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这是怎么了?”云青玉因事耽搁,此刻才回来。
进屋瞧见面色苍白的奶奶,她眼中满是担忧。
简氏看到云青玉,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没事,吃错东西闹肚子,你今日怎么回来?发月钱了?”
云青玉面色一僵,心中难过不忿。
每次回家,奶奶只有在询问月钱的时候,才会对她露出笑脸。
她收敛思绪,挤出笑意,摇了摇头:“还没有,轮到我歇息两日。”
闻言,简氏当即拉下脸来。
云青玉见奶奶不开心,连忙转换话题,语气中带着不悦:
“奶,我今日在县城里看到那赔钱货了。
那赔钱货竟赚了一些钱,还去吃馄饨。”
接着,云青玉添油加醋地将事情告诉了简氏。
“她哪有那个本事挣钱?”姜氏端菜进屋正好听到这话,眼神中满是鄙夷,显然不信。
“依我看,那钱定是村里人凑给那狗杂种治病的,却被她拿去挥霍了。”
“什么?为什么要凑钱?狗杂种怎么了?”
云青玉皱起眉头,满眼疑惑询问姜氏,她还不知家里发生的事情。
姜氏见女儿不知,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云青玉。
“呵,真是长本事了?这两个白眼狼真是忘恩负义。”
云青玉想到赔钱货害她出丑就气的咬牙,“我还以为那赔钱货真的挣到钱了呢?”
云青玉死死揪住手帕,心里顿时舒畅,随即,她嘴角泛起冷笑,眼中掠过一丝算计:
“奶,娘,她把村里人凑给狗杂种治病的钱挥霍掉了。
这事我们可不能瞒着,一定要告诉村里人,让他们看清她的真面目。”
简氏眼睛一亮,满脸赞成地说道:“玉姐儿说得没错,得告诉村里人,让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简氏心里憋着一股气,正愁没理由收拾赔钱货,这不就有了,到时候都不用她出手。
“玉姐儿,去村里把宝哥儿叫回来吃饭。”姜氏摆好了菜,吩咐云青玉。
云青玉进屋没看到云晚夏,问道:“娘,三妹呢?”
“在屋里当大小姐呢!砍个柴还能滚下山坡,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简氏一想到云晚夏光吃不干活就一肚子气。
云青玉咬了咬唇,不敢多问,转身去叫云青宝。
………
云霜华一行人回到村里,天边最后一点亮光褪去,黑色悄然来袭,又被明月和星辰照亮。
借着月光,云霜华留了一点自家吃,把海鲜分出来给村长、堂爷爷家、妇人们…。
与其放一晚死掉,不如做个人情。
刁氏没有分到气得咬牙。
云霜华回家没有看到云青海,借着月光她瞄了一眼隔壁,房门关上,莫非这么早睡了?
她试探性喊了一声,“青海。”
“姐姐,我困了,我先睡了。”屋内传来云青海有气无力的声音。
云霜华想到他下午没吃,“我买了馒头,吃点再睡?”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门打开了个缝隙,
“姐姐,你递给我,我在屋里吃了睡。”云青海的声音透着一丝慌乱。
云霜华不赞同,“屋里没光看不见,外面有月光,出来吃。
吃了休息一会儿再睡,不然肚子不舒服。”
“姐姐,窗户有月光进来,看得见。”云青海不愿意出来,小身板藏在门后,声音紧张。
云霜华直觉弟弟很奇怪,当即走过去,“青海,你怎么了?”
云青海吓得连忙关上门,“姐姐,我....我没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慌张,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出来,快点,”云霜华直接命令,语气有些强势,事出反常必有妖。
过了一会儿,云青海才慢吞吞打开门。
他低着头,不敢看云霜华,身子发抖。
云霜华去拉云青海的手,吓得云青海小身板一抖。
她眼睛眯了眯,声音温和问:“到底怎么了,跟姐姐说。”
云青海咬紧唇,低着脑袋摇头。
云霜华直接拉着他走出房间,去院子。
来到院子,云青海头低得更低,不让云霜华看他的脸。
云霜华强行将他的脑袋托起,借着月光,一张鼻青眼肿的脸映入眼帘。
两边脸肿得像包子,印着深深的巴掌印。
云霜华眼神渐渐变冷,心中火气上涌,从牙缝里挤出:
“谁打的?我是你姐姐,你要记得跟我说,不要什么都忍着。”
云青海眼眶瞬间红了,嘴巴瘪了瘪,支支吾吾开口:“是....是....大...大堂姐。
今天我跟村里伙伴玩时,堂哥欺负我,他把我压在地上,我反抗,他就打我。
我还手时,大堂姐来喊他回去吃饭正好看到,就打了我。”
说完,云青海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好,很好,”云霜华咬紧后槽牙,
“明天姐姐会帮你讨回来,外祖母们会来,到时候咱们去打回来。”
“外祖母?”
云青海当即忘了哭,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写满惊讶和陌生,他从未见过外祖母。
云霜华当即讲在菜市场遇见外祖母的事,省略了奇葩顾客敲诈的事。
礁石村
辽氏和程功回到家,立马将今天遇到外孙女,以及女儿程诚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家人。
在得知程诚怎么死的时候,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低沉,压抑。
二舅程德气得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差点被他砸散架。
外祖父程鹏双目圆睁,怒吼道:“捶桌子干啥?她早就不是你妹妹,死了就死了。
过得苦也是她自已选择的,为了个死男人,跟老子断绝关系,她活该。”
程鹏吼完不解气,手里的烟杆敲着桌子敲得“砰砰”作响。
攥紧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嘴上说着狠话,动作和情绪出卖了他。
“孩子他爹,已经十几年了,如今女儿死了,你还没有释怀吗?”
辽氏抹着眼泪,本就沙哑的声音,此刻更加沙哑,眼睛肿如核桃。
“爹,明天定要去青峪村为妹妹报仇,将那家人打一顿。”
程功怒气冲冲道,接着把云霜华姐弟遭遇说了出来,边说边挥舞着拳头。
“真当我们程家人不在了咋的,那是我外甥女外甥,明天我定要锤爆那家人的狗头。”
程德咬牙切齿道,腮帮子鼓得老高。
程鹏没说话,他从凳子上起身,背脊不自觉弯了几分,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
走出屋子时,眼眶滚出两滴眼泪,被他赶忙擦掉。
他声音透着沙哑和怒气,“去什么去,早就断绝关系。”
屋里的几个孩子,一时间大气不敢出,眼里写满茫然和害怕,啥时候多了个姑姑?
丹氏和兰氏两个妯娌对视一眼,将孩子带着离开屋子。
她们嫁过来时听说过,只是公爹下令任何人不得提小姑子。
“你不去,我们自已去,我怎么能看到我外孙女受欺负。”辽氏沙哑着声音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