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容把一袋金子放在桌上“母亲,我有事出去一下,若是不想看戏,就让秋月陪你走走,下午含光会来接你”。
谢有容跟掌柜的换了些铜板,碎银子出了烟雨楼,走向在马车边候着的丫鬟和小厮,从中点了十三位“你们跟我走,其他的在这里等的。”
十三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跟着谢有容离开。
谢有容也不坐马车,随意的逛着,走出这条街,街边的吆喝声多了起来。
“糖葫芦来两串”。
“好嘞,10文,小姐您拿好”。
谢有容拿着两串糖葫芦,朝街角的小乞丐招招手。
小乞丐蹦跶蹦跶的跑过来“贵人,您在叫我吗”?
谢有容递了串糖葫芦给他“几岁了”。
小乞丐接过塞进怀里“七岁,贵人别看我小,京城的大街小巷我都熟悉,有什么事尽管问我”。
“你还挺机灵,我想去几个地方逛逛,你给我带路,我给你五十文报酬怎么样”。
小乞丐连忙点头“贵人先去那里”?
谢有容想了想“带我去牙行吧”。
“有一家较远的牙行,牙郎忠厚,贵人可要去看看”。
谢有容点头“带路”。
路过包子铺时,谢有容要了十个肉包,付过钱后,问小乞丐“你有名字吗”?
“有的,我叫一木”。
谢有容把包子递过去“把包子拿去分些给后面那两个小子”。
一木瞪大了眼睛“贵人发现了,贵人见谅,他们没有坏心思,就是担心我,才跟着的”。
谢有容拍了下他的头,他全身上下也只有头发最干净“我知道,我这么多人,还怕你们三个,我是觉得你的肚子有点响”。
一木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贵人”说完马上跑到后面,把包子递给同伴。
谢有容依在墙边等了一会,看着刚才的两人,走了一人。
一木拿着一个包子回来,跑的急,停下来还揣着气“贵人,我好了,走吧”。
去牙行的路还真的点远,谢有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两个不是你哥哥”。
“嗯,我们是乞丐爷爷捡来孤儿,爷爷前年冬日去世了,几个哥哥带着我们一起乞讨”。
“你们人还挺多”。
一木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叹气道:“九个人,之前乞讨还能混个半饱,最近乞丐越来越多,几乎都讨不到钱了。
哥哥们说,都是北方逃难来的,听说他们那里连续两年大旱,在这样下去,官府可能会驱逐我们”。
小孩子的情绪来去匆匆,上一秒叹气,下秒一木又开心道:“今天,运气好,碰到了贵人你,今天的报酬可以吃够我们吃半个月”。
出了巷子口,一木指着对面的牙行,“贵人就是那里,我不能进去,就在这里等你,好了喊我”。
这牙行看起来不大,谢有容走进去,牙郎笑着迎上来,笑容谦和却不谄媚“我叫徐三,客人需要买些什么样的人”。
谢有容也不啰嗦“力气大一点丫鬟,婆子,会做饭的婆子最好,我还需要看看她们的生辰八字”。
“好,您稍等”。
不一会徐三带了三十多人“客人您挑挑,说着指着其中一个壮实的丫头,她叫春来,力气比男子还大,就是吃的有点的多”。
这些人里面面相有平庸,有憨厚,还有任劳任怨,这个叫春来的谢有容第一眼就相中了。
额头饱满,两眼细长,嘴唇厚,说明此人极为忠诚,心思单纯,且有智慧。
谢有容看了看她的生辰八字,点点头,没什么相克的,看向春来“你可愿意跟我走”。
春来有些犹豫,看向谢有容,刚要开口,就被牙郎打断了“还不快谢谢客人”。
谢有容想了想“她爹娘兄妹四人,都在你们牙行”?
谢有容这话一出口,不仅牙郎愣住了,春来也愣住了。
这客人怎知春来家还有四口人,她们看起来也不像认识的,不过身为牙郎,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只是片刻就回神介绍的“她娘生病了她妹妹在照顾,她爹和她哥在,她爹就是有点坡脚,她哥还是不错的,赶车,种地都是把好手。”
当初春来她爹来卖身,他是不想收的,也是看她娘病的厉害,才动了恻隐之心,收下的。
也有许多家都看上春来,但她每次都想,带上爹和兄弟一起,所以一直都没卖出去,在这样下去,吃都要把自已吃穷了,家里的婆娘早就有意见了。
春来也忙补上几句“我爹虽然脚有点跛,力气很大,我娘会做饭,我外祖家世代在乡下给人做席面的”。
“行,她家里人我都买下了”又对春来道:“你娘和妹妹也可以跟我,我可以请大夫给你娘看看”。
春来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谢谢小姐”。
谢有容又挑了三个丫鬟,两个婆子,付了钱后,没带人走,说好在牙行歇业前来领人。
徐三,笑容满面送走谢有容,扔给墙角的一个乞丐碗里十文钱。
乞丐捡起钱“谢谢大爷”。
谢有容去吃了个午饭,下午又继续在街上闲逛,最后去风水铺买了个八卦盘,看了看天色,快到申时了。
谢有容让一木带路,去了长乐坊。
在长乐坊门外,谢有容就听到了吆喝声:“买定离手”。
谢有容掏出五十文放在一木手里,收回手的时候用指尖弹了一块碎银,弹他怀里,眨眨眼睛“回去吧,到这里了就行了”。
一木想摸一下心口的位置,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又放下了手,朝谢有容深深的弯了个腰“谢谢贵人”。
谢有容看着一木跑到后面的乞丐那里,才收回了视线,走进了长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