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摩挲着手里的祥云金锁,他走到当初买祥云金锁的金店,“卖掉吧,不需要了。”留着无益,自已是要去香港的,他也不想再送人了。
短短几个月,金价又升了些,他甚至还赚了几十块钱。
从金店出来,他看着不远处大排长龙的香港茶餐厅。
对了,之前有天,她约他到这家香港茶餐厅吃的,她想吃那家‘啡挞’很久了,就是普通蛋挞的蛋浆加了些咖啡,蛋挞皮酥脆,里面的馅香而不腻,很受大家喜欢,可为什么那天没去成呢?
那日,大早上顾繁便约了他晚上去那家香港茶餐厅吃饭,她说了6点下班就立刻回家的,6点一到,顾繁拔腿就跑,好不容易到家了,家里却空荡荡的,她有些失望,微信里问他,“回来了吗?”
又过了半小时,楚河才回复,“没”
顾繁眼神黯淡下来,关了手机屏幕。
眼看快8点了,那家店9点就打烊了,“还有多久?”
又过了10分钟,楚河回复:“晚点。”
“可是那家店8点要关门了耶,过去要20分钟,赶得及吗。”顾繁配了个可爱表情包。
再没了回复,7点50的时候,楚河推门而入,“走吧。”
“可是来不及了,刚刚打电话过去问,因为大多菜品都卖完了,那家店提前打烊了。”顾繁一个人在昏暗的沙发上蜷缩着。
“我事情很多的,不是你这么闲的工作,以后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的。”楚河皱着眉。
“知道了。”顾繁点点头,紧紧咬住嘴唇,使劲不让眼泪流下来,“对不起。”
“不是,不需要你对不起。”楚河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找点自已的事情做。”
可是,明明之前说的,会一直陪着的呀,顾繁的眼泪突然就不争气的流下来。
“就这点事情,有必要哭吗,真的是,服了你了。”楚河转身离去。
顾繁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一阵的害怕,双手控制不住的环上他的腰,“不要走。”
“好。”楚河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你饿了吧!我给你煮个面好不好?”
楚河从回忆里收回思绪,已经忘记了那日自已是遇到什么事情为什么对她这样不耐烦了,他默默排在队伍后面,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他了,店员却告诉他,每人限购2个‘啡挞’,他一向对这种饥饿营销很嗤之以鼻,却只微笑着,淡淡的说,“那就来两个吧。”
店员赔笑着,“原本刚好有2个的,刚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给了别的顾客,只能等下一批新鲜出炉的了。”
“没关系。”楚河静静的在那站着,又等了20分钟,店员终于拿给他了。
楚河拿过走到一边,打开盒子,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尝了一口,差点被烫到嘴,确实香酥可口,那时怎么就忘了家里有人一直等他呢?他慢慢走公交站站牌准备回去。
早上,顾繁翻着手机的照片,划过上海璀璨夺目的夜景,故宫白雪皑皑下温暖的合照,她嘴角不禁上扬,今天是休息日,她躺在床上一遍遍的翻看相册,她原本想忘掉他,可是,肚子里的小崽崽,也流着他的血呀,以后崽崽长大了问起,“爸爸长什么样?”她该怎么回答?
忽然,她翻到了那张照片,楚河围着围裙给她煮面,她那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怼脸拍,只敢偷偷拍下他的背影,她回想了一下,那天没吃成的‘啡挞’,她突然想去尝尝。
转了两趟地铁,她一出地铁口便看到大排长龙的食客,她扶着肚子,走到队伍的末尾,茶餐厅老板刚好看到她,连忙让店员先拿给她,7月初的北京已经很热了,老板看着她已经有些流汗了,生怕她有个好歹。
顾繁看着店员走过来给她十分不好意思,道谢后给过钱就走了,一边吃着一边散步,还腹诽着楚河没有这样的口福了,真的好好吃,当初就该另找时间拉着他来的,这段时间,她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悲伤难过了,因为他给她送来了崽崽啊!
路过金店,她无意向内张望,候在门口的导购员连忙上前迎接,顾繁吃着‘啡挞’就被驾到店内了。
导购员热情的给她讲解,顾繁想着没事就看看吧,目光却忽然定在柜台上,那个祥云金锁,有个店员正往上套着新的红绳,那条旧的正安安静静的放在一边,准备被扫到垃圾桶了。
顾繁从那个店员手里拿过金锁,又抄起那条旧的红绳,导购有些诧异,又恢复如常的微笑,“小姐,这是之前在这买的顾客又回收掉了,刚刚检查过,没有变形,如果您想要的话,工费可以给您打个折的。”
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翻看,就是他之前送她的,起初她觉得太贵重了,就还他了,后面,她发现,她有了这个孩子又有些后悔,怎么的,也算是,爸爸给宝宝的礼物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
顾繁看了一下手机里的余额,咬咬牙,她只有1万多块钱,给完钱,就剩大几千了,之前做的额外的产检项目都没得报销的,“买!”就当,就当给宝宝的礼物吧!
“小姐,这边先帮您复称一下克重吧。”
顾繁依依不舍的把金锁交给他们,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条旧的红绳,店员看她眼眶微红,不明所以,又不敢问。
顾繁十分诚恳,“麻烦你们,能用这条旧的红绳串回去金锁吗?”
金店里面的导购编绳子都灵活的很,三两下就给她编好了,准备装到盒子了,顾繁却直接拿过,带到脖子上,拿过收据走了。
楚河怅然若失,他有些后悔了,上了车后,公交准备启动,他忽然从没关紧的车门窜了出去,气的公交司机在他身后大骂:“瘪犊子,夹着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楚河却没有管他,拔腿狂奔,到了金店,“刚刚我给你们回收的那个金锁呢?”
“啊?”店员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明所以,刚刚并不是她接手的,听着语气,像是要买回去,可谁这么傻,买跟回收的价格并不一样,金价又贵了,他要亏死哦。
“是楚先生吗?真是不好意思,已经卖了。”知情的店员连忙上前。
楚河紧绷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泄了,他往后退了出去,终究是,与她,有缘无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