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华抬眸望去,当瞧见崔娘身旁那男人时,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眸,心中暗忖:那不是云瑞吗?
哎呀,这崔娘真是小三呀!
只见云瑞和崔娘从一家店铺并肩出来,此刻街上人多了许多,倒是没有发现云霜华两人。
一旁的丹氏也看到了,她压低声音,满是诧异道:“华姐儿,那不是你大伯父吗?”
云霜华满脸嫌弃,撇撇嘴道:“都断亲了,他算哪门子大伯父。”
说着,她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凑近丹氏,小声说道:
“大舅妈,你说要是姜氏知道了,会是怎样一副场面呢?”
丹氏听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哈哈,那可有好戏看咯。”
云霜华望着云瑞和崔娘离去背影,压低声音提议道:
“大舅妈,咱们悄悄跟着去,看看他们住在哪儿呗。”
丹氏毫不犹豫点点头,旋即便带着云霜华悄悄跟在后面。
两人悄悄跟在云瑞二人身后,七拐八绕来到一条巷子,就见他们走进一座小院。
云霜华和丹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转身离开。
待两人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便将云瑞养女人的事告诉了家里人。
辽氏一听,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哈哈,好哇,想法子告诉姜氏,让那婆娘也知晓知晓,咱们就等着看好戏。”
云霜华赞同点头,随即坏笑道:“想办法让南氏知道,给她递把柄,我们看好戏。”
其他人一听这话,眼里纷纷闪过坏笑,显然对这后续的“热闹”很是期待。
“呵呵,你这丫头,小脑瓜子里的鬼主意还真不少。”辽氏满是慈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
到了盖房子这天,云霜华还是头一回见识古代盖房子,原来盖个房子竟有这么多的讲究。
一大清早,程鹏便在地基烧纸钱,他手里拿着香,嘴里念念有词,围绕着地基走了一圈后,才将香稳稳插上。
云端则端着一碗清水,沿着地基边走边洒水,同样嘴里也低声念叨着。
待一碗水洒完,云端便高声大喊道:“开工。”
程功闻声,立刻拿起锄头,用力一锄头挖了下去,紧接着大家便纷纷开始动工。
地基往外扩大了一些,七八个人一起干活,速度快许多,到了中午时地基挖好了。
吃过饭的时候,云霜华突然想到,床呀、桌椅板凳这些家具还都没置办,于是便转头问云端:
“堂爷爷,您知道咱们村里谁做木工做得好呀?我想着得去置办床、桌椅板凳这些。”
程鹏正夹菜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一拍脑袋,恍然道:
“对哦,要不是华姐儿提起,外祖父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他随即扭头看向云端,问道:“云兄,你可知村里谁做木工做得好呀?”
云端喝了一口汤,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戴松他爹,那木工做得好,而且价格实惠。”
说完,他又不禁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道:
“唉,可惜堂爷爷没那做木工的天赋,怎么学都学不进去,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放弃了。
不然,堂爷爷我就亲手给你做了,还能省钱。”
云霜华赶忙笑着安慰道:“堂爷爷,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您种地那可是一把好手,地里的庄稼,在咱们村里那可都是长得最好的。”
“对啊,那地里的小麦又绿又密,看得我羡慕,每年都比我们多个十几斤。”江氏满脸艳羡道。
“嘿嘿,哪里哪里。
我也就是施肥稍微多了点儿罢了。”云端嘴上谦虚着,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辽氏又给自已添了一碗饭,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吃过饭,我就带着华姐儿去戴家瞧瞧。”
“嗯,”江氏点点头,赞同道,“大人去要好些,好讲价。
怕辽氏祖孙不知道路,江氏贴心的告诉路线,
“戴家住在村后,你们往村头的一条小路上去就是。”
饭后,兰氏收拾起碗筷。
云霜华跟着辽氏沿着村里的小道,朝着戴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微风轻拂,带来些许乡间独有的清新气息。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戴家门外。
只见那院子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咚咚”的砍木头声响。
云霜华上前,礼貌抬手敲了敲门,发出“咚咚”两声清脆的声响。
“谁啊?”一道妇人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紧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过来。
那妇人面容清秀,头上挽着一条布巾,腰间系着一条围裙。
“婶子好。”云霜华脸上挂笑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丁氏瞧见云霜华和她身旁的老妇,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开口道:
“哟,是华姐儿啊?”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辽氏身上,略带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云霜华刚要开口介绍,辽氏便笑呵呵地抢先说道:“呵呵,戴娘子,我是华姐儿的外祖母。
这不,听华姐儿堂爷爷说,您家男人的木工手艺相当好,所以今儿个特意过来瞧瞧。”
丁氏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了几分,热情地招呼道:
“哎呀呀,她外祖母,华姐儿,快,快进来,咱们慢慢聊。”
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祖孙俩往院子里迎。
刚踏入院子,一股淡淡的木头清香便扑鼻而来,只见满院子里都堆放着木头,地上散落着不少木屑。
院子当中,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正手持斧头,用力地砍着木头,木屑溅得他头上、身上到处都是。
戴山见有人进来,抬眸看到云霜华祖孙二人,便停下了动作。
他脸上扬起一抹憨厚的笑意,朝着两人点点头,随后又继续埋头干活。
丁氏见状,略带歉意地说道:“哎呀,我家乱糟糟的,让你们见笑了。”
辽氏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戴娘子,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呀。
做木工的,哪有院子里不乱的。”
丁氏笑了笑,便带着祖孙二人往堂屋走去。
进了堂屋,她又热情地说道:“她外祖母,华姐儿,你们先坐会儿。
我这就去给你们倒碗水喝,走这一路,想必也渴了吧。”
辽氏却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戴娘子,我就想问问,您这儿有没有做好的家具,先带我们去看看。”
显然,她不想浪费时间,先看看家具,然后回去忙活。
丁氏见辽氏如此干脆,也不再多言,爽快地应道:“有,我这就带你们去瞧瞧。”
说罢,便在前头引路,带着祖孙二人来到了她家的仓库。
一进仓库,只见里面摆放着几件家具,整整齐齐地陈列着。
丁氏伸手比划着,介绍道:“呵呵,她外祖母,这些家具都是做好,其他人还没空来拿。
我们家向来是定好了才动手做,您二位先看看这样式合不合心意。”
云霜华闻言,便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起那些桌子、凳子和柜子来。
她虽说对木材不熟悉,也能看出这木工活儿做得着实精细,油漆也刷得均匀光亮。
只是这样式有些陈旧,缺乏些新意,她不喜欢。
她也想学着小说里的女主,将脑子里的样式画出来,可原主以前没有出过村,见识少,一下子画出来,不免引人怀疑,先苟着。
辽氏在一旁看了看,心里倒觉得还算满意,转头看向丁氏,开口问道:
“戴娘子,像这样的家具,价钱都是怎么算的?”
丁氏扫了一眼那些家具,笑着介绍起来:
“这桌椅一套三百文,这衣柜五百文、床简单的六百文,雕工的八百文……
而且,用的木材不一样,尺寸大小不一样,还有刷漆和不刷漆,这价格可都是不同的。”
听完丁氏这番介绍,云霜华和辽氏心里都不禁震惊,这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辽氏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脸上又重新堆满笑容道:
“呵呵,戴娘子,您看我们可是真心诚意过来的。
我们打算打两张床、一套桌椅,还有两个衣柜。
您看这价格,能不能给优惠一些?”
丁氏听了,轻轻一甩手中的帕子,苦笑着说道:
“哎呀,她外祖母,我这价格真的已经很便宜了。
您要是有空,去镇上或者县城打听打听,就那最差的一套桌椅,都得要八百文呢。
我这都是看在一个村子,没往高了抬价。”
辽氏却依旧不慌不忙,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随口胡诌道:
“戴娘子,不瞒您说,我们村也有一家做木工的,价格比您这儿实惠很多。
我这不寻思着,华姐儿和你是一个村的,这钱给你家挣,所以才来你家的。”
云霜华看着辽氏和丁氏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听得目瞪口呆。
心里暗自佩服,外祖母这嘴皮子厉害,说得头头是道。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商谈,最后总算是谈妥了价格。
两张床一千文、一套桌椅二百文、两个衣柜八百文,一共花了二两银子,半月做好。
待离开戴家后,云霜华拿出二两银子递给辽氏,“外祖母,这是买家具的二两,您收着。”
辽氏一把推开,睨云霜华一眼,嗔怪道:
“你这孩子做甚,外祖母特意给你买的,你这是要与我生分了?”
云霜华心下感动,连忙解释,“不是,外祖母你们家那么多人,用钱…。”
她话还没说完被辽氏打断,
“我们就算要用钱,也不用你操心,你这孩子,考虑那么多做甚,把钱放好。”
辽氏一边说一边把银子放入她口袋。
云霜华鼻子发酸,这外祖母对她真好,她一定要带着外祖母家过上好生活。
两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在村头碰到了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