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了两天,顾繁逐渐得心应手起来,有些感觉,是天性赋予的,她不舍得安安哭,安安只嗷嗷那么一两嗓子,顾繁就把她抱起在怀里轻轻哄着,她才不管什么孩子哭了不要立刻抱,不然后面会很娇气,动辄哭闹不已的说法。
可这本就是她那无比娇柔、宛如珍宝般的娇娇囡囡呀!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安安需要,那妈妈便能犹如一道闪电般,即刻出现在她的身旁,妈妈就如同那坚实可靠的大山,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和后盾。
而她呀,只需安安稳稳地躲在妈妈那温暖而又坚韧的身后,无忧无虑地健康成长就好。
那些充满艰难险阻、披荆斩棘的事情,都无需她去操心,自有妈妈挺身而出,凭借着她那无尽的勇气与力量,将所有的困难一一化解,为女儿开辟出一片宁静而又美好的天地,让她能在这片天地中尽情绽放属于自已的光芒,茁壮成长。
这几天周奇也不逞多让,全身心地投入到对针对安安这般早产儿的护理学习之中。
他仔细研读各种相关资料,向护士和旁边床的妈妈虚心请教,每一个步骤都记在本子上,连喂奶后拍嗝都变得有模有样。
刚开始的时候啊,确实有些手忙脚乱,就好像手里捧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似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稍微用点力就会伤到安安。
每一次的动作都那么轻柔、那么谨慎,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使命。
周妈妈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眼泪都出来了,“你爸要是在就好了。”
周奇笑笑,在肩上搭了条白毛巾,轻轻将安安的小脑袋耷拉在毛巾上,直到安安吐了几个奶香四溢的嗝才横抱过来,在他怀里,充满力量和安全感,安安睡得香甜。
他将安安放回小床,好像成功拆卸了一个地雷,他有气无力的瘫在椅子上,“照顾一个小孩,比上班累多了。”
顾繁正认真的记录着安安的大小便时间和喝奶的毫升数,听到这话也有同感,她很爱安安,但是安安也让人很累,两个大人连轴转着照顾都有些力不从心,不是屙了就是尿了要么就是饿了,吃得又少次数又多,吃奶吃出汗了要换身衣服。
有时是刚换完尿布就饿了,一吃就拉了,又换尿布,擦屁股,可从决定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她就没得退缩了,她现在的身份是24小时在线的妈妈。
有时顾繁都恍惚了,这家伙,是有点废妈的。
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三天,安安拆除掉鼻饲管了,她现在已经可以用奶瓶吃奶了,就是经常吃的满头大汗,她在饿极了跟累极了之间选择饿一半累一半,奶瓶里总剩那么一点母乳,拿走了又不乐意,非要用勺子喂给她才心满意足的小脑袋歪到一边呼呼大睡。
在护士的帮助下,顾繁尝试了几次给安安亲喂母乳,可安安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些,奶瓶都是勉强,别说母乳亲喂了。
她吸得甚至有些缺氧了,每次母乳亲喂,血氧就开始往下掉一点点,松开了又缓回来了,顾繁不敢再试,她害怕再看到安安带着呼吸机的样子了。
安安终于达到出院标准了,新生儿重症住了30天,普通病房住了5天,用药清单、病例和医嘱光打印就花了1个多小时,还有些贫血,开了些药,定期复查就好了。
离开医院这天,顾繁差点又给医生跪下了,给产科和妇科送了两个锦旗都无法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妙手仁心悬壶济世!”
“德医双馨妙手回春”
“唉哟哟!这这这!分内事!分内事!”两个科室的医生眼里都在发光。
“这就可以了吗?”顾繁惴惴不安,她觉得这礼忒薄了。
“我家那位说了,医生啊老师啊,表达最好的感激之情,锦旗,足矣。”周奇天天嘴里就只有他家那位,顾繁都习惯了。
她带着安安踏出医院,寒风萧瑟,11月的北京已经10°以下了,尽管给安安裹得很厚,她仍是很害怕安安会受了寒,希望周奇的车赶紧开到跟前,等踏入温暖的房间,顾繁才稍稍放心,等吃饱又新换了尿布,安安神清气爽的挥舞了一下小手,顾繁轻轻握着,低声说,“安安,这暂且是我们的家了,周奇叔叔真的对我们很好很好,妈妈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安安扭动了一下小脑袋,似懂非懂,又忽然不满没有人抱她谁,抗议般皱皱眉,扁嘴,是她开始嚎啕大哭的征兆,才刚喝完奶可不敢让她哭,顾繁还没来得及伸手,周奇已经把安安抱起来,轻声哄着,“安安睡觉觉,爸爸给你讲故事吧,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顾繁忽然觉得,他们真像一对父女,安安注定没有爸爸陪伴长大的,就让这样的时光,再久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