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达莉娅岂会轻易让胖刀疤狗带?
少女抓住胖刀疤猛的一甩,互换了两人的位置。蓝色防护罩在一瞬间爆开,弹开了蚯蚓人爆炸的余波。
“咳咳……”胖刀疤屏住呼吸,挥开空气中游离的血气,有点无语:“没救到人,反被甩断了腰。”
达莉娅:“真的断了?”
独眼龙走过来一手拎着一个,好笑道:“真的假的你还分不清了?”
胖刀疤:“假的,假的。”
三人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向前方继续前进,在蚯蚓人残骸的前方,现在出现了一道小门。
如果指示盘没有出错,这一道门的后面也许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地方。
寻找开门线索的时候,达莉娅思来想去还是有些纳闷:“这只蚯蚓人居然还会自爆,为什么呢?”
独眼龙:“你是怀疑他是有了智慧吗?”
达莉娅摇摇头:“在港口的时候蚯蚓人就表现出‘聪明’的一面了,我好奇的是这种寄生在人身上的蚯蚓人会不会进化?”
胖刀疤正在专心开锁,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插话道:“达莉娅,你的想象力真应该去写一本科幻小说。”
达莉娅耸耸肩:“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在一本不算科幻的小说里。”
独眼龙闷笑:“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想我应该不是个好人。”
达莉娅:“谁知道呢,不过管他呢,就算是好人也会变坏,就算是坏人也会变好。不过如果我是主角的话,我还是希望自已是个好人。”
独眼龙:“为什么?”
达莉娅:“因为好人有好报。”
“这是一句幻想。”
独眼龙吐槽,但他的后语很快被打断了。
胖刀疤按住开锁器的一侧轻轻一拨,咔哒一声,门开了。
随着门缓缓上升,一间满是泡发尸体的实验室朝三人张开了獠牙。
独眼龙脑子一疼,零碎的回忆瞬间击中了他。
破碎的玻璃片、窒息的水流、尖锐的疼痛,还有断断续续的人声和凌乱的、被注射不明注剂的片段……
达莉娅下意识扶住快要倒地的独眼龙,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苍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就是这里。”独眼龙运用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4个字。
就是在这里,他看见了那个传送阵;就是在这里,;他被别人抓住刻下了那道图腾;就是在这里,他丢失了灵魂的一部分;就是在这里,他看见了许许多多至今不愿回忆的残忍画面。
也就是在这里,他萌生了彻底皈依神明的想法。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应有的位置,所有断掉的画面重新在这一刻连接。
瑟西莉亚死后,按照族规,独眼龙约克要用朱笔亲手划去最后一个家人的名字。
独眼龙坐在那个空坟边上好几天,最终下不了笔。他不相信陪伴了自已半生的姐姐就这么轻易死掉了。
死亡对于人来说,总是有特别的意义,但实际上,当死亡来临,人的生活只是单一的空缺了一块罢了。
这一块空缺如同长年漏风的窗户,时而阴雨绵绵,被雨水打湿;时而风雪飘摇,被冰棱刺伤。漫长的钝痛与后悔混合着不断美化的回忆,一起撞击着人的神经。
来自星耀拍卖会的邀贴,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
这不是独眼龙第一次踏入这里,但却是第一次以拍卖者的身份坐在了席位上。
他用全部的家当和家族的信物,交换了一条线索——记载着复活秘术的线索。
说来也很怪异,起初独眼龙约克并不想复活瑟西莉亚,因为他知道,瑟西莉亚选择死亡必然就不会后悔。
对于她的死,他只是后悔,后悔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后悔没有再她做出决定前赢下这一场战斗。
然而,从拍卖后出来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都沉迷于各种被记载于古老传言里的不靠谱秘术。
终于,他破解了线索中的所有繁琐的文字,找到了一条藏在桑坦纳沙漠深处的路。
只是路的尽头没有他期待的神降,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
狂热的教徒认为他是神的实验品,割走了他的一块血肉,又用另一块被称做“神之吻”的东西填补了他。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介于生与死的混沌之中,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又获得了很多东西。他看见人被解刨、重组、塞入动物的身体;他看见动物被宰杀、肢解、缝做人的半身。
而更多的是数不清的尸体和难闻的溶液
泡发的尸体被虫子撑破,瞬间如同水涌般的虫子被封做神明的使者,而被当做培养基而面目全非的人则被狂信徒虔诚地吃进肚子。
一切都是混乱的。
所有的东西都颠覆了。
终于有一天,一棵结满了果子的树从实验台上生长出来。
但约克睁眼一看,原来果子里包藏的是一个又一个婴儿,而树干却是一条衔尾蛇。
“真正的人类!完美的人类!”
有人喊道。
但约克什么都听不见了,爆炸声带走了一切。再醒来,世界仿佛只剩他一人。