吧,这次一定让母亲重重地罚她。”
褚欢浅笑道:“罚不罚二妹妹倒不紧要,我不在乎这个,能证明我的清白就行了。”
“怎么能不罚她?”褚煦绷着一张胖脸,愤愤不平地道,“要我说咱们非但要严惩她,还要让她出丑,将她的丑恶面目展露给外人,让她身败名裂。”
“有道理。”褚越肯定了他的说法,开始思索起来。
褚煦又道:“母亲有点偏袒褚若,所以咱们最好找家里有客的时候再行动,这样母亲当着外人的面,就不得不秉公处置了,二哥,你说呢?”
“记得母亲好像邀了咱们族中的几个太太奶奶们过几天来赏花吃茶,不如就定在那天。”
“甚好。”
褚欢静静听着兄弟二人的谋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不知不觉地微微上翘。
但很快她又压下了嘴角,焦灼地看着两人道:“不行,不能这么做的,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自已一个清白,并不是想伤害二妹妹,让拾翠去母亲那里说明就是了,不要做别的。”
“大姐姐,你也太心善了,”褚煦眉毛皱成一团,都快恨铁不成钢了,“上次父亲生日那天,她算计你时我就跟你说过,该给她点教训吃,你不肯,结果现在如何?果真越做越过分了吧?这次不论如何,都不能再姑息。”
“不行,”褚欢仍是反对,语气十分坚定,“我说了不行就不行,若你们不听,那我自已想办法,不用你们帮了。”
“可是……”
“好了,三弟,”褚越给褚煦使眼色,打断他道,“既然欢儿坚持,咱们便听她的吧,把事情闹大确实也不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褚煦只得闭了嘴,闷闷地喝起茶来。
“这样才对了。”褚欢舒展了眉心,露出一丝儿笑。
三人又坐着聊了会儿天,褚越与褚煦兄弟便告辞离去。
褚欢坐在原位,继续品茶,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她知道,褚越与褚煦肯定还会按照方才所计划的去做,并且会偷偷地悄悄地背着她行动,自认为可以不让她察觉。
爹娘偏着她,家中的兄弟姊妹都供她驱使,她是这府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褚若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村姑怎么跟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